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冤有頭債有主

第212章 冤有頭債有主

第212章冤有頭債有主

張十七嘲諷道:「你們兩個人,也就是招數奇特一點罷了,真要論到武功,也是稀鬆平常,不值一提,我見過的人中,可以在一招間拿下你們的人多了,你們用不着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瘦老頭臉上一紅,居然賠笑道:「是、是、是,張大人年紀輕輕便武功高強,必有名師指點,我們夫婦自是拍馬也趕不上!」

張十七見他突然間態度大變,生怕他故意拖延時間,等待更多的高手前來,到時候自己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他急於了解白蓮教的態度,便問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了,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道道,就劃出來吧。」

乾瘦老頭卻放下了手,向他作了一揖:「張大人誤會了,其實我派對大人仰慕已久,早就想去拜訪大人,只是不得便利,沒想到大人能親自上門,可見我派與大人實有緣份,真是幸事。」

張十七隻道老頭故意東拉西扯,不由更為擔心他包藏禍心,他皺起眉頭道:「你們白蓮教專門蠱惑民眾,又像養蠱一樣養著這些幼小的孩子,讓他們從小仇視官府,然後一生一世生活在陰影之中,這樣的邪教,誰願意跟你們有緣份?」

乾瘦老頭搖頭道:「張大人誤會了,這些孩子,有些是陳友諒張士誠部屬的後代,有些是被斬首的白蓮教子弟的後代,還有些是被抄家的官員的旁支,一個一個全是朝廷的欽犯,朝廷只想抓他們而後快。

可是,你告訴我,為什麼他們甚至某個根本不認識的遠親所做的一些什麼莫名其妙的事,必須要讓他跟着受懲罰?」

張十七的聲音頓時啞了:「朝廷這麼做,也是要為了警誡,讓人不敢再輕易犯法。」

瘦老頭苦笑一聲:「我只知道這些孩子從來都沒有犯過什麼錯,誰也沒有資格隨意剝奪他們活下去的權利!

他們的父母親人救不了他們,就由我們來教,教他們怎麼應付你這樣的朝廷鷹犬,教他們無論遇到什麼樣的艱難都必須活下去!」

張十七默然無語,他轉過頭看看小偷,眼光之中大有相詢之意,小偷卻也不再罵他,而是小聲道:「我也不想去偷東西,可是看看他們,你覺得我有得選嗎?」

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也多少懂得了她的意思,一個個都跟着黯然無語,他們一個一個圍在小偷身邊,拉住了她的手,一個小男孩小聲道:「燕子姐姐,能跟大夥在一起,挺好的,我覺得現在很開心!」

張十七大為震驚,在那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那些小夥伴們,他們也這樣彼此牽着自己的手,相互鼓勵,相互信任。

可是這些哥哥們啊!

你們現在在哪裏啊?

他咬了咬牙,問道:「如果給你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你們願意過正常的生活嗎?」

小偷和小孩全都怔住了,他們根本不理解張十七所說的意思,張十七隻好用力露出溫婉地微笑,耐心的解釋道:「我是說,如果哥哥有辦法,讓你們過其他正常孩子一樣的生活,以後再也不東躲西藏,也不用擔心官府追查,你們會願意嗎?」

孩子們聽懂了,可是他們根本不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他們相互拉扯著,怯生生地看着張十七,張十七的身上那件官服實在太過刺眼,讓他們自然地抗拒。

小偷的眼神中卻閃過奇特的光芒,張十七刻意的賠笑讓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味道,這種味道究竟是什麼,連她自己都說不清,但她下意識地緊張,並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乾瘦老頭不知道張十七的意思,在一旁道:「張大人,孩子們的事,可以從長計議,我教有另一件大事想和大人商量?」

張十七怒道:「你剛才不是說要照顧好這些孩子嗎?還有什麼比他們將來的命運更重要?」

張十七突然發火,乾瘦老頭一陣茫然,但他仍然低聲下氣地道:「張大人,此事關乎我教生死,只要大人願意回答,本教上下都永遠銘記大人的大恩!」

張十七明白了,瘦老頭刻意打聽他的消息,動機果然不純,他必須把對方的目的搞清楚,不然將來會大大不利,於是他淡淡地問道:「你們白蓮教用不着這麼抬舉,我只不過是一個六品小官,你們教是生是死,我哪裏管得了?」

