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狩獵

呵呵，那麼代價是什麼？約翰雷心中嗤笑，你當我是中二少年嗎？不受掌控的力量，還是不要為妙，這世間哪有白吃的午餐？

順着溪流一路向西，他發現許多動物留下的痕迹，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同約翰先生一同狩獵，兔子之類的小動物顯然不是他的選擇。

雜草中的幾坨糞便讓約翰雷眼前一亮，他連忙上前查看，果然如他所想，這是野豬的，而野豬正是恰到好處的獵物。

看這新鮮程度，顯然不是剛留下來的，那麼中午之前野豬必然來這飲水，約翰雷想到這裏，對他的父親點了點頭。

約翰先生見他選好了獵物，輕聲說道：「那你就在這附近埋伏，我有事要去交界線一趟，如果一切順利，我會在天黑前回來找你。」

這是要給我表現的機會啊，約翰雷不著痕迹的瞥了眼落在樹上的灰雀，默默點頭，他打開背包，分出一部分食物丟給約翰先生。

他自己則舔了下手指，舉起確認風向後，來到位於下風處的小杉樹旁，躲在蘆葦叢中，等待起獵物的到來。

狩獵是枯燥的，需要有充分的耐心，敏銳的洞察力，和能給獵物一擊致命的魄力。

同時，也要有成為獵物的準備，一定要為自己留下退路。

聽着潺潺的流水聲，約翰雷想起父親的教誨，他用舌頭抵住上牙膛，使自己集中精力，輕輕摩挲著雙管獵槍，讓身體保持活躍的狀態。

這把獵槍還是他十歲時的生日禮物呢，雖然沒有『愛的右拳』那般強大，當然，此時的他也承受不起那份恐怖的后坐力，但也是一把難得的好槍。

感受着熟悉的觸感，約翰雷輕輕調整著呼吸，淡淡的魔力環繞着他，使他免受蚊蟲的叮咬。

雖然不知道約翰先生什麼時候歸來，不過他覺得，他那強悍的老爹應該很快就會完成狩獵任務。

「哼哼」聲從遠處傳來，打斷了約翰雷發散的思緒，就見幾頭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底，那是由兩隻大野豬和三隻小野豬組成的家庭，他們翻動着泥土，啃食著鮮嫩的根莖，緩緩靠近溪流。

長著獠牙的公野豬在空氣中嗅着，一雙烏黑的眼睛打量著四周。

在這片靠近森林邊緣的林地，成年野豬基本沒有天敵，不過它的孩子還很弱小，它要履行自己做父親的責任。

約翰雷屏住呼吸，集中注意，雙眼因魔力而變得深邃，槍口隨着野豬移動，身體卻紋絲不動。

一隻蟾蜍從水中跳起，公野豬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吸引，扭過頭去，它看到了那黝黑的槍口和乍現的火光。

「砰！」

幾隻野鴨蒲扇著翅膀飛起，母野豬哀嚎一聲，帶着幼崽飛快逃離。

約翰雷從蘆葦中起身，警惕的觀察著四周，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

將背靠在杉樹上，再次裝彈完畢，隨手撿起一塊石子兒，向倒在地上的野豬丟去。

雖然他能確定用技能『狙擊』，擊中了公野豬的右眼，正常情況下，鉛彈必然貫穿了野豬的顱骨，將它的豆腐腦攪成一團豆腐渣，但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費勁的把野豬拖到溪邊，放血扒皮一氣呵成，約翰雷喘息著將匕首插回腿上，有些為難起來。

接近300斤的獵物顯然不是他能帶得走的，而且血腥味可能引來其他捕食者的窺視。

約翰雷看了看太陽估算著時間，有些疑惑的自語道：「奇怪，都快中午了，老爹那邊怎麼還沒動靜？」

既然這樣，約翰雷怕惹來麻煩，也不生火，直接拿出乾糧就著清甜的溪水肯了幾口，繼續處理起野豬來，畢竟豬肉很值錢的，他可捨不得放在這裏不管。

他將野豬開膛破肚，把內臟埋進挖好的坑中，接着將它的身體豎着刨開，連同皮一起掛在粗大的樹杈上，洗凈了手，又抹了把臉，躲道與其相對的另一顆樹上。

閉起眼睛放緩呼吸，將感知發散出去，傾聽着周圍的聲音，這是他吃了不少苦頭才練成的警戒方法，尤其在森林這種視野被遮蔽的環境下，非常適用。

聽他父親講，他調動魔力的情況下，使用『心眼』，能感知到半徑五百米範圍內，蚊子震動翅膀發出的聲音。

當然，約翰雷可沒練到這種境界，他的感知極限大約在二百米左右，而精細度更是差得遠呢。

等他獲得獵人職業，就可以將其轉化為魔力技能，在他規劃的技能樹中，這個能力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他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領域』。

晴朗的天空響起一道驚雷，大片大片的鳥雀從林中飛起。

雷音滾滾，激蕩著約翰雷的內心，他知道他的父親終於出手了，這是他的招牌技能『狙擊』發出的聲音。

「親愛的，你爹好像遇到麻煩嘍！」莉莉絲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約翰雷雙目微合，身體越發放鬆起來，他將兩隻手虛握住掛在胸口的獵槍，他信任他的父親，這片森林沒有什麼能威脅到他的老爹。

溪流匯入基爾河，湍流的河水分割了森林，成為了安雅森林外環和中環的天然交界線。

約翰先生在騰起的硝煙中跳下樹，他手中緊握獵熊槍，頭也不回，轉身就跑。

這一刻，附近的樺木彷彿活了過來，樹枝如一道道枯瘦的手臂，伸展擺動。

約翰先生的身影在樹木間閃動着，閉着眼睛，卻能準確的躲避一條條向他伸來的枝條。

伴隨着一聲痛苦的嘶吼，一道十幾米高的榕樹從西方緩緩升起，遮住陽光投下巨大的陰影。

它那足有五人和抱粗細的樹榦上，浮現出一張蒼老的面孔，此時正怨毒的盯着約翰先生遠去的背影。

榕樹的一條主幹已然消失，綠色的樹汁從斷口處汩汩冒出，順着樹榦塗抹在大半張臉上。

數十隻魔鼠吱吱叫着，渾身濕漉漉的從樹洞中鑽出，以極快的速度追趕上來，它們深紅色的眼中沒有多餘的感情，只剩對血肉的渴望。

一條粗壯的藤蔓，猛的從雜草中跳起，貼着地面向約翰先生掃去，上面的荊棘摩擦空氣，發出可怖的嘯音，地面也輕輕起伏着，好似隱藏着怪獸。

約翰先生側身橫著躍起，借力在空中翻滾半周，他伸直握住槍柄的手臂，同時將槍托頂於胸口，他猛的睜開雙眼，裏面燃燒着蒼藍的火焰。

打來的藤蔓已近在咫尺，帶來的強風吹起他凌亂的頭髮，他毫不畏懼地扣動扳機。

「轟！」

槍聲再次響徹林間，巨大的后坐力將約翰先生魁梧的身軀向後推去，巧妙的躲開地底竄出的一道道尖銳根須。

藤蔓依舊如跗骨之蛆般抽到眼前，細長的荊棘在他眼中不斷放大，刺激得他的瞳孔縮緊成針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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