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3章 還顏色的幻境

山崎沉聲道：「我不覺得這能成功，但你想做，那就交給你了。」

諾瑪女王點頭，「我會的，這些人先交給我。」

「沒問題。」希碧兒輕笑，「我希望你能夠負責到底，比如這個女人，你可不能就這麼讓她回到社會上，她沒有任何生存技能，恐怕除了賣身就沒其它路走了。」

「這我明白，我會安排好他們，你們稍等一下，我送他們去北方樂土。」

諾瑪女王用空間門回到卡米洛特城堡，把昏迷的五個人交給黑騎士威廉爵士。

聽了問題所在，威廉爵士驚得嘴都合不攏了。

諾瑪女王詫異，「有什麼問題？」

威廉爵士頭痛道：「問題太多了，你不了解這裏面盤根錯節的關係網。」

「這有什麼？全拔出來就是了。」

「不可能拔出來的，尤其現在是戰爭時期，更要求社會的穩定。」

「為什麼？」

「以這個獄警來說，你認為他同僚完全不知道嗎？他上司會不明白？他上司的上司，會不知道監獄里有多少問題？」

「這個，難道都知道？那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利益輸送，像這個答應用的替身，會給一筆錢，基本上人人有份。」

「包括他們的上司？還有上司的上司？」

「監獄長就足夠了，用不着驚動上司的上司，只要在復職與巡查時再送禮就行了。」

「真有你說的這麼腐敗？」

威廉爵士搖頭，「當大官的都是貴族，沒有那些灰色收入，他們怎麼養家餬口，怎麼一年到頭開聚會，怎麼穿得起那一套套禮服？僅憑薪水嗎？一年的薪水都不夠置辦一套服飾。」

「呃……」諾瑪女王傻眼了。

「當然，也並不是那麼黑暗，這些只是少數，但你要想把他們都拔起來，這一層層的往上就扯到高層的痛腳了。」

「原來是這樣。」

「還有，除非你用魔法全程式控制制，否則如果是走司法，那這些人根本沒用，走不了程序，查不下去。」

「那你覺得該怎麼辦？」

「那個，作為騎士，我比較認同羅賓漢精神，以本心行事，為了善良的人而行善，不為了維護誰的利益而扭曲良心。」

「誰的利益？」

「國王的利益，貴族的利益。」

諾瑪女王皺眉，「那瑛國的穩定呢？」

威廉爵士認真的說道：「如果因此推翻了大瑛帝國，只能說大瑛帝國已經爛到根了，倒塌說明他該倒下了，而人們享受了瑛國昌盛的繁華，那也該承擔他的蕭條。」

「那些無辜的人呢？貧窮無法面對任何風險的人。」

「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只知道，我首先要幫助我想幫助的人。」

「什麼人？」

「比如這位女士，她根本無力反抗這個社會，只能無助的承受不該承受的痛苦。」

「哪怕是違反法律？」

威廉爵士說道：「法律是人定的，應該為人民服務，而不是當權者。」

「瑛國之所以能成為大瑛帝國，不是因為某個君主，而是因為有開明的法律，能夠引導大多數人的力量，把他們做為助力去推動發展。」

「只是君主貴族們為了他們利益，在某些方面留了漏洞，而這會不會成為潰堤之處，那就很難說了。」

諾瑪女王眉頭緊鎖，「理智上我認同你，但心中無法釋懷，這或許也是梅林做的手腳。」

「那麼，我這樣說，你是不是會好些。」

「什麼？」

「還是這位女士，你打算為她討回公道嗎？」

「當然。」

「那麼，你想怎麼讓這獄警說實話？那對他來說，相當於自殺。」

「這個……」

「你只能用魔法，所以你其實就是在做羅賓漢，只是你怕傷害到更多人。」

「這樣，沒錯。」

「但你有沒有換個角度想，如果是你，你是這位沒有能力的普通女士，你會怎麼辦？」

「我……」諾瑪女王愣住了。

「你沒有力量反抗，你會有同樣的遭遇，你的人生就此沉淪於深淵，而迫害你的人會幸福快樂，這公平嗎？當然不公平，但作為一個普通女士，你什麼也做不了。」

「你想說什麼？」

「如果你在被傷害過來，你有了能力，你會怎麼為自己討回公道？」

「我，我恐怕會殺了他。」

「要試試嗎？讓這位女士獲得強大的力量，看看她會怎麼做？」

諾瑪女王猶豫再三，努力說道：「不，不要。」

威廉爵士搖頭道：「你本來是要幫助弱小的，但你的善心，導致你其實是在幫助那些欺負弱小的強者，讓弱小沒有辦法討回公道。」

「不是的，我沒有。」諾瑪女王踉蹌得後退。

「你沒這麼想，但你的做法是這樣，你不想使用力量，但沒有力量，就沒有辦法討回公道。」威廉爵士說道，「你害怕牽連傷害更多人，但能夠被牽連進來的人其實都不是好人，至少分沾了利益。」

「等等，不對，你不是威廉，你是誰？」諾瑪女王醒悟，「希碧兒，你給滾！」

精神力量隨着喝聲，無形的巨浪滾滾而出，但卻停了下來，彷彿整個時空都停頓了。

「你都疲憊成這樣了，我在我的幻境裏面壓制你，這很奇怪嗎？你也別試着使用力量了，你不行的。」

隨着希碧兒的歡聲笑語，諾瑪女王轉眼發現她還在原地，並沒有回到卡米洛特城堡。

希碧兒挽著山崎坐在她面前，其他人在喝飲料看熱鬧。

「希碧兒，你居然對我下手？」

「是夫君同意的哦，一是為你好，二是想看看你會怎麼做。」

「這是為我好？」

「當然了，為了提醒你，不能過度使用力量，要留這防身，這難道有錯？」

「這，」諾瑪女王無力反駁，遂轉移話題，「那剛才跟我對話的是……」

「自然是我嘍，不過我借用了夫君的思想。」

「等等，山崎你不是遵守秩序的嗎？」

「你真不了解夫君，夫君很小就上戰場了，雖然善良仁慈，但也有果斷敢當的一面，你也知道，他有着烈性子，他與你的偽善不同……」

「你才是偽善，希碧兒你根本就是邪惡的。」

「正邪也是一種定義，在我的立場，我只是為了勝利不擇手段，這很正常，因為我背後有我的人民和我的國家，這並不邪惡，反而是正義的。」

「你哪來的人民和國家，你只是為了私利。」

「我說的是以前。」希碧兒忍不住親了山崎一下，「夫君，我真是愛死你了，多麼美妙的解釋啊。」

「山崎，才這麼點時間，你就變了。」

「我沒有，我只是在迷茫中，稍微清醒了點。」

「迷茫？什麼意思？」

「夫君跟你一樣糾結於不想傷害更多人，但他擔心的是殺死皇帝會引發戰亂牽連無辜，並不是你這樣連一般的惡人也要姑息。」

「我沒有！」

「你有，因為你不動手就無法懲罰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