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合作的開始

夾竹桃拿着手機保持着通話的姿勢，她沒有想到卡露乃直接選擇了掛斷。

真的不害怕自己把事情爆出去？

卡洛斯像是造神一樣捧著卡露乃，這種情況下爆出大新聞對卡露乃可能沒什麼，對路德就是大事情了。

卡露乃的人氣和名望擺在那，最多陷入緋聞和輿論中一段時間，但是路德絕對麻煩重重。

夾竹桃可以預測有一幫吃不到葡萄的人趕到神奧和路德單挑。

「卡露乃想借這件事主動走下造神舞台？」

夾竹桃在庭院裏急躁地踱步，抓着頭髮使勁思考。

如果是這樣，自己的威脅就很可笑了，卡露乃最多受到一陣子的媒體糾纏，就可以開開心心的放下一堆包袱做回以前那個萬人矚目的偶像。

路德最多頂着一段時間的壓力，就可以開心的和卡露乃在一起。

唯一要被玩死的是自己，國際刑警為了輿論一定會把自己丟出去。

那些人一定樂於見到自己被踢開。

「難道真不是那種關係？」

夾竹桃揉着眉角，嘆了口氣，看着手機里躺着的那個號碼，最終還是撥了過去。

卡露乃沒有接電話。

夾竹桃知道這是卡露乃故意的，所以很耐心的繼續撥打。

直到第四次，卡露乃才接通電話，淡淡的開口：「通知記者了嗎？」

「你贏了，告訴我，為什麼要插手進來。」

「沙河馬。」

夾竹桃有些愣神，不大清楚這個突然出現的精靈名字意味着什麼。

「不好意思，你再說一次？」

「當年卡洛斯增幅裝置事件里唯一死掉的精靈，是我下決定安樂死的，懂了嗎？某種意義上，我們有一樣的敵人。」

兩人之間的通話出現了短暫的沉默，似乎兩個人都沒有想到怎麼把話題繼續下去。

「你不相信我，對嗎？即便我是卡洛斯冠軍，整個卡洛斯都家喻戶曉的人物。」

「我只信自己。」

夾竹桃回答地很乾脆。

「所以你活得很累，一個朋友也沒有。」

「你說得對，我註定不會有的。我答應你，我們在這件事上可以合作，我得到的信息會給你，你也必須提供你知道的情報給我。」

「聽好了，路德父母的事情比想像的要複雜，我在國際刑警要面對潛在的敵人，沒辦法偷偷去查，我需要你藉著旅遊去做幾件事。」

「第一，找到當年路德父母在彩虹大學期間的指導教授，問他路德父母的第一份論文有多少人知道。我有兩個懷疑目標，等下我連帶資料一起發給你。」

「第二，路德父母在陽心市的房子我沒法去查，你想辦法去一趟…不要告訴路德。」

卡露乃的話音里透著疑惑：「不告訴本人？你要我學你偷偷摸摸進去？」

「這和第一件事有點關係。」夾竹桃揉着眼睛，「順便，如果可以，查一查路德當年被野生精靈襲擊的事情。」

「什麼意思？」

「直覺告訴我有問題。」

「你靠直覺辦案？」

夾竹桃覺得腦海里有什麼東西一瞬間斷掉了，一股燥熱的氣息一下子湧上了頭。

「我靠直覺把那些國際刑警里的敗類抓地差不多了！」

「是我靠直覺把國際刑警的窟窿堵上！」

「這就是我的直覺，我能聞到那些人在陰影里散發出的噁心味道，自從那一刀之後，我就一直能聞到。我不離開國際刑警就是因為，我依舊能聞到！」

夾竹桃的聲音像極了野獸的嘶吼，讓人不寒而慄。

「你不是問那一刀疼不疼嗎？真的很疼，捅進去我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倒在地上看從天心落下的雨點打在身上，體溫逐漸降低。」

「每個雨夜我躺在床上都覺得有雨點落在自己身上，傷口隱隱作痛，只有蜷縮著靠在厚實的牆面上我才能睡着」

「我的直覺，就是那一刀換來的。」

卡露乃沉默不語。

夾竹桃癲狂的話語里夾雜着一絲絕望，這讓她沒有繼續針鋒相對的想法。

「下午我就動身去關都。」

對於這句可以視為合作開始的話，夾竹桃有些猙獰的臉舒緩了不少。

「如果你放下對別人的疑心，現在開始選擇相信我和希羅娜，結束國際刑警工作之後可以來找我。」

「其實你只是在可憐我，算了吧，你以前不是說過嗎，我是就是一個移動的火爐，太危險了。」

「美麗的蝴蝶就不要靠近火爐玩火了，等我燃盡那天，你要是還記得，再提這件事吧。」

「好夢。」

卡露乃說完，掛斷了電話。

夾竹桃晃晃悠悠地回到房間，矇著被子，在九尾，大針蜂，鬼斯通的依偎下，顫抖著尋找著睡意。

卡露乃則撥通了卡洛斯聯盟賽事運營的電話。

「請假？時間說不準？怎麼回事？你不是在神奧旅遊嗎，發生什麼了？」

一連串的疑問讓卡露乃有些頭暈，她也沒法解釋。

「總之聯盟近期的活動不要聯繫我了。」

「可好些活動已經把你的名字寫上去了，能不能…先回來參加活動？」

「推掉吧，如果有費用損失產生，回頭報給我。」

「您可不能學希羅娜那樣啊…」

卡露乃嘆了口氣，沒來由的覺得很煩躁。

沒必要和賽事運營置氣，卡露乃從來不是把情緒發在別人身上的人，她直接按掉通話，望着酒店窗外的景色，出神了好一會。

確信自己心情平復，卡露乃把電話打給了自己的助理美波。

「推掉合同？可他們的宣發已經把你參演的消息漏出去了，不少演員也是因為你才參演，你走了可能會黃掉啊。」

「他們要違約金就按雙倍，三倍也行，實在不行你給他們四倍，因為我的原因產生的損失你接下來就是了。」

「錢不是問題，我擔心的是信譽，你的名聲。」美波小聲說道。

卡露乃楞了一下，揉着眉間，想起了希羅娜捏著自己臉說的那些話。

「果然還是我太好說話了嗎。」卡露乃喃喃道。

想通了，卡露乃就覺得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

「我正好想破壞一點我的好名聲，幫我全部推掉。」

和美波通話完很久，卡露乃才緩緩起身。

的確不該和夾竹桃接觸過多，她身上溢散出來的癲狂與絕望令人窒息，讓人感覺焦躁。

任何想和她成為朋友，推心置腹，救她出來的人，都會被她拉進深淵裏。

但卡露乃還是想着拉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