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無題

位於南京南京城西的一座外國人開的教堂里，此時突然衝進來幾個驚恐不安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這些百姓一聽說日本鬼子的部隊打進城來了迫不得已才躲到這兒來。

「好心人求求你讓我們在這裏躲躲吧，外邊現在全是日本鬼子！您好歹也看在這幾個孩子的份兒上吧。」教堂外站着的幾個百姓臉上都裹着厚厚的一層鍋底灰。

不遠處一位有着一頭白色卷的外國傳教士十分同情的看着他們。他摘下那串脖子上戴着的十字架攥在手心兒里。雙手合十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

沒過多一會兒這座教堂里的無辜百姓越聚越多，婦女和孩子都是一臉驚恐，聽着外邊兒斷斷續續時遠時近的槍聲他們的心裏備受煎熬。

「徐，你來一下！」那個傳教士把他們教堂的中國翻譯叫到身邊耳語了兩句。而眼前這些席地而坐的百姓們也終於能喘口氣兒了。外邊的別國國旗，小鬼子雖然連畜生都不如，但是他們應該還會顧及一下國際影響。

徐翻譯是一個看着很面善的男人，他的顴骨不是很高一副金絲邊眼鏡兒戴在他的眼睛上。

徐翻譯聲音盡量壓低安慰著此時還驚魂未定的無辜百姓。那個傳教士隻身一人到了教堂外邊，盡最大的努力不讓交戰的日本兵到這裏來。

「大傢伙兒都不用怕，上帝會保佑你們的！來，你們跟着她上樓換上些乾淨的衣服。我看這裏還有孩子，瑪麗亞，你去廚房給這些孩子拿一些麵包。今天這件事實在是太不幸了，我想上帝看到都會流淚的！」徐翻譯看到現在的南京也禁不住流淚了。

那個教士就一直站在門口，此時不斷有和部隊失去聯繫的潰兵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現在整個南京城槍炮聲不絕於耳，遠處的建築就像是夾心餅乾一樣被炸的搖搖欲墜的。

「快走，都瞎看什麼呀這個時候逃命要緊！」僅僅過了十幾分鐘在這做教堂前就有不下六七支潰兵隊伍跑過去。

「哦，天吶！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裏的民眾和士兵實在是太可憐了！」他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說着，他轉頭看向教堂頂端高高的十字架。

他嘆了口氣只得白教堂門口的那扇大鐵門關的死死的了，在關上鐵門的同時徐語翻譯的心猛的顫了一下。

在外邊兒還有太多太多無處容身的平民百姓了，他覺得哪怕是再打開門救一個那也是救了一條無辜的生命啊。

他朝那個傳教士幾乎是跑過去說：「等一等，請再等一等約翰先生，現在教堂外都是我的同胞。他們現在被日本人追趕甚至槍殺，作為一個中國人我不能再袖手旁觀了！那也是一條條生命，請讓我再多拯救幾個人好嗎？」

那個留着一頭捲髮的傳教士思量了片刻終於還是同意了，不過他只同意再救十個人。其實並不是他不願意多救外邊兒這些飽受戰亂的百姓。而是，如果人數再多了教堂里的食物可能就會短缺了。

徐翻譯只得十分無奈的點了點頭說：「多謝您約翰先生，上帝會記住你的一切的！」

他感謝了一下那個傳教士，自己隻身一人衝到不遠處的街道上儘可能在讓一些婦女和兒童到教堂里來避難。

「來……來來快到這兒來，趕快和我進教堂！進了教堂，那些日本兵就不敢胡來了你們也就安全了。」一聽這個街道上的民眾都一窩蜂的朝着不遠處那座白色塔尖的教堂跑去。

「不行，教堂實在是容不下這麼多人請各位各自保重吧，瑪利亞，休斯丁你們兩個趕緊把這幾個孩子帶過去。」那些驚慌失措的百姓們彷彿剛剛抓到救命稻草就快要上岸時，突然他們又像是被人推到了河裏，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失望與無助，在這些百姓一鬨而散之後徐翻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怎麼會這樣？我對不住百姓啊，如果我不救他們這些無辜百姓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他腦子裏不斷的回想着，昨天日軍集結重兵攻城時的慘狀。陣亡士兵的屍體根本來不及處置，現在各處成門附近的陣地上還都堆著一具具已經腐爛發臭的士兵的屍體。一想到這兒他不禁淚流滿面，他的工作就是祈禱眾生平安的，但是他今天看到的每一幅景象都讓他無法釋懷。

