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9章 公式化的對答
「要看這麼說。」理查德軍需官冒了出來，「對民眾，自然是萬無一失，準備充足，完全不用擔心。」
「對軍隊是杜絕浪費，慢慢收緊口糧的種類和數量。」
「軍官還感覺不到，士兵們已經有感覺了，食物種類沒有以前豐富，蛋白質在減少。」
「商業上已經催生出大型壟斷性的企業，生產加工供應各種軍需物品，包括食物。」
「但原材料不足是個大問題，貿易量持續降低，預計會降低到原來的一半。」
「肉和麵包目前還能支撐，但戰事牽制了大量勞動力，雖然有女人在工作了，但很多體力活，遠不能彌補。」
「如果戰爭不能在春季結束，讓勞動力回家，那麼民眾的食物問題，預計今年下半年就會爆發出來，今年冬天的日子會很難熬。」
「而軍隊的食物問題，大約會拖到明年才爆發，真到那個時候，徳國搞不好就被拖垮了。」
「這是我那做文職的朋友說的，我們在這裏私下說，出了門，我是不會承認的。」
「春季？」中尉無力的說道，「那是不可能結束的。」
理查德軍需官質問山崎，「聽說你想把你的同鄉都帶走？」
「已經流傳開了嗎？」
「當然，這裏就這麼大。」
「那他們怎麼說？不滿嗎？也是，這對他們不公平。」
「他們很不滿，他們會舉報你以權謀私。」
山崎搖頭，「我只是帶他們去治病。」
理查德軍需官擺手輕笑，「我懂，大家也都明白，治病，不管真假，他們都能離開了，但你只要做了，就要做好被秘密警察找上的準備。」
山崎感嘆道：「我有準備，其實我也很糾結，我並不想帶他們走，我問我自己，我救了他們，還要不救其他人？我相信戰場上不止這些華人。」
「你怎麼回答？」
「他們會在這裏，自有他們的原因，只是，我雖不是救世主，但我不忍心看他們死在這裏。」
中尉不滿的插言，「大多數華人來這裏的原因是，在勞工營不服從命令，他們知道這是軍隊，不服從是大罪，他們明知故犯。」
「還有，我們並不想讓他們死，如果想讓他們死，可以讓拿上槍去戰鬥。」
山崎苦笑道：「抱歉，是我失言了。」
中尉點頭，「我接受你的道歉。」
理查德軍需官出主意，「或許你可以把他們放在這裏，只要你拿出一些物資，他們可以獲得很好的照顧，包括整個營。」
山崎搖頭，「那我要不要包辦整個國家的軍需啊？」
中尉當是開玩笑，「如果你有能力，為什麼不呢？」
山崎無語，理查德軍需官幫忙解圍，「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
……
華人營房，50張高低床，78個人。
山崎宣佈可以帶他們外出治病，頓時引得一片歡呼聲。
等他們安靜，山崎繼續說明情況，他們只能待在醫院的病房裏，不得隨意外出一步，更不能離開醫院。
否則就以逃兵罪論處，可以當場擊斃。
「那不還是坐牢嗎？」營房再次嘩然，甚至有人開罵山崎是走狗，還得到不少人響應。
看帶頭那人正是曾德曾安逸，山崎無語，一邊求着人搭救，一邊罵人走狗，這是什麼腦子啊？
等他們安靜下來，山崎讓他們選擇，去留隨意，結果沒一個願意留下。
……
山崎借車把他們帶送去西方160公裏外的港口城市格但斯克，結果剛上路不久就遇到了血怪凱瑟琳，她感覺山崎方向不對，所以就飛過來了。
格但斯克市。
山崎向當地駐軍申請了一隊士兵，還有一個大院子，報備他們有結核病，需要長期隔離觀察。
等他們收拾乾淨了，一人給了他們一針特效藥，並一一再次警告他們，離開會被當成逃兵，會死的。
特別是曾德曾安逸，讓曾齊曾全看住他，實在不行就打斷他的腿。
曾齊曾全一起猛點頭，這事情他們早想幹了。
……
期間，山崎向其他人了解了情況，發現他之前想的有些片面。
這些人並不全是商人以及他們家屬，還有他們的員工和家屬，他們是習慣性的奉命行事。
這些商人們也不全是想發財的，很多人都沒想經歷過大戰，更不深刻戰爭會造成的後果，他們得過且過的留了下來。
最後，還有好奇心強的傢伙，這些人是真正的明知道會出事，仍然想留下來。
……
山崎打電話給不來梅，讓找到陳樂怡，通知她，她丈夫在這裏，讓她過來幫忙伺候。
讓她與理查德軍需官聯繫，合計物資供應問題。
78個人的生活，可不是簡單事情。
……
另一邊，犯人營的事情捅到了東線高層，有人不可置否，有人很生氣。
當山崎回到戰地醫院的時候，被親衛帶走，叫去問話，質問山崎。
山崎用結核病搪塞，卻被挑明，讓他拿錢拿物資換。
山崎明白這其實是陷阱，只要跳下去，就會被扣上以權謀私，賄賂高層等罪名，等待他的是傾家蕩產，全家下獄。
所以，堅持表示他只是在治病，為了全體官兵，並督促高層提升所有勞力的生活水平，特別是衛生水平，否則有個萬一，只會拖累全軍。
對這種公式化的答案，高層也挑不出毛病，只得放過山崎。
山崎行禮后離開了，他很清楚，這事情並沒有結束。
出了門，山崎對着夕陽，沒來由的苦心，他確實不應該管的，他是自己沒事找事。
只是，如果不去做，他不能說服自己，不能心安，這才是最重要的。
人啊，要麼乾脆什麼都不想，管他什麼後果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否則活得太累了。
……
一不做二不休，山崎第二天又去了勞工營，把施鵬施宏遠，高得順，譚遠三人及他們宿舍的華人都撈了出來。
曾德曾安逸耍脾氣的時候，他們三人與他劃清了界限，這才得以留在條件相對較好的勞工營。
高得順話少，譚遠抹着眼淚說了一堆感激話，只是鑒於他的厚臉皮，很難分辨真假。
施鵬則有些不自在，拐彎抹角的打聽曾德的情況，似乎在擔心曾德找他算賬。
……
山崎這一鬧，也成了話題人物，就連東線最高層都知道了。
興登堡統帥，魯登道夫參謀長，霍夫曼參謀，艾希霍恩軍團長，馬爾維茨騎兵將軍等。
不過都了解山崎的背景，山崎這個軍醫整治傳染病這作所為也算是在規則內，所以也就沒多說什麼，等著看山崎接下來會作什麼，然後再看是不是要敲打。
……
山崎也知道，所以接下來老老實實的行醫，跟着大軍後面，看着他們一步步把沙俄軍隊趕出了東普魯士地區。
只是南方的奧匈帝國丟失了普熱梅希爾要塞，奧匈帝國損失慘重——在133天的戰鬥中，損失上百萬兵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