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見血

第四百零一章 見血

得知榮平郡主強闖自己的府邸后公主並沒有動怒,她讓人把綰綰帶走,然後就徑直回了自己的陸銘軒。

雖然榮平郡主是頭一次來公主府,但也知道公主住在何處,故此她直接闖入了公主的正院——陸銘軒。

這會兒公主已經單手叉腰站在廊下,她居高臨下的看着氣勢洶洶朝自己走過來的榮平郡主亦是淡淡一笑;「胡心雅,我早知道你會來,沒想到你如此沉得住氣。」

看到公主臉上那一抹讓人不舒服的笑榮平郡主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個大嘴巴子;「公主,今日我來就是要你把跟秦郡馬有首尾的那個劉翠微交出來,這樣的話此事就到此為止,若你非得一意孤行的話那我奉陪到底。」

看榮平郡主態度如此蠻橫公主依舊是淡淡的;「你讓我把人交出來那是不可能的,我實話告訴你那丫頭肚子裏十有八九揣了秦二郎的種,到時候孩子呱呱墜地你就是不想認秦家人也會認的,我可聽說國舅夫人盼孫子盼的望眼欲穿了,可你偏偏肚子不爭氣,自己佔着茅坑不拉屎還不給別的姐妹行方便,你榮平郡主被冠上開封第一悍婦之名也不冤枉了你。」

適才公主說出了她過去不可能說出口的粗話渾話自然是她這幾年酒肆茶樓去多了,跟那些沒有多少素養的底層人混多了學來的,加上她身邊的侍女芳草過去那可是在北邊混過江胡的,即便到了公主身邊當侍女嘴裏也難免跑出一些沒有涵養的話來。

久而久之有涵養的公主也就近墨者黑了。

接着公主就輕輕打了個哈欠,你若沒有別的事情就請回吧,本宮累了,想去睡一會兒,說着公主就轉身朝屋裏走。

榮平郡主見她要進屋就忙上前拽着她的胳膊;「趙安逸,你不許走,今天若你不把那劉翠微交出來我就和你沒完。」

公主用力甩開榮平郡主的手;「好啊,咱們進來慢慢談,你若跪下來求我的話我可能會發發慈悲把劉翠微交給你發落。」

榮平郡主跟着公主進了屋,芳草和刺梨要跟着進去,但被公主給打發了;「你們在外頭守着,我和榮平郡主說幾句體己話。」

「安逸,我知道當年是我不該明知道你和二郎兩情相悅的情況下求官家賜婚,可是即便沒有我官家也不可能成全你和二郎的。我知道你嫁給李駙馬是委屈的,我也是替你委屈,但是你不能因為自己日子過的不順就去把別人的日子攪和的不順吧,你這樣做報復的不僅僅是我,你也連累了二郎的名聲,你別忘了曾經你們兩情相悅過。看在你和二郎的那段舊情上我求你把劉翠微交給我。」榮平郡主算是徹底放下身段跟公主說軟話,但是還沒有到了跪下求她的地步。

公主是高傲的,可她榮平郡主何嘗不高傲呢?

公主緩緩退到了博古架前。

博古架上擺了很多名貴的瓷器,玉器等物件,隨便拿出一樣那可都價值連城,除了這些寶物外上頭還放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那把匕首的柄是用純金打造而成的,匕首的刃冒着讓人發寒的冷光。

公主緩緩把那匕首從博古架上拿起來。

「胡心雅,我沒有親姐妹,和你歲數彷彿,而且也比較投脾氣,故此我從小就把你當我的姐妹,父皇說你和心雅是嫡親的表姐妹,你們要多親多近,故此我是實心實意的待你,故此我才實心實意的待你,我才把自己心悅二郎的秘密告訴你,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那樣做。是,也許沒有你父皇也未必會成全我和二郎,但我至少不會承受好姐妹的背叛。若你沒有請姑姑去求父皇為你和二郎賜婚,而是父皇主動給你和二郎賜婚的話我不會恨你,我與你的姐妹之情一如既往。胡心雅,你搶了你好姐妹的男人這輩子你都休想讓自己安心。我不會把劉翠微交給你的,對了翠微姑娘出身良家,若她真的為二郎生個一兒半女的到時候秦家必須得認下她這個良妾,除非你要讓二郎背上一個禍害良家女子,始亂終棄的罪名。」