「徐，你冷靜一點這裏不安全我們回去吧！」約翰看見徐翻譯跪在不遠處的街道上痛哭他也感到非常震撼。

」徐，你的國家遭此劫難我深表同情，可是現在這個局勢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的了。所以你也沒有必要太過自責，我相信這些日本人在將來的某一天上帝肯定會懲罰他們的。我們走吧，回去以後我們要把救下來的婦女和孩子安置一下。還要想幾個辦法，萬一那些日本人不顧國際法打算充進來我們也應該有所準備。」經過約翰的一番安慰，徐翻譯用手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站起身和約翰一起返回教堂了。

正當南京的各處慈善機構都在收容難民時，國軍在城南方向何日軍的現在才剛剛開始。城南方向的日軍也是剛剛才追過來。

第六師團的一支隊伍算是最早打進南京城的一支隊伍，他們像一陣妖風一樣在南京城裏刮著。

那幾個死裏逃生的士兵現在依舊呆在那座已經被炸的差不多的二層樓房裏。他們一個個的對外邊兒的戰局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因為現在當官兒的和中央軍大部分都已經跑路了。

那個操著一口濃重上海話的老兵靠在牆角那兒一臉悲愴的像是在哭。那種哭聲是一種低聲地嗚咽。在這個節骨眼兒子上的確聽着有些讓人瘮的慌。

旁邊兒那個山東大個子聽的不耐煩了說：「唉，俺說恁哭有么用，恁哭的再凶那小鬼子不還是照樣人弄死恁嗎？」他倒是一臉不在乎，看他這個樣子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兒。

一旁在哭泣的勤務兵也還嘴說：「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沒有想到這仗會打成這樣，也不知道剛剛那個胡中尉現在怎麼樣了。我是個軍人一個軍人最基本的骨氣我還是有的，我跟你說你不要瞎講的嘞。」

在一旁負責警戒的康小毛也有些失望的說：「要叫我看，那個官長很有可能已經死球了。你看啊，他說出去那麼半天了估計他是被鬼子給打死了！」

「娘的，好的不靈壞的靈！臭小子別瞎說那再怎麼說他也是一條人命吧！旁邊兒的幾個士兵都怒斥着康小毛讓他閉嘴。」

那個山東大個子擺弄着手裏的步槍說：「我看八成也回不來了，從現在起老子就是你們的長官，恁們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我肯定會想法子把你們送出去了。哎，萬一如果要是活不了命我就跟着你們一塊兒奔閻王殿。」這原本應該是一段非常令人難過的對話，結果幾個人聽他這麼一說也都被逗笑了。

「省省吧，我們才不會聽你的指揮，倒是你真呢個雞毛當令箭啦，有這功夫倒不如想想咱們待會兒該怎麼辦吧。」結果他話音未落，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咋個了，啥子情況？」幾個人都一臉疑惑的問著，只見靠着窗框的那個戰士擺手示意大家趕快趴下隱蔽。

「有人過來了，都趕快躲起來！他這句話搞得在場的幾個人都像驚弓之鳥似的。」幾個人都趴在那兒一動不動，那個大個子山東兵跪在樓板上舉槍瞄準著從遠處走過來的一行人。

過了一會兒他也無奈的笑了：「哎呀，嚇死我了！胡中尉活着回來了而且在他身後好像還跟着咱們幾個兄弟。」

「咋個，他竟然真的本來援兵了嗎？」康小毛一臉不信的到前面去看了看，只見吳志華舉起了手中的鬼子鋼盔晃了晃。

「哎呦喂，胡長官得虧我沒認錯，要不然就您帶的這頂帽子我就給您開瓢兒了。」他開着玩笑胡志華帶着另外的一個班的弟兄上了樓。而且還把繳獲鬼子的武器裝備帶了回來。

「哦，我這回還真是命大，要不是碰見自己人了我今天可能就回不來了。行了介紹一下，這個是崔團長的人馬。現在崔團長帶着大約一個加強連在附近埋伏起來了。對了，崔團長還給了件好東西你們瞧瞧！」胡志華看見那挺輕機槍樂的跟花兒似的，字打從崔耀祖那兒回來這一路上就沒停過，要不是怕暴露目標他早就開懷大笑了。

「嚯，人家嫡系就是嫡系呀，漲都打到這個份兒上了人家還有輕機槍，咱們今兒啊也跟他們分點兒油水兒。」旁邊兒的幾個兵蛋子一看見堆在那兒的七八支三八大蓋兒也都十分興奮地湊過去。

「哎，我也想要一支行嗎？」康小毛有些怯生生地走過去也想要一支步槍。

「我說，胡長官我也想要支槍打鬼子行嗎？」他問著。

胡志華不禁笑了說：「別胡鬧，你也還是個孩子打仗沒你的事兒，給你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在你就不會有危險。」

