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懂卻不言

第030章:懂卻不言

葉歆恬實在沒想到,進宮請安是一出大戲,演給她看的戲,說給她聽的戲。

她現在就像是籠子裏的鳥,每天努力歌唱,但是偏偏有人想將她據為己有,可他們不懂,前提是她必須得折斷自己的翅膀,才能飛出籠子牢籠。

他們都是以為她好的理由,擅自做着決定,誰都沒有問過她是否願意,就硬是要將她拽進自己的那一個籠子裏。

她看着地面上的黑衣人,沒有一個是太醫口中所謂的中毒,只是在唇上摸一道鮮紅,可以是雞血可以是鴨血,太簡單不過了。

只是估計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她不會游泳這事吧,可能是原身會,但她穿越過來后,就成為了不會游泳的葉歆恬。

「可以交給我處理嗎?」她看向易思瑾,眼裏帶着懇求問。

易思瑾點點頭,看向辰皇,辰皇也沒有說話,他便朝她點頭。

葉歆恬接收到來自易思瑾的目光,便站了起來,走到黑衣人面前說:「把他押進天牢。」

「憑什麼!我明明說的是實話!」黑衣人不服氣道。

「你知道污衊朝廷命官是什麼罪名嗎?」

黑衣人冷哼了聲,將頭扭向另一邊,不敢直視葉歆恬。

「輕則幾年牢獄之災免不了,重則五馬分屍。」葉歆恬淡淡道。

黑衣人抿了抿唇,不敢再出聲。

「我不管你到底和他們做了什麼交易,但是你現在已經涉嫌誣陷朝廷命官。」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說謊?」黑衣人覺得她現在的眼神,就像是獅子緊盯着獵物的視線,彷彿下一秒就能把他連肉帶骨吃進肚子裏。

「因為你說的是葉將軍。」

黑衣人不解看着她,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有什麼問題。

「不懂?」葉歆恬笑着問,涼風襲來,她雙臂環胸,將披風拉到自己身前,說:「因為你的供詞太完美了,完美得就像事先背好一樣。」

黑衣人緊咬着嘴唇,想不到自己是在這裏露出了破綻。

「還有,太醫年紀大了,視力不太好,看人家口吐鮮血,就斷定中毒了,只是把脈而已,可你檢查了嗎?」葉歆恬邊說邊指着地上的其餘黑衣人,嘲諷說:「地上不涼嗎,還不起來?」

地上的黑衣人見事情沒有按照本來的發展,覺得沒有必要再裝屍體了,慢慢從地上爬起。

「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你為什麼不說說誰是幕後策劃?」太醫不服氣道。

葉歆恬笑笑,沒有接話,能在皇宮自由出入,還知道她在御花園,這樣的人並不多,不是嗎?

「怎麼,說不出來?剛才口氣不是挺大的嗎,關鍵時候就詞窮了?」太醫繼續逼問。

葉歆恬看了看在場的人,對策劃者是誰,心裏清楚,但是不能說出來,不然她連皇宮大門都出不去,而且她並不想撕破臉,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她是暫住王府的人,雖挂名王妃,但並無實權。再者,她注意到易思瑾的眼神,那是讓她閉嘴的意思。

可是,說閉嘴容易,但脫身難啊。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她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都決定着自己的命運,得三思而後行。

「隨你怎麼理解,」葉歆恬看向易思瑾,說:「我們能回去了?」

易思瑾點頭,朝辰皇、辰后、太后抱拳行了個禮,便擁著臉色發白的葉歆恬離開。

他知道,剛從水面被救起,身體還沒恢復,能強撐著說這些話,已經支撐夠久了。

葉歆恬慢慢挪著步伐往前走,腳步還是很虛浮,背後也有幾道殺人的目光緊隨,這御花園的路他們走了很久。

辰皇望着他們的背影,搖搖頭,轉身對太后說:「額娘,我扶你回去休息。」

太后挑了下眉應允,伸出手放在辰皇的手掌里,兩人一同邊說邊笑走出御花園。

而被留下的辰后,生氣跺了跺腳,然後轉身回宮。

另一邊,易思瑾擁著葉歆恬走出皇宮,踏上回府的馬車。

葉歆恬一進去就坐到最裏面的位置,雙臂環胸,頭瞥向別處,很不高興,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易思瑾苦笑了聲,坐在一側,打趣道:「本王是得了傳染病嗎?你躲這麼遠?」

「哼!」葉歆恬用鼻子哼了聲,表示自己的回答,沒有開口說話。

她很生氣,他剛才都不幫她說一個字,她沒懷疑是他安排得刺殺,藉此打擊葉傾權,他竟然就真的看着,不替她解圍。她好歹是他的王妃啊,要是今天出什麼意外,他良心不會痛嗎?