多少年了這是公主第一次和榮平郡主說這麼多的話。

打得知榮平郡主請長公主求父皇賜婚她與秦二郎的那一刻公主跟這位好了十多年的姐妹情誼就此一筆勾銷了。

榮平郡主耐心聽公主把話說完,說實在的她心裏頭的確是對當年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慚愧的,可這一刻那些慚愧隨之煙消雲散了;「安逸,我原本是覺得欠了你,可你如今的所作所為我覺得我們之間扯平了。你若不肯把人交出來那好,我現在就去求官家,我相信官家不會允許你胡鬧的。」

刺梨和芳草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在門外守着,她們大氣也不敢出,她們就盼著兩位主子能好說好散,千萬別打起來,可她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突然裏頭傳來一聲慘叫,是公主的聲音;「救命啊,榮平郡主謀殺公主。」

刺梨和芳草第一時間闖入屋內,眼前的一幕把她們嚇的不輕快。

公主渾身是血,榮平郡主手裏握著一把血淋漓的匕首。

「還不趕緊把人給我拿下,她要殺我要殺我。」公主失聲叫着,她身上的血不停的滴落。

芳草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榮平郡主給拿下,刺梨忙把其他幾個侍女叫進來伺候公主,以及吩咐人去請太醫。

榮平郡主被送到大理寺,與此同時公主哭着入宮面聖。

這會兒今上剛剛在垂拱殿聽完大臣們的聒噪,回到福寧殿正打算吃點兒點心和口茶緩緩呢。

看到披頭散髮,面色蒼白的女兒哭哭啼啼的到了跟前今上可嚇壞了;「安逸,你這是怎得了?莫非又跟李駙馬吵架了?」

當年公主和李駙馬以及李駙馬的母親吵架,滂沱大雨里連夜逃回宮,那時宮門下鎖了公主夜叩宮門,一時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父皇,女兒沒有和李駙馬吵架,是胡心雅,胡心雅要殺女兒,父皇您不相信您看。」公主把自己胳膊上脖子上那些包紮好的傷口全部撕開,露出血淋漓一大片來,看的人觸目驚心。

今上忙讓人幫公主把傷口包紮好,然後打發人把苗貴妃請了過來。

得知公主受傷了苗貴妃的心都要蹦出來了,她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阜寧殿。

看到女兒面色蒼白,衣衫凌亂可把她給心疼壞了。

「你快問問安逸究竟是怎麼回事,適才朕問她她只說是榮平要殺她,別的什麼也不肯跟朕說。」因為問不出什麼來,公主在這裏一直哭一直哭弄的今上有些心煩意亂的。

苗貴妃拿出帕子幫公主溫柔的擦了擦眼淚,然後輕聲道;「安逸,你如果真的受了委屈你父皇會給你作主的,好端端的榮平怎會對你動刀子呢,你們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很多年了嘛。」

公主沉吟了一會兒才哭着開口;「李駙馬生日宴是在我的公主府裏頭辦的,秦二郎在宴席上吃醉了酒把我府裏頭一個丫頭給玷污了,那丫頭出身良家,父親還是侍衛,因為家裏頭出現了變故,故此才甘願來我府上當奴婢,只要家裏的狀況改善了她家人就能馬上為她贖身除奴級。這樣的姑娘被秦二郎給玷污了,而且是在我府上我自然要維護我的人了,榮平得知此事後醋意大發,她覺得是我故意算計秦二郎和那丫頭的,故此來我那裏興師問罪,我們話不投機就吵了起來,沒想到榮平情急之下竟然拿了我博古架上的匕首刺了我,若非我的丫頭在外頭守着出現的及時興許這會兒女兒早已經沒有命見父皇和母妃了。父皇和母妃在宮裏自然不知道了,榮平就是個悍婦,自己生不齣兒子來還不許秦二郎房裏的人生,這些年她一直都死死的壓制着秦二郎身邊那些姑娘們,故此和二郎差不多成親的郎君們早就有兒子了,就秦二郎連個兒子的影都沒有見着。秦二郎在我那裏發瘋玷污了我的人我還沒有怎麼着呢,沒想到榮平竟然先急了,竟然要殺我,父皇,您可得為我作主啊。」

