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7.父母的愛

路德有很多疑問，他很想知道大嘴娃怎麼能認出長大后的自己，是靠氣息，還是靠別的東西？

也想知道這些年，他們到底躲在哪裏，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然而大嘴娃哭起來沒完沒了，哭聲里滿是委屈。

達克萊伊早就鬆開了胖可丁和冰雪龍，看着大嘴娃的樣子，她們兩也撲在路德身上，嚎啕大哭。

蜜拉和小菘不約而同遠離路德，把空間留給路德。

等到大嘴娃哭聲漸漸變小，路德揉着她的臉蛋，問出了自己最好奇的事。

大嘴娃抽噎著，伸出鼻子抽了抽，然後伸出手拍了拍路德的臉。

「氣味還有…臉？」路德驚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大嘴娃搖頭，指了指眼睛。

能牢牢記住自己的氣息，並且能通過一雙眼睛認出已經長大后的自己，這是何等強大的洞察力。

路德有些難以相信，他一直以為你的眼睛像父親或者母親，是親戚串門沒話說時拿來打開話茬的套話。

然而看着胖可丁和冰雪龍也在點頭，卻不得不相信三隻精靈的回答。

他們堅信自己絕不可能認錯，並真的通過這種方法一下子認出了路德。

達克萊伊精神力傳來了模糊的碎片，路德彷彿看到了大嘴娃他們這些年到處流浪的片段。

在路德失蹤之後，她們為了尋找路德的蹤影，去過神奧的海邊，和天冠山附近圈養的精靈交過朋友，在礦山中為了休息一陣子與隆隆岩一家作戰。

直到冰雪龍逐漸變得虛弱，她們才把冰雪龍收到精靈球里，急急忙忙往寒冷的北方趕。

留下胖可丁照顧在雪山裏照顧冰雪龍，大嘴娃獨自以切鋒市為圓心四處探索，希望能找到路德的相關信息。

發現這是徒勞之後，胖可丁和大嘴娃為了節省體力和食物，與冰雪龍輪流進入精靈球里休息。

這也是剛才大嘴娃獨自在外的原因。

看着三隻精靈緊緊抱住自己，不願意鬆手，生怕自己下一秒消失的樣子，路德鼻子一酸，想起了夢夢蝕。

夢夢蝕在舊居里呆了二十年，等待着已經不在人世的主人回去接她。

大嘴娃她們截然相反，她們的二十年是苦苦尋找的二十年。

以切鋒市這個範圍去延伸尋找，本就充滿了局限性。

可偏偏每次積攢了足夠多的能量后，大嘴娃依舊固執地往外探索，試圖在茫茫人海中找迴路德，完成一個看似不可能的任務。

她們明明有預感到，自己可能被烏合之眾的人監視，依舊冒着風險，堅定不移地尋找著。

冰雪龍突然離開了路德身邊，以驚人地速度往遠處跑去，摟住大嘴娃和胖可丁的路德竟然沒來得及喊住她。

本想追過去，大嘴娃卻一把扯住了路德，似乎是讓路德靜待的意思。

不久之後，冰雪龍叼著一個被冰雪覆蓋的金屬盒子狂奔回來，渾身冒着熱氣，氣喘吁吁。

大嘴娃轉過頭，用那張大嘴輕輕一夾，把表層的冰塊咬碎，然後一把拍掉上面的鎖頭，把略微有些變形的盒子遞給了路德。

路德渾身顫抖，他已經猜到這裏面放着的是什麼了。

輕啟盒子，被抽掉空氣的密封袋裏，一本日記本一樣的東西靜靜地躺着。

時光流逝，光陰流轉，日記本如同二十年前一般。

打開密封袋，用顫抖的手取出日記本，路德深吸一口氣，在精靈的簇擁下，翻開了塵封的日記本。

書縫裏滑落出一張像是脫落的稿紙，路德翻到那一頁，卻發現這一頁是單獨被夾在日記本里的。

這是一封信，由兩種筆跡構成。

信的內容卻很簡單。

「如何處理這份日記本，都隨你。」

「路德，媽媽愛你。」

「路德，爸爸愛你。」

「很抱歉，我們沒能看着你長大。」

路德淚如泉湧，這是父母能給孩子最誠摯的祝願。

穿越而二十年的時空，最終落到了自己的手裏。

日記的最後一頁上，寫明了他們兩人的想法。

如果最後這份日記不是落入路德手裏，那麼必然會被大嘴娃他們摧毀。

他們不是捨不得這份研究，而是覺得自己沒有足夠的眼界和學術來應對這份研究，以及這份研究對這個世界的改變。

如果年月更替，持有這份研究的路德最終迎來了一個能夠妥善處理這份研究的時代，那麼路德就能憑藉這份研究得到聯盟的重視。

一切都是為了路德的未來。

淚眼朦朧地告別小菘，路德帶着大嘴娃他們回到了陽心市的舊居。

午後的陽光撒進這個已經二十年多年沒人居住的房子裏。

窗外的爬山虎肆意的生長，被看着煩躁的冰雪龍一下扯斷，像是發脾氣一樣，他使勁揪著牆體外的爬山虎。

因為當年烏合之眾闖入，破壞的緣故，屋內還完好的東西並不多。

麻衣早早地進入屋子裏，把灰塵和一些碎屑打掃乾淨，順便把當年警察辦案完后擺放錯位的東西擺正，才有了路德和蜜拉進屋后乾爽，潔凈的樣子。

大嘴娃和胖可丁四處想要尋找著當年的痕迹，然而印刻在這個屋子裏的時光已經隨着那些物件的破壞，徹底找不到了痕迹。

胖可丁摸索著略帶些霉味的沙發，陷入了回憶當中。

大嘴娃則看着夾竹桃交給路德的那張全家福失了神。

路德牽着麻衣的手走過房間的每個角落，彷彿能看到當年自己父母在這個房間里的留下影子。

或哭或笑，喜怒哀樂，應有盡有。

回到客廳，路德看着手裏的全家福以及懷裏的那份日記，笑着說：「我現在過得很好，有自己的生活了，而且已經是鈴蘭大會的優勝者，你們留下的日記我可能用不上了。」

「我會把你們的日記，當着希羅娜他們的面銷毀…有些東西，就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今天回來是帶大嘴娃他們最後看一眼這裏…社區管理員告訴我，這裏很快就要翻新，房子應該是沒法繼續保留下去。」

路德握緊了麻衣的手。

「謝謝你們，現在的我真的很幸福。」

「我也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