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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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已經開始了，雲曌坐在雲老爺子的邊上，看着華國頂級大廚們做好的一桌子飯菜，滿漢全席盛宴，但是那股子味道一點點的湧入鼻中之時，卻是絲毫沒有讓雲曌提起食慾，反而……那味道意外的讓雲曌覺得反胃，只是他強忍着那種不適，在竭力的抗衡著那股噁心感，儘力不讓自己作嘔的嘔吐出來。

雲曌緊鎖的眉頭自然沒有逃開李筱筱的目光，她有些擔憂的拍了拍雲曌的後背，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雲曌搖了搖頭，沒有作聲，他沒有聽邊上雲老爺子和雲大能的對話，只是默默的抬頭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燈，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陷入了……回憶。

不知何時，雲大能坐到了雲曌邊上，抬手拍了拍雲曌的肩膀，道：「有事情的話，就去做吧，這個家裏……不是說沒有你就維繫不了的，你爺爺也還沒死，我也還健在呢，但是……等我老了，快要入土了，可別忘了你老爹就是。」

雲曌這才掩去了面上的苦楚，對着雲大能笑着點了點頭，目光旋即又對上了正對面的雲老爺子，胖胖的老人沖着雲曌點了點頭，算是認可。

雲曌起身，他對着雲老爺子深深鞠了一躬，道：「不肖子孫雲曌，給家族添麻煩了，但是……出於本身的考慮，我並不適合成為這個家主，也還缺乏應有的磨礪和能力，請……爺爺以及各位族親收回成命。」

在座的幾十位族親相互間對視着，小聲地交流着，卻沒有人此時站出來反駁雲曌的話，或者說從根本上……他們就沒有完全要讓雲曌來管理雲家的意思，威望足夠了，可是老一輩的更在乎……資歷這種東西。

雲曌見狀，再次對着眾人鞠了一躬，轉身看着身邊的李筱筱和雲大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雲大能幹脆起身，抬手拍了拍雲曌的肩膀，道：「這些不是你的責任，不怪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傷，好歹……不管你去做什麼，可千萬不要讓女人落淚啊！」

李筱筱也是起身，道：「去看看安然吧，男孩子還是要有擔當些，可以的話……帶上人家，畢竟幫了你那麼多。」

雲曌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起某個女孩的面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確實，不知不覺間，自己欠下了太多的東西了，有些東西……一輩子也未必還的清。

「我知道了。」雲曌沒有去理會那些雲家的族親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只是徑直的離開了家族的莊園大廳，朝着莊園外走去。

四顎針龍被放了出來，雲曌翻身上了四顎針龍的脊背，回頭時，也看到了趕來送行的雲大能和李筱筱。

「路上小心。」

李筱筱滿眼通紅，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她清楚，這三個月來出現在雲曌身上的異常變化，都讓她感到了一些意外……平靜的生活可能終究無法平靜下來。

雲大能一手緊緊的攬住李筱筱的肩膀，道：「沒事的，他可比他老子牛逼多了，福大命大，只是力量越大……責任也就越大罷了，讓他去做他要去做的事情吧。」

李筱筱一手捂住了自己打的口鼻，生怕哭聲會驚擾到雲曌，從而讓雲曌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但是……縱使雙目通紅一片，淚盈滿眶，她還是忍住了哭聲，她知道自己心軟，所以孩子也心軟，既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去做，哪怕再危險，也要去做……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不讓他留下太多的牽掛便是。

四顎針龍的悲傷，雲曌朝着雲大能和李筱筱揮了揮手，最後……轉過身去，四顎針龍張開了龍翼，乘風而去，無人看見……夜空下……飄散而落的水滴。

……

魔都的夜晚，大雨才清刷過魔都的街道，微微薄涼的濕氣打濕了街區，來回穿梭的車流縱使是夜晚也依舊川流不息，閃耀在遠處的東方明珠……還是如此的熟悉和耀眼。

別墅樓頂上，孤獨的少女躺在泳池的陽椅上，縱使沒有日光，沒有月光，只有冷風，她也肚自像是享受般的沉寂著，或許……她只是在獨自憐傷，而憐傷到了不知何時，她也早已入睡，直到被某人抱起時的觸覺才讓她從昏睡中漸漸蘇醒。

安然睜開眼，看着抱住自己人的熟悉面容，看着對方小心翼翼的模樣，她下意識的以為這是自己還沉溺在夢中沒有醒來。

但是溫暖的胸膛傳來的溫度正一點點排解那份凄冷，安然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試圖讓自己嬌小的身子完全的融入那胸膛中，然後雙手緊緊的鎖住他的脖頸，不讓他將自己放下。

「抱歉……回來晚了。」

水漬打濕了雲曌身前的衣襟，他輕輕的摸著少女的頭髮，順着髮絲垂落的方向撫摸著，沒有打斷少女的哭泣，只是任由她釋放着自己不知道積蓄了多久的糟糕情緒。

那一夜，少女睡的很香，不再思念成疾，也不再失眠難安，就這麼依偎在少年的懷裏，輕輕的呼吸著，靜靜的酣睡着。

雲曌看着懷中的少女，伸手輕輕的摩挲着她的面容，冷不丁……黑夜中的空間被撕裂開來，夢幻從裂縫中鑽出，正要發生卻是感受到了雲曌的殺氣，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miu，雲曌，世界大陸的碎片再次失衡了，你再不去幫我，就要死好多好多的精靈了。」

夢幻和雲曌建立起心靈感應，發出了不滿的抱怨聲。

雲曌點了點頭，道：「還能維持幾天？」

「真的一天都維持不了了，嗚嗚嗚……」

雲曌點了點頭，他看着懷中睡得香甜的少女，終於還是忍不住低頭俯身，輕輕的在少女額間烙上了一個印痕，這是他上一世，也是這一世……唯一有過感覺的人。

或許……有些遺憾，但似乎人生就是這樣，不圓滿其實才是真正的圓滿。

……

陽光照耀在溫暖的房間里，安然睜開眼看着遠處飛去的四顎針龍，床上還有着屬於他的體香，她知道他要走了……那是他的選擇，留戀過，但是不悔。

「照顧好自己……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

儘管不舍，可是依舊尊重那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