誰知胡志華這句話把這個四川來的兵娃子給惹火了，他理論著：「聽你的話的意思你是瞧不起我們四川的咯，我們川人是來打國仗的，別看我小那大氣鬼子來我也不是泥捏的！」

「好吧，好吧你個四川小娃兒看不出來還挺有骨氣啊，行了，拿着吧！」胡志華把一支精度還可以的漢陽造丟給他。

「通知弟兄們，把我帶來的傢伙兒都分下去，崔長官說鬼子應該馬上就到了。」要說這事事就是不禁念搗，結果他們剛說完小鬼子的大部隊就朝這邊搜索過來了。

「小鬼子過來了！」

潘營長帶着40多人埋伏在這片房區的東北角上。所以鬼子一旦從其他方向有什麼動靜他們也是最先知道的。

「望遠鏡給我！」潘營長從望遠鏡里看到幾十個端著三八步槍，歪把子日本步兵朝這邊兒過來了。

「狗娘養的小鬼子，這回還挺謹慎！看來是進城的時候被咱們的弟兄打怕了！」他又觀察了一下附近的敵情，卻意外發現這只是個先頭探路的小隊而已。從他們的陣型上判斷這應該是日軍一個步兵中隊的兵力，潘營長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馬上去和崔耀祖彙報情況了。

「團長，這回小鬼子來的人不少啊，你說吧咱們一會兒怎麼個打法？」潘營長這是早把崔耀祖當成自己的團長來對待了。

「咱們如果硬打的話很可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沒有把握的仗咱們打不起了。」崔耀祖的意思是打算不跟鬼子正面兒硬打了，他現在考慮的是如何儘可能的帶着隊伍突圍出去，所以現在保存實力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你也是帶兵的人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吧，你手底下還有不到一個排的人手想要跟鬼子正面硬扛不可能，把鬼子先頭部隊放過去，然後你們從小鬼子的縫隙當中穿出去到附近的碼頭上建立簡易工事到時候咱們一塊兒過江。我帶一個半排部署在左翼，振傑，老夥計你們部署在右翼。待會兒打起來后，你們距離碼頭近一些等到時機恰當的話馬上過江。至於我，這邊兒你不用管我了，我即使突不出去也不可能死在他小日本手裏。你小子忘了本少爺在南京還有宅子和人手。」

馬傑沖他一笑說：「看把你能的，行了，各排趕緊按照預定計劃準備吧！不過有一點，待會兒你小子突圍的時候帶上我。我說過這輩子咱弟兄兩個可不能分開。」這兩個人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從學生時代再到軍校這兩個人已經默默祈禱誰也離不開誰了。雖然，馬傑這個人非常愛絮叨，但是崔耀祖聽着聽着也就習慣了。

「所有人隱蔽好，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潘營長嚴令自己手底下的人一槍也不許開。崔耀祖這邊也立刻用旗語通知了埋伏在二層樓上的胡志華他們。

「都注意了，鬼子朝這邊來了！崔團長說叫我們隱蔽好任何人沒有命令不許放一槍一彈違令者軍法從事！」

「啥？鬼子都到眼巴前兒了咋又不打了？」幾個士兵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鬼子了，一聽說不許開槍，他們立刻就變成了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這事兒聽團長的，把保險都關上誰要是走了火兒我他娘的弄死他！」胡志華服從的崔耀祖的命令讓所有人後撤隱蔽把保險也都關掉。崔耀祖這麼做就是讓小鬼子以為這附近根本沒有抵抗隊伍。

小鬼子說話間就走過來了，走在整個日軍中隊最前面的小隊用兩挺歪把子開路。

「噠噠……噠噠噠噠……嗖嗖……」小鬼子的子彈就跟不要錢似的。只要是他們目光所及的範圍之內哪都會被小鬼子的幾槍子彈光顧一遍。

成串兒的子彈就擦著士兵的腦袋飛著，現在小鬼子這個距離只要崔耀祖他們誰有點兒風吹草動小鬼子都可以一覽無餘。

「都給我忍住了任何人不許抬頭！」潘營長帶着自己都不假隱蔽在一片亂石堆附近。現在小鬼子的膏藥旗正在距離他們不到50米的地方晃悠着。士兵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點兒聲響會驚動鬼子。

「奇怪，剛剛還有這麼多支那軍人的槍聲，怎麼搜索到這一片區域一點聲音也沒有？」幾個日本兵正暗自嘀咕著。

正當雙方都以為這附近已經安全了時，一個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