說完這些后公主就再次泣不成聲。

「官家,安逸雖然任性了一些,可再怎麼樣她和榮平郡主也是表姐妹啊,若榮平委屈了可以來向官家或者妾告安逸的狀她怎能傷害安逸呢,官家,妾求您為安逸作主。」護女心切的苗貴妃跪在今上面前用力磕了個頭。

今上微微嘆了口氣,然後對苗貴妃道;「你先帶安逸回你那裏去,朕過些時候再去看你們。」

苗貴妃忙扶著公主離開了福寧殿。

今上手扶著御書案沉吟了片刻,然後就命人把秦二郎傳喚入宮。

與此同時又命人去中宮請了秦皇後過來。

如今秦二郎在吏部擔任員外郎,他自入仕后便兢兢業業,因為是皇后的侄子,這層身份給秦二郎在仕途上行了一些方便是不錯,但同時也無形中給了壓力。

他知道別人可以犯錯,自己不能,哪怕自己是憑本事擁有的前程,可在別人眼裏你還是靠關係。

因為你是皇后的親侄子,官家的外甥女婿,別人首先看到的不是你的才能和你的努力,而是你背後的這層過硬的關係。

那些背靠大樹的看似比別人要順很多,同時他們也比別人多承受更多的壓力,除非你不願意證明自己,不願意擁有一番作為,那麼這樣碌碌無為的你的確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秦思成這個小小的員外郎平常自然沒有機會入宮面聖了,故此聽說宮裏來人召見自己入御書房面聖秦二郎敏感的覺察到了不對勁。

他覺得官家傳召自己入見絕對和差事無關。

秦思成入御書房時秦皇后已經在那裏了。

秦思成入內後分別給帝后見了禮。

今上看了秦皇后一眼,意思是讓她來詢問秦思成關於駙馬壽宴上的事情。

秦皇后微微頷首,然後就用略帶威嚴的口吻向站在丹墀下的秦思成詢問道;「子熙,榮平郡主今日去到陳國公主府上鬧事,把公主給刺傷了你可知曉是何緣故?」

秦思成一聽妻子把公主給刺傷了他的臉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雙腿微微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啟奏皇後娘娘,臣不相信榮平會刺傷公主,這期間必有什麼誤會,還請娘娘和官家明察秋毫。」

「那你可知榮平為何去公主府上大鬧?公主身上的傷可不是假的,這會兒榮平已經被關在大理寺了。難不成榮平被冤枉了不成?」秦皇后一臉嚴肅道。

秦思成道;「回娘娘,臣猜測榮平入公主府自是為幾日前李駙馬的壽辰臣宴席期間吃醉了酒胡鬧有關係,臣吃醉了酒發瘋污了公主府裏頭一個姑娘的清白。是后臣請寧王妃替臣去公主府求公主讓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誰料公主不肯如此,接着開封就出了各種對臣對榮平不利的流言蜚語,想來榮平是入公主府跟公主理論,一時情急之下誤傷了公主。」

雖然自己跟劉翠微有染是被公主給算計的,然而在帝後面前秦思成知曉自己不能那麼說,只得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去。

「子熙,朕相信你不會說謊,朕也相信榮平不是個衝動的孩子,可安逸身上的傷不是假的,安逸是很任性,但不至於自己去傷自己來勾線榮平。如今榮平就關在大理寺,你可以去見見她。刺傷公主會是什麼罪相信你應該很清楚。」今上其實很矛盾,他既希望為女兒討個公道,同時也不相信榮平郡主真的被治罪,這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

待秦思成退下後秦皇后朝今上福了一禮,然後鄭重其事道;「官家,妾相信二郎是個有分寸的孩子,那日駙馬酒宴上的事未必真的就是他的一時興起,妾希望這件事要弄個水落石出,若真的是二郎和榮平之錯自然不能姑息,同樣若是安逸那丫頭胡鬧的話妾希望官家不要再護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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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二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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