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依靠着記憶，路德再次回到了洛奇亞暫時活躍的那座小島附近。

沙漠蜻蜓倒還好，常年和菊野這種大佬出行，見多識廣，看到洛奇亞出現也沒有太驚訝，而是好奇地觀察著洛奇亞。

從聯盟暫借來的盔甲鳥就不行了，落地之後在原地瑟瑟發抖，被洛奇亞看一眼就躲到了沙漠蜻蜓背後。

麻衣目不轉睛地看着從海面上露出半截身子的洛奇亞，對於她而言，在野外見到傳說中的精靈，這是一種神奇的體驗。

過來時還想着能不能摸一下，看到洛奇亞臉上凌厲的線條，麻衣感覺自己的想法要落空了。

洛奇亞也在打量麻衣：「你還帶了外人回來？」

麻衣抖了一下，過了一會才意識到這是洛奇亞的心靈感應。

「介紹一下，麻衣，我女朋友，她聽說你會出現在這裏之後，就想過來看一眼。」路德說。

洛奇亞倒是無所謂路德帶人來，她只是有些好奇才有此一問。

「蜜拉醒了，現在在島上做康復訓練。」

路德愣了一下，緩緩鬆了一口氣。

他最擔心的就是蜜拉始終困在夢境裏，無法醒過來，現在她能自己醒過來，比什麼都好。

來到洞穴邊上時，小銀以一個倒栽蔥的方式出現在了路德的視野里。

看樣子是被撒了麻痹粉之後給毽子棉撞翻了。

吉利蛋一溜小跑上來麻利地檢查了小銀的狀況，然後掏出營養蛋，敲開一個口子，給小銀自己吮吸。

小銀現在最喜歡的就是吉利蛋了。

只有和吉利蛋一起練習時候，她不會被奇奇怪怪的粉末搞得暈頭轉向，也不會被趁機一頓暴打。

也只有吉利蛋總是化身沙包，讓她隨便放技能。

肇事的毽子棉則是回到了路德的肩膀上，不斷地訴說着什麼。

說來奇怪，現在路德已經能隱約地理解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了。

比方現在，毽子棉就是在吐槽小銀的對戰素質很差，調教起來累死她了。

懂了，是在邀功，誇毽子棉就完事了。

毽子棉仰著頭，非常受用。

看着低頭吮吸營養蛋的小銀，麻衣激動地發抖，回頭看着路德的眼睛裏都在冒光。

「能…能摸嗎？」

這表情就和第一次進貓咖的萌新看見貓咪亂竄，分明心裏想擼得不得了，但是卻要抑制住，禮貌地發問。

「小銀的話，她應該不介意，你可以問問她。」

擼洛奇亞的可能性是沒有了，但是小銀這種黏人的性子大概率沒問題。

果然，吃着營養蛋的小銀看見路德回來之後，用腦袋頂了路德的手一下，然後又主動拱了麻衣一下。

洛奇亞遠遠地看了一眼，竟然有些自豪。

自己的孩子很受歡迎，當媽媽的自然也開心。

抱着樹果開心歸來的耿鬼和蜜拉看見路德和麻衣之後怔住了。

抱着小銀亂摸的麻衣抬頭端詳了蜜拉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小銀身上，因為小銀已經張開翅膀，學着她的姿勢在擁抱她了。

「吉利蛋，來，我們和小銀去海邊玩。」

麻衣摸著小銀的腦袋，帶着吉利蛋離開了。

「麻衣，我女朋友，過來想見識一下洛奇亞。」路德扭頭看了一眼，和蜜拉介紹道。

也許是在烏合之眾里呆的太久，蜜拉思考了一會，才想出現在應該說的話。

「她很好看…」

路德笑了：「謝謝誇獎，什麼時候醒的？」

「就…沒多久。」

看見蜜拉表情不自然，路德伸手示意一起走走，蜜拉沒有吭聲，默默綴在路德身後。

走在沙灘上，帶着咸腥味的海風吹拂而過，路德看着遼闊的海面，伸了個懶腰。

眼睛瞥著路德的蜜拉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為什麼救我？」

這是蜜拉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她不覺得路德有救她的必要，而路德卻這麼做了。

「沒什麼為什麼，那種情況下，腦子一熱，熱血上頭，就救了。」路德實話實說，他當時救蜜拉的確是這樣的，但是事後他一點也不後悔。

路德答得很瀟灑，蜜拉卻沒來由地有些生氣。

「那可是鳳王的認可，如果鳳王救了我之後就收回那枚羽毛，你就虧大了！一時熱血上頭救一個烏合之眾的成員…像我這種污泥坑裏的人，只會讓鳳王看輕你。」

路德樂了：「我救了你的命哎，你現在搞得我不該救你，放任你死才是正解？那封給我的信里，你的語氣可不是這樣的，你不是說自己只是運氣不好嗎？」

蜜拉張著嘴巴，被路德的話堵得說不出話。

「污泥坑怎麼了？努力洗乾淨不就好了。」

「烏合之眾又怎麼樣？從今往後烏合之眾就成歷史了，你要是覺得自己有罪，那就努力贖罪好了，別搞得自己那麼矛盾。」

路德的話一下戳中了蜜拉的內心，她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份恩情，才會顯得這麼煎熬，矛盾。

「說句你應該開心的，你覺得鳳王真的會把她的光輝分給一個她認為無藥可救的人嗎？她可是被愚昧，無可葯可救的人類背叛過一次的。」

聽完，蜜拉身子在打顫，趁著路德背對自己，趕緊把沒能抑制住的眼淚擦乾淨。

「三年後，鳳王會再次出現在你和我面前，希望你不要讓鳳王失望，這是她時隔三百年又一次深入接觸人類，你的身上有她留下的火焰，是她對人類的善意。」

「既然你醒了，那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了，等一下我就會離開。」

「身份你不用擔心，烏合之眾被徹底剿滅了，我會和聯盟透風，把你的底子弄乾凈，從今往後，你可以站在太陽底下了，想去阿羅拉就去阿羅拉，想去豐緣就去豐緣。」

「只要你對得起鳳王分給你的火焰，以及我的努力就好。這個世界已經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了，請你珍惜。」

路德看着遠方的麻衣和小銀在互相潑水玩，露出了笑意，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獃滯的蜜拉，轉身離開。

蜜拉連忙喊住路德：「那我欠你的人情怎麼辦？」

「你隨意。」路德背朝蜜拉，隨性地揮揮手，「給你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渾身濕漉漉的麻衣笑眯眯地抱着小銀，看見路德走過來，卻沒見到蜜拉，問：「談完了？」

「談完了，也說清楚了，我們回家吧。」

聽到回家兩字，小銀渾身一個機靈，驚訝地抬起頭，戀戀不捨地望着路德。

路德轉向一旁的洛奇亞，感激地點頭：「這段時間麻煩你了，謝謝你對我的照顧。」

洛奇亞早就偷偷聽了路德和蜜拉的對話，她對路德的表現非常讚賞，也終於理解了鳳王為什麼會因為路德，選擇再一次試着接觸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