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6章 讓他活着

程懷瑾每天休息三個時辰，其他時候，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他沒有洗漱，他全身都被血給沾滿了，頭髮亂糟糟的，渾身上下沒一處乾淨的地方。

他也受傷了的，可是他並沒有處理傷口，除了睡覺，就是每天結束之後走到顧映雪身邊，看着她懷中的骨灰罈子說一聲：「快了，哥哥快要幫你殺完所有的人了！」

……

幾天之後，顧芯和顧慧她們到了高茲，到了之後，她就要求見程懷瑾。

高茲王派人帶顧芯去了。

沒來得及跟顧映雪和白衣寒暄，看着城內的死屍，以及精疲力盡的程懷瑾，顧芯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她來到程懷瑾身邊，扶住了即將力竭倒下的程懷瑾：「哥，讓我來！」

程懷瑾轉頭看向顧芯，想要拒絕。

顧芯堅定地道：「哥，你忘了你說過的話嗎？我是你妹妹，親妹妹，那小瑜就是我姐姐，親姐姐。這個仇，我當妹妹的也要出一份力才對。」

程懷瑾點點頭：「好！」

顧芯扶着他坐到角落，解下腰間掛着的水囊，遞給程懷瑾：「喝點水，一個時辰，我就能收完尾。」

程懷瑾點頭：「好！」

顧芯抽出自己的佩劍，按照剛才她在城樓上看到的景象，追到了剩下那批人。

白衣和顧映雪在城樓上看着出手又快又准又狠的顧芯，簡直都不敢信了。

短短一年時間，她是成長成什麼樣了？

「小瑜死了？」靜和郡主看着顧映雪懷裏的骨灰罈子，問道。

「嗯。」顧映雪點點頭。

靜和郡主還想問什麼，被顧慧拉住了。

一個時辰后，顧芯提着朗格王的人頭來到了程懷瑾身邊：「哥，他上吊了。」

程懷瑾看着朗格王，就是這個人，想要坐上大周的皇位，才有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如果沒有他……

可是，沒有如果。

程懷瑾站起來，提着朗格王的人頭，看向城樓顧映雪那兒。

顧芯扶着他。

兄妹倆踏過屍山，一步步走到了城樓下。

顧映雪抱着罈子早就跑了下來在這兒等着他們。

顧芯流下了眼淚，看着那罈子，滿腦子都是跟小瑜在一起的畫面。

初見時，那個穿得漂亮，長得白凈，眼睛圓溜溜的小姐姐。

再見時，那個眼裏總是有她的小姐姐。

她們一起在縣衙的後院玩耍，笑鬧，一起在三岔口的家裏追逐，歡笑。

她們分別時，天下着大雨，她的眼淚比雨還要落得快，她也哭了。

再相見便是兩年後，那個漂亮小姐姐用好聽的聲音喊她芯芯，眼神一如既往的乾淨純粹。

顧芯抬頭看天，努力地想讓眼淚別流出來，可是，她做不到，小瑜在她腦子裏笑得太過開心，太過好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

程懷瑾也哭了。

他的妹妹，他沒能保護好，只有在她死後，做這麼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他不配當她的哥哥。

「阿海王子，那邊那兩個人不行了，在吐白沫！」這時，一個高茲兵跑來稟報。

「芯芯，去把彭沐救活。讓他活着，讓他活着享受他該得到的折磨！」程懷瑾轉頭對顧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