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暴躁的母愛

第一百零一章 暴躁的母愛

楊家灣,所有住戶都姓楊,來自於同一個老祖宗,雖然平時也會有爭吵,也會有矛盾,但不可否認他們都是一家人,有着血脈聯繫。

楊浩然嘴裏的三爺,跟他爺爺是親兄弟,排行老三。

當他發現辦喪事的好像是他三爺家時,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這位三爺是不是出事了,畢竟他也一把年紀了。

在農村很多地方都有這麼一個說法,那便老人如果病床不起,要是能夠撐過年關,那麼應該還能活上一段時間,但往往很多老人都熬不過這段時間。

在楊浩然的印象當中,三爺雖然年紀大,但身子骨還算硬朗,並且他也沒有聽父母說起三爺病床不起的事,怎麼會突然就出事了呢?

帶着心裏的疑惑,楊浩然加快了腳步,越靠近三爺家,敲鑼打鼓的聲音就越響亮,除了家人哭喪的聲音外,還能聽到有人念誦經文對死者超度的聲音。

剛踏入三爺家的院子,楊浩然便發現院子中間擺放着一副棺材。

三爺家的確有人過世了,這一點楊浩然沒有猜錯,但過世的人並非他三爺,這一點他猜錯了,因為他三爺正坐在一旁抹着眼淚,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悲痛之色。

除了看見三爺外,楊浩然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他在三爺旁邊吧唧吧唧抽著煙,時不時會勸慰三爺一句。

楊浩然連忙快步走了過去,抽煙的中年漢子發現了楊浩然,對他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回來了。」

楊浩然也是點了點頭,道:「回來了。」

抽煙的中年漢子是楊浩然的父親,身材不高也不壯,皮膚黝黑,有些瘦弱,不過看起來卻很精神。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雖然是個嚴肅的人,但每次他回來,父親還是會把內心的喜悅表現在臉上,但是今天是個例外,他一臉的愁容,吧唧吧唧抽著煙,臉上並沒有絲毫笑容。

「三爺!」楊浩然把目光從父親的身上轉移,對着一旁抹着眼淚的三爺問好。

三爺臉上帶着悲痛,對着楊浩然點頭,什麼也沒說,不斷擦拭著奪眶而出的眼淚。

「你媽在廚房裏面幫忙,你去那裏找她。」楊父開口說道。

雖然心裏有很多的疑惑,但眼下這種場合他肯定不能開口詢問,那樣是在對死者家屬傷口撒鹽,所以他回應了一聲,便去廚房找他母親了。

廚房裏,楊母見到楊浩然回來很是高興,她不像楊父那樣顧忌那麼多,只是純粹的為兒子回來感到高興。

楊浩然知道自己母親在死者家裏太過高興不好,那是對死者以及死者家屬的不尊重,所以連忙將自己母親拉出了廚房,並且徑直出了院子。

「媽,這到底怎麼回事?」院子外,楊浩然小聲對自己母親問道。

「你二叔死啦!」楊母的聲音很大,不是她刻意如此,而是她平時說話嗓門就不小。

「媽,你小聲一點,別人聽到了不好。」楊浩然連忙壓低聲音,對自己母親勸道。

楊母白了他一眼,埋怨道:「這有什麼好不好的,人死都死了,死了又不能復生,況且這事我們整個楊家灣都知道了,說一下有什麼?」

楊母自從嫁給楊父后,就沒有出過楊家灣,沒怎麼跟外人接觸過,也沒怎麼因為說話吃過什麼虧,所以說話相當不講究,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看到什麼就說什麼,從來不會換位去思考問題,更不會去想這話說出來後會不會得罪人。

楊浩然並不認為自己老母親這種做法是對的,但他知道自己母親並沒有刻意要去侮辱誰或者嘲諷誰的意思,不過該勸的他覺得還是要勸一勸,畢竟這楊家灣都是自家人,如果因為說話不注意和其他人吵起來,不僅傷了雙方之間的感情,也會讓別人看笑話。

「媽,你聽我的小聲一點沒錯,這種會得罪人的事能避免就避免,不要去較真。」楊浩然苦口婆心的說道。

「嘿!你這小子!現在學會教訓你媽了是不是!」楊母用手指戳了一下楊浩然的頭,不滿說道。

楊浩然內心無奈,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勉強,道:「我哪敢教訓你,我只是想……唉,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二叔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過世了?」

