第193章 並不死心的金人
「大哥，你認識這秦檜么？」張憲看到岳飛盯着刑場的表情很奇怪，忍不住的問道。
岳飛只是搖了搖頭。「並無交情。」
張憲聽后，也不有疑，沒有在問。
「只是覺得覺得這秦檜死後，心裏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何。」岳飛半自言自語的說道。
「那秦檜畢竟是勾結金人，大哥又極恨金人，如今這秦檜伏法，大哥因為這才鬆了口氣吧。」
「或許吧。」岳飛面無表情，應了一聲，他也只是路過看了一眼罷了，並沒有繼續留下來吃瓜的打算。
「只是陛下行株連之罪，以後朝中怕是人心惶惶。」張憲不免有些擔憂。
「陛下是明君，凡心中有國者便高枕無憂，凡陰謀亂國者才會人心惶惶。」對於張憲的擔憂，岳飛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誅三族也好，誅九族也罷，岳飛自認為心中坦蕩，也不會帶入其中。
帶着百官監斬的趙榛似乎在人群的後方注意到了岳飛的身影，趙榛並沒有召見過來的打算，只是有些好奇，這岳飛看到了秦檜死在他前面會有怎麼樣的想法。
將秦檜得罪行公之於眾之後，大臣們依然是淡定的模樣。
但百姓卻已經群情激奮，對着秦家人指指點點，巴不得他們快些死的樣子。
實際上，百姓中痛恨漢奸的只佔一部分。大部分百姓希望秦家人都死的原因是，期待着用他們的血入葯治病。
不過在趙榛眼中，卻足以成為他宣揚自己滅殺秦家的正當性和合法性。「這秦家民怨甚眾，當死無疑。」
百官們已經沒有和趙榛繼續爭辯下去的想法，目視着刑場的一切，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將來。
午時已到，秦家的一個個家眷被拉到邢台之上，哭哭啼啼的好不傷感，但這樣的哭聲卻不能換來任何一個人的憐憫。
劊子手冷冰冰的看着秦家人，殺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自己的職業，毫不留情的揮動刀砍下。
沒有狗血的刀下留人的鏡頭出現，秦家人也就那麼多，很快就已經人頭滾滾，成為死屍。
邢台之上，血流一片。
趙榛還沒撤走，劊子手就用特製的器皿，汲取被斬首者的血液，用來販賣給藥店和民眾。
這是他們領取薪水之外的灰色收入，早已不算什麼秘密。
趙榛也不打算管這個事情，在監刑結束后就返回自己的行在。
至於秦檜一家人的屍體，誰來收斂也並不關心。
直到天色漸晚，一輛馬車從刑場經過，帘子卷開，那是一名保養極好的美婦人。
望着刑場上無人收斂的秦家老小的時候，長嘆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帘子被重新合上，從裏面傳來男人的聲音。「說好只看一眼，你也別想着給你表妹收屍，現在朝中局勢複雜，若是讓我牽連其中，他日仕途難料。」
馬車之中的李清照並沒有爭辯，但心裏想的是，就算和這秦檜沒有牽連，她的丈夫趙明誠也不會在官場上有所建樹。
一個在面對叛軍時臨陣脫逃的男人，連作為妻子的李清照都十分的嫌棄和不滿，更不用說現在是主戰派當權的朝廷了。
……
鎮遠二年的春天。
華夏大地依然平靜著。
宋金兩國的實際控制線暫時以黃河為界，張邦昌在金人的扶持下登基稱帝，國號大齊，定都大名府。
張邦昌只是個傀儡，齊國的軍事，政治，經濟完全被安排在齊國內部的親金黨把持。
只要金人想，隨時都能將齊國顛覆。
不過他們暫時並不想。
以漢制漢的方針，是他們面對龐大的漢人帝國時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漢人的自相殘殺，無論那邊死的多，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完顏宗輔在去年的時候，南侵大宋，結果大敗而歸。
但只是受到金太宗的斥責，並沒有過分的處置。
主要原因是，宗輔等人為太祖一脈，在朝中話語權極大，金太宗哪怕是皇帝也不敢過分追究。
另一方面，接二連三的征戰之中，幾個元老級別的大將，比如完顏宗望，完顏婁室，完顏宗翰相繼嗝屁。
金太祖也拿不出合適的人選，代替宗輔現在的位置。
……
雖然並沒有被降職，但完顏宗輔對於去年的恥辱依然銘記於心。
趙榛，岳飛，這是他無法忘記的名字，他現在還不能服輸，失去的必須親手拿回來。
燕京的大營，大金的精銳屯紮於此，這裏俯視着整個中原大地，茫茫多的軍兵，向世人表明，他們依然有着南下的野心。
無數的馬匹從草原上拉來，運送到營地之中，裝備了更多的馬軍。
那營盤外的草地。
一個個騎兵，來回衝鋒，磨鍊著自己的騎術。
從漢地掠奪而來的工匠，在金人的脅迫下，不得不沒命的工作，酷熱的鍛造爐，將他們的身體熏的通紅。
一件件嶄新的兵甲接連不斷的被打造出來。
金兀朮正在給自己的愛馬擦洗身子，遠處的完顏宗輔緩緩而來。
兩個人都吃了敗仗，有點丟人，頗有種難兄難弟的感覺。
「你還想增添鐵浮屠么？」金兀朮手下的特種部隊受損嚴重，其中鐵浮屠更是傷亡慘重。
三千人的序列，被打的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原本乃是大金驕傲的鐵浮屠現在成了笑話。
完顏宗輔已經失去了對鐵浮屠的期待，這種又費錢，又使不上力的兵種，還不如沒爹疼沒娘愛的拐子馬好用。
但金兀朮似乎一根筋，鐵浮屠沒了，又準備重新來過。
「鐵浮屠必須要有，不然誰來沖陣？靠那些簽軍么？」金兀朮覺得，鐵浮屠沒用，只是宋人有了應對之法，他只需要有所變陣，那麼鐵浮屠依然會成為南人的夢魘。
「先不說鐵浮屠的事情。」金兀朮轉了話題。「被派去南朝行間的秦檜，被夷平了三族。」
「這事兒我知道。」完顏宗輔撇了撇嘴不以為意。「那是希伊的主意，這隻能證明希伊太天真了。」
「不過，這趙榛竟然會夷族，倒是有些我們草原的做派。」金兀朮道。
「不管他什麼做派，那趙榛絕對不能放過！」
「那三哥打算何時再次南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