「本王記得你會游泳。」畢竟一起長大的,興趣愛好他還是知道的,因為當時她纏着他教她游泳,最終他用忙的借口拒絕,但後來她說自己會了啊,但今天她連憋氣呼氣都不會,這叫什麼學會?

「一時忘記了不行嗎?你就當我框你下水救我好了!」

「你能不能別這麼孩子氣,要不是本王跳下去,你如今還能這麼大聲跟本王說話?」

「我謝謝你,行了嗎!」

「這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那你要什麼誠意,我跪下來感謝你嗎?」

易思瑾不怒反笑,說:「這下消氣了?」

葉歆恬這才驚覺,把怒火都發泄出來,胸口沒那麼悶了,剛才真的快憋死她了。

她看向他,只見他正目不轉睛盯着她,她撞入他漆黑的眸子裏,看得入神,心不知不覺跳動得很快,她不自主攥緊了披風帶子。

她冷靜下來,清了清嗓子問:「剛才為什麼不幫我?」

「你不用本王幫,不是嗎?」易思瑾確實有一刻想幫她的,特別是太醫質問她幕後主使的時候,他想提醒她別亂說話的,可他也想看看她的處事能力。

說實話,自從被抓姦在床開始,他竟然留意她了,而且今天她更是讓他刮目相看。按道理來說,要是聽到父親要殺自己的女兒,早就沒有冷靜可言了,但她卻避重就輕,沒有說出幕後主使。

換做以前,她聽到任何人誣陷葉傾權,不管是誰都會先痛罵一頓,根本不可能如今天這般冷靜。

新婚夜他就問過她,她到底是誰,如何才能有這麼多副面孔。從國宴被他拒婚,她經歷了什麼才會改變成這樣?

葉歆恬被他一句話堵得不知如何接話,因為當時她確實不需要別人多嘴,她想主導一切。太醫最後的問題,她心中有數,卻沒有表現出來,一是只想讓太醫說出這句話,二來她藉此判斷心中的猜想。

「明明說是入宮請安,請完就回來,我還吃了頓鴻門宴,險些淹死,這怎麼算?」她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開始了另一個話題。

「你想怎麼算?」易思瑾見她雙眼再次發光,就放心了。

「我覺得提自由,我虧了。」

「君子一諾,駟馬難追。」

葉歆恬不滿嗤了聲,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沒得談咯。

不過,若為自由故,其他皆可拋,不虧不虧。她這麼安撫自己。

皇宮離王府不遠,當初選址的時候,辰后可是費盡心思,為的就是以後多見兒子的面,所以他們很快就回到王府。

易思瑾牽着她的手,將她扶下馬車,待她落地,便交代:「回去好好休息,不舒服讓春珂去請大夫。」

「好的。」葉歆恬朝他嫣然一笑,抽回自己的手,提着裙擺跑進王府,門口風太大了,身上還沒幹的她,吹得瑟瑟發抖。

易思瑾因為她的笑容一愣,跟着微微勾起唇角,那笑是那麼地燦爛耀眼,感染力十足。他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她的笑容是這麼地好看呢。

他心想:完了,他對她好像沒那麼討厭了。

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尋了一處隱秘的地方,待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便喚:「陳深。」

剛說完,他腳邊立刻出現了一個跪着的人,說:「屬下在!」

「王妃以後去哪都要第一時間報告。」他雙手負於身後,手掌慢慢緊握成拳。

「可屬下不是……」陳深欲言又止。

易思瑾出聲打斷陳深的話說:「沒事,本王這邊你可以暫時不用理會,好好看着王妃就行。」

陳深雙手抱拳置於前方,大聲回答:「是,屬下領命!」

「將軍府的事你先放一放,本王會交給其他人跟進。」

「明白。」

「退下吧。」易思瑾交代完要交代的事,就揮手示意陳深離開,陳深的存在只有他能知道,不宜出現太久。

王府門口角落,又剩下易思瑾一人站着,他不知道怎麼做對不對,只知道他喜歡將任何事任何人掌控好,而不是出現今天的情況。

他知道是誰安排的刺客,但是不能說,所以他沒有幫葉歆恬說一句話,可正因為今天發生遇刺的事,他才懂那人是這麼防範將軍府的人,也許不止他一人在監視葉歆恬,還有其他人在監視她,不然不可能把她的動向掌握得這麼清楚。

果然是最親近的人,才是最該防範的人!

人會變月會圓,人心是最可怕的東西,因為抓不到摸不著,誰也不知道自己的親人會如何對自己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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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財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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