「唉,你二叔上午上山去砍柴,一般情況下個把小時就會回來,但今天不僅沒有按時回來,並且連午飯都沒有回來吃,打電話也沒人接聽,最後全家人出動,在他常去砍柴的區域找到了他,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聽說死相很難看,是被毒蛇咬死的。」

楊浩然眉頭緊皺,他從自己母親這話里聽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毒蛇?媽,這是冬天,蛇不是應該在冬眠嗎?二叔怎麼可能是被毒蛇咬死的?」楊浩然一臉的疑惑。

楊母又戳了他一下腦袋,不滿道:「你懂個屁,大家都說是被蛇咬死的,那肯定就是被蛇咬死的,我聽說你二叔身上還有被蛇咬過的孔洞,如果不是毒蛇,什麼動物咬他一下他就死了?蛇是要冬眠,但凡事都有例外對不對,萬一這毒蛇有點道行啥的,這就沒有什麼好奇怪了是不是?」

楊浩然搖了搖頭,並不是很贊同母親這種說法,他覺得有些牽強,他繼續開口說道:「媽,我能不能去看看二叔的屍體?」

楊母一聽這話,頓時就有些火大了,罵道:「那是你二叔的屍體,不是你媽的屍體,雖然大家都是自家人,但終究隔着一截,哪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況且周大師都把屍體處理好了,現在正在念經超度,你要打開棺材看屍體,你三爺家不打死你這個臭小子!」

「媽,大過年的,你能不能說點吉利的,不要動不動就死呀死的,聽着彆扭。」楊浩然也有些不滿了。

「你也知道聽着彆扭,那你要去看死人的屍體就不彆扭了?也不怕晦氣!」

楊浩然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自己母親解釋這個問題,他總覺得二叔的死哪裏有些不對,但一時間又無法抓住關鍵。

「不要多想了,有周大師在這裏,問題不大,這周大師雖然不是我們楊家灣的人,但是在我們這一片還是吃得開,他會把這事處理好的,你二叔已經死了,這是事實,可我們活着的人還要過自己的日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心思去管這事,還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什麼結婚生子才是最重要的!」

楊母所說的周大師楊浩然是知道的,他們這一片凡是有人家辦喪事都會請他過來,念經超度,做些法事,送亡者最後一程。

像周大師這一類人在民間也有不少,但有的有真本事,有的卻沒有多少本事。

有本事的,他們所學頗為雜,農村各種大大小小的怪事他們幾乎都能包攬,小到尋物,大到驅鬼,這一類奇人,是驅魔人的一種。

至於沒有本事的,他們跟曾經的楊浩然很相似,懂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要麼是從一些書籍上學到的,要麼是從一些電影中學到的,還有一些是從同行前輩那裏學到的,不能說他們所學一點用都沒有,但他們本身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就算所學的東西有用,能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是微乎其微。

當然,也不能說這一類人就沒用,他們雖然自身沒有特殊的能力,但他們會念經超度,哪怕是照本宣科,也是能夠起到消除死者怨氣的作用。

最主要的是,他們的存在至少能夠讓亡者家屬心安。

不管在哪裏,不是家家有人過世就會鬧鬼,但如果請來一個先生做上一場法事來送亡者最後一程,並且還能讓亡者家屬心安,那麼這一類人同樣發揮出了他們的價值。

楊浩然是從這條路走出來的,所以他並不鄙視這一類沒有真本事的大師。

楊母嘴裏所說的周大師,他做這一行很多年了,楊浩然從小就認識他,就連他楊浩然這個名字,都是周大師的師傅給他取的。

但是這周大師到底有沒有真本事,楊浩然還不確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做這一行這麼多年都沒有出事,並且還堅持在做,那麼肯定有他的獨到之處。

見楊浩然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楊母又罵道:「你這個兔崽子,提起結婚你就給我裝深沉是不是?」

楊浩然被楊母這一罵,頓時回過神來,苦笑道:「媽,你多慮了。」

「多慮個狗屁,都三十歲了,再不結婚你一輩子都別想結婚了,我們家就你一個崽,你如果再不結婚,你爸非打死你這個不孝子不可!」

「我……」

「別我我我的,媽給你介紹了個相親對象,女娃不錯,你到時候自己去,不要給媽攪黃了!」

「相親?我……」

「我什麼我!不許拒絕!三十歲的人了,這種事還要我這個當媽的來給你操心,你丟人不丟人?本來明天準備陪你一起過去的,給你壯壯膽氣,但你三爺家出事,我要留在這裏幫忙,只能你自己去了,你要連個女娃娃都搞不定,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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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夜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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