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0章 隱去前的善後
「先生別太放在心上，那都是命數，」張管事岔開話題，「說起來，山大爺當年可真是，快意江湖啊。」
山崎笑道：「那是，叔爺連皇帝的女人都敢搶，江湖人做到這份上，就算被皇家殺手幹掉，也是縱橫一世了。」
「說的沒錯，不過我還是覺得先生就這麼去隱居，還是太早了。」
「魏瑪共和國那邊，家事完了，國事嘛，我不是民國人，但北伐總算是讓國家統一了，接下來只要勵精圖治就行了，不管誰在那個位置上，應該都會有一番作為。」
「北伐還沒完呢，還有東北。」
「人心所向，無往不利，張少帥不會去當千古罪人，東北的路只有一條。」
張管事點頭，「那櫻花國呢，總覺得他們對我們虎視眈眈。」
山崎搖頭，「這種事情我算不到，戰爭通常都是腦殼發熱的情況下發動的，事後都會後悔，但大多不會回頭，等後悔想回頭的時候，通常都是看見失敗的時候。」
張管事皺眉，「要照先生這麼說，我覺得很危險，因為現在斷了商貿，他們絕對是異常氣惱。」
山崎攤手，「雖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國事還是讓上面的人去操心吧。」
張管事搖頭，「上面？我看上面的傢伙，真不怎麼樣。」
「你覺得大清為什麼勝大明，是大明不夠有錢，還是不夠人多？」
「這個，大概是沒錢吧，有錢的是商人，國庫空虛，這些商人很多跑南洋了。」
「那為什麼商人要跑呢？」
「自然是怕被抄家。」
「大清後來也有許多漢人商家，其中不乏巨富，他們為什麼不跑呢？」
「呃……」張管事沒話說了。
山崎說道：「是律法，以及律法的執行狀況，而這是人心。」
「周文王畫地為牢，犯人為什麼不跑？這就是律法，是人心。」
「大秦能一統天下就是因為秦律嚴明，只是不受約束的律法，便成了大秦害人害己的雙刃劍。」
「如果當時有君主立憲，控制君王的權利，讓政策向民生傾斜，以那時大家都盼著安定的心，也就不會有大澤鄉起義了。」
「而發展到後面，變成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此來控制人心。」
「實際上，控制住了嗎？沒有，依然是律法在控制。」
「到貪婪致使腐吏橫行，黃巾起義，董卓更是把漢帝皇權踩得粉碎，大漢也就完了。」
「三國亂世打的那個精彩啊，但打到後面，誰都不知道是為什麼而戰。」
「大漢？那只是統一天下借口，否則幹嘛不坐下來分果子呢？」
「最可嘆是，大漢完了，也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去控制人心，只是不斷演化。」
「唐時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說的真好聽，但他要是做到了，也就沒有黃巢了。」
「宋倒是做到了一半，與士大夫共天下，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蒙人一介外族，入主中原，征服中亞，直達歐洲，創下曠世偉業，靠的是什麼？僅僅是殺戮是不夠的，靠的還是律法，還有人心。」
「大明朱重八，視貪腐為重罪，抄家滅族剝皮點燈，後人卻沒有把律法貫徹下去。
「當兵的吃不飽穿不暖，在前面拼死拼活，當官大魚大肉的在後面作威作福，鬼才願意幫這樣的朝廷打戰呢。」
「大清以永不加賦，奠定了基業，後世卻也是變了法的加稅撈錢，固然是人丁多了，不得不加稅役，但蛀蟲之多也是數之不盡。」
「洋人打進來了，不思進取，還是要撈錢，大清怎能不亡？」
「至於現在這位，再看看吧，上位前和上位后總有不同的。」
張管事點頭輕笑，「天下之位，有能者奪之，有德者居之，他要是德行不足，自然會有人取而代之，只是說實話，我反正不覺得他好，當然，我也就敢私下說說。」
山崎失笑，「成王敗寇，我們這些山野匹夫就看熱鬧吧。」
「只是受苦的都是百姓啊。」張管事嘆道。
「這個社區足以容納50萬人，也算是盡一份力了，你要是覺得不夠，繼續擴建就是了。」
張管事愣了，「呃，你連這些都算到了？」
山崎搖頭，「不是算，只是未雨綢繆。」
「那尚海公共租界的分公司社區呢？」
「送給新政府的大禮包，如果他能拿到話，包括那些武器裝備。」
「這麼說，這個也是？」
「當然，這是我們華夏的土地，不是嗎？」
「對，沒錯，沒錯。」
「那我能走了嗎？」
「呵呵，我會幫你看好家的。」
「你也要小心，不要亂跑。」
「我明白。」
……
山崎在港島住了一天，然後與露西娜一起北上，去尚海公共租界。
下了船就遭遇大批記者詢問，山崎是怎麼逃脫的，又有什麼打算。
山崎直言準備去美洲玩一段時間，正準備去米國使館申請。
頓時引來更多詢問，但山崎沒有再答，分開人群，帶露西娜上了冷傑的車。
「姐夫，能見到你真好，不，應該說，歡迎回家。」
「這些客道話回家慢慢說，先帶我們去米國使館。」
「遵命。」
……
山崎只是進去說了一聲，表示會等通知，然後就離開了。
別墅台階下。
冷芬芳盛裝相迎，一身旗袍，也不怕把那長腿凍著。
「妾身恭迎夫君……」
「不冷嗎？」
山崎把她橫抱而起，分開目瞪口呆的傭人們上了樓。
露西娜向冷傑示意，他拍拍手，「好了，大家都回去工作，記得把嘴都閉上。」
他很高興，這說明姐夫姐姐仍然是有情意的，否則久別重逢都不痛不癢的，那夫妻感情就完了。
……
下午，米國使館回應了，歡迎山崎去米國。
山崎到傍晚出發去酒樓的時候才知道，沒有意外，原因很簡單，魏瑪共和國並沒有通緝山崎，不存在外交問題。
傍晚，酒樓。
山崎宴請鯤鵬分公司高層，也把酒樓的崔岳丈請了來，而羅武的兒子代表他出席。
山崎介紹了露西娜，然後宣佈露西娜會把米洛公司在尚海公共租界的部分全部賣給他，而他會交由冷芬芳管理。
包括外灘的碼頭倉庫，米洛長街，河邊的鯤鵬社區，六個小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