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5章 福利院的夜逃
山崎的房間是一個約10平方米的單人間，有衛生間，有供暖，有熱水，有吊扇，有帶鎖的書桌，有書櫃，有衣櫃。
除了房門門因為查房的關係而無法反鎖，一切都不錯。
山崎換上睡衣，刷牙。
就著熱水龍頭接水，貓洗臉，然後上床做瑜伽。
21點30分，錄音廣播播音，即將拉閘關燈，斷熱水。
山崎沒理它，做瑜伽不需要亮光，他的睡覺世界是22點左右。
不久之後，走廊上有腳本聲傳來，山崎分辨出了，那是山黛的腳步，有些急促。
這個時候，怎麼回事？
「哥，哥……」
山黛推門跑了進來，氣喘吁吁。
燈突然滅了，舊房子裏顯得有些陰森，心神不寧的山黛也被嚇得愣住了。
「進來說。」山崎拉山黛進房間。
山黛清醒過來，「不是，哥，你跟我來一下，我好像，好像……」
「不要緊張，慢慢說。」
「我，那個，托馬斯院長好像死了。」
「啊、啊？」
「那個，我，我就是推了他一下，真的，我敢對上帝發誓。」
「別哭，帶我去看看。」
山崎冷靜的抹去山黛的眼淚，給了她一個擁抱。
……
兒童之家一層，院長辦公室。
山崎跟着山黛溜過來，看到院長托馬斯躺在辦公桌旁的地上，腦袋後面一灘血漬。
「就是……」
「噓……」
山崎制止山黛大聲說話，小心的伸手去探鼻息，發現已經沒了呼吸。
倒霉的傢伙，摔倒的時候後腦撞地上了，當場死亡。
「怎麼回事？」
「我，那個，他，嗯……」
「算了，再說吧。」
山崎發現山黛說不清楚，乾脆不問了，現在的選擇只有一個——逃跑。
22點是斯科特老師開始查房的時間，看從哪邊開始，到院長辦公室有可能是22點左右，也有可能是22點30分左右。
以前者算，他們至少有20分鐘時間。
如果在那之前關燈離開，回到房間應付查房，斯科特老師就不會進來，這事情也許會隱瞞到明天早上7點，他們就有一晚上逃跑的時間。
報警，不在山崎的考慮範圍，因為覺得警察不靠譜。
童話書里沒有警察那種職業，類似職業大半都是受壞人蒙蔽的幫凶，剩下的與動畫片里警察一樣都是搞笑角色。
山崎對着托馬斯院長划十字，算是幫他送行了。「我們有20分鐘時間，所以不要急，告訴我，你之前都碰過什麼地方。」
「嗯，這裏……」
山崎的冷靜感染了山黛，她本來就根本沒想過後果什麼的，只是單純的覺得做錯了事情，怕山崎說她。
現在山崎沒有怪她，她也就安心了，至於其他人，她不在乎。
……
門把手、沙發、茶杯、托馬斯院長身上的紐扣。
隨着山黛一一述說，山崎也知道了，是托馬斯院長叫山黛來的，說是讓山黛幫他驅除罪孽什麼的，然後要山黛脫衣服，檢查她身體狀況。
山黛不明白，但她的直覺很強，她感覺有不好的事情，於是就拒絕了。
結果托馬斯院長生氣了，強行來幫忙寬衣，山黛忍不住就推了他一下，他絆在沙發茶几上，倒在地上，倒霉的撞死了。
山崎也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事情，不過相信山黛的直覺，而且事情都這樣了，也沒有什麼好追究的了。
山崎用衣袖擦掉指紋，然後就是找財物。
山黛興奮的打開了旋鈕保險箱，山崎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四位數密碼的，但是用山黛的話說，她感覺就是這樣。
保險箱裏面有一些文件，一個錢包，三塊亮閃閃的手錶，一疊約兩萬美元的鈔票。
一把手槍——M59手槍，兩個彈匣——一個彈匣14發9毫米子彈。
山崎拿上了槍彈和錢包，手錶和鈔票讓山黛裝起來，再用衣服打掃足跡，關燈走人。
不過不是出去，而是回房間。
一是裝睡，應付斯科特老師的查房。
二是回去穿衣服，現在外面是零下10攝氏度，就這樣出去，明天說不定就要去醫院了。
……
書外音。
實際上，回房間以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是最好的選擇。
唯一的問題是，能不能裝得出來，
但山崎作為一個6歲的孩子，接觸到的最高級別信息是電視新聞節目，然後是兒童少年級別的圖書與影視節目，能做到擦指紋什麼的，就已經夠強了。
同時，影視劇中兒童級別的事件，那些壞事在最後總是會被發現的。
所以，6歲的山崎沒有選擇留下，而是選擇帶山黛逃跑，本人覺得這很正常。
……
22點33分，山崎和山黛在門口匯合。
兩人穿戴整齊，帽子圍巾手套。
兩人互相以眼神示意準備好了，然後不約而同的轉身再次看了一眼這住了很久的建築。
雖然因為黑暗看得不太清晰，但有限的記憶仍然在眼前一一浮現。
定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放下莫名的惆悵。
帶着滿心的緊張與興奮，山崎和山黛這兩個快滿七周歲孩子，踏上了逃亡之路。
……
底特箻夜晚的街頭，路燈缺乏維護，光線陰暗甚至亮不起來，周圍的房屋也大多漆黑一片。
路邊的積雪倒是成為光源，它們的漫反射比路燈更加可靠，但那光線顯得慘白森然，加上刺骨的寒風，令人覺得猶如在冰凍地獄。
山黛倒是不怕，反而覺得很新奇，殺人什麼的問題，已經不在意了。
山崎卻很緊張，因為底特箻夜晚的街頭，是幫派的地盤。
聽，隱約有狂放的音樂從遠處傳來，那是摩托車手們在公路上狂歡，對他們來說，擾民被警察追，是一種光榮。
斯科特老師還專門叮囑過，晚上絕對不要單獨出門。
這也是山崎帶上槍的原因，雖然不會用，但可以嚇人。
山崎的目的地是繁華的市中心，那裏相對比較安全。
然後明天一早乘計程車離開這個城市去紐箹或洛杉磯，聽說那些地方比底特箻繁華，應該能找個教堂投靠。
……
周圍的地形，因為幫助社區打掃衛生的關係，山崎還算熟悉，但再遠就不知道了。
不過順着路往河邊走，總能走到市中心，只是在躲避壞人的同時，也要躲避警察。
只要被看到了，他們就會被當做離家出走的孩子，警察會追上他們帶他們去警察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