瘦老頭呵呵一笑:「大人謙虛了,大人是仁義之人,絕不會故意為難我教的,還請大人把那消息告訴小老兒吧。」

張十七一愣,奇道:「什麼消息?」

乾瘦老頭道:「那日我教彭舵主遇難,最後一刻把一條消息告訴了大人,希望大人能把消息傳回我教,請大人不吝告知!」

張十七下意識地想反問:「你怎麼知道彭玉琳跟我說了什麼?」可是又馬上警醒過來,這樣一問,等於承認了彭玉琳跟自己說了什麼,這樣深挖下去,必定後患無窮。

他轉念極快,哼道:「你是失心瘋了吧?那日法場上,至少有上千人看到我與彭玉琳差點同歸於盡,我們是生死不共戴天之敵,他會讓我傳什麼信息?我又會給他傳信息。」

乾瘦老頭道淡淡一笑:「大人不必隱瞞了,我教的彭舵主與大人是舊識吧?他故意死在大人手中,只是為了成全大人而已,他用他的死為大人鋪了路,大人沒覺得該還我教一些情份嗎?」

張十七冷冷地哼了一聲:「老頭,你故意搞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把我與彭玉琳聯繫在一起,目的是想給本大人潑髒水,然後拉我下水,這種套路叫投名狀,你們當叛賊的慣會使用,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彭玉琳陰險狡詐,處心積慮想要刺殺我大明官員,連累本官身傷重傷,差點不治,我只恨不能早點處死他,還會幫他傳遞什麼信息?」

乾瘦老頭搖頭道:「大人不必否認了,老夫善讀唇語,行刑當天,老夫明明看到彭舵主在最後一刻跟大人說,把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地方了,大人不必否認了!

你放心吧,雖然彭舵主是死於你手,可是鄙教都知道彭舵主的苦心,你又維護了彭舵主的體面,讓他免於梟首示眾的結果,鄙教對張大人只有感激,並無不敬!」

張十七心中一凜,彭玉琳那天得確告訴自己將一個重要的東西放在榨油機內,只是後來諸事煩雜,他早將這件事給忘到了九宵雲外了,他略了猶豫,正要說出真相,猛然間卻又反應過來。

如果瘦老頭那時候真在現場,今日第一眼見到自己時,早就認出來了,而實際上,他卻是在動了半天手以後才猜了出來,既然連臉都認不出來,那麼唇語什麼的,就是一種詐術,想把真相給詐出來。

他不動聲色,淡淡地道:「老頭,彭玉琳押運的路那麼長,你既然懂唇語,他要跟你說什麼,早就告訴你了,用得着讓我這個仇人來傳遞嗎?」

瘦老頭一呆,他絕沒想到張十七的反應如此之快,一時之間料不準張十七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頓時支支吾吾接不上話來。

張十七心裏更加清楚了真相,冷笑道:「老頭,你不要覺得我年齡小了一點,就是好騙之人,過去幾個月中,我在東城兵馬司內審過的犯上至少超過一百,你那套小伎倆,以為能蒙得了我?還是省省吧!」

乾瘦老頭一愕,他絕沒想到張十七如此警覺,連一句話都詐不出來,他的臉色微變,冷冷地道:「張大人,你的武功雖強,可畢竟年幼,只是靠着這把鋒利的匕首和奇特的招術才占些便宜,可真實的功夫跟彭舵主差得遠呢,如非彭舵主放水,你真覺得可以和彭舵主拼個兩敗俱傷嗎?」

張十七心頭一松,他剛才多少有些擔心彭玉琳留下了什麼可以傳遞消息的秘密,可現在看來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白蓮教根本沒有任何憑據,所靠的,只是猜測。

當日彭玉琳與他對了兩掌,周圍看到的人不計其數,其中不乏目光銳利之人,既然朝廷中有人推斷兩人是做戲,白蓮教的人自然也可能認為兩人是做戲。

他的心裏立刻有了主意,昨晚一戰,他利用亢龍有悔讓太子已經相信了他的實力,那麼現在他可以用同樣的辦法讓瘦老頭也相信這件事,雖然與瘦老頭硬對一掌有點冒險,可是為了永絕後患,這點險,值得一冒!

蔣瓛說過,他那一招亢龍有悔的威力,已經接近於江湖的一流高手,這個瘦老頭的只是招術和武器怪異,真實功夫並不高明,再加上輕敵,張十七有信心讓他吃個大虧。

他拿定主意,把匕首放回小腿處,口中嘲諷道:「我剛才憐你們年老,這才放過你們一馬,沒想到你們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也罷,今日我不用匕首,只憑單掌,如果你輸了,就乖乖隨我回去?」

老頭哈哈大笑,對胖女人道:「老太婆,你見過這麼狂的年輕人嗎?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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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寒九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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