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難聽的實話

預選賽階段沒有開幕式，沒有致辭，也沒有太多的鋪墊，早上九點，所有訓練師的對戰對手就都被電腦抽選完畢。

準點來到附近對戰場地等待信息的路德很快拿到了對陣表。

黑金市的利明，一個十五歲，一頭黃褐色頭髮的，還掛着少許青澀的男孩就是自己的鈴蘭大會的第一個對手。

而比賽時間就在一小時后。

艾托勒，小智還有達克多的對戰選手也都定下，不過對戰時間都在路德之後，排到了中午。

原本路德還打算去聯盟提供的信息室看一看利明的資料，然而看到一窩蜂湧進去的人潮，路德選擇了放棄。

「這個階段，了解不了解都無所謂，一下就能解決了。」

達克多的態度一直簡單暴力，不過按照他在動畫里的表現，這句話他的確有在踐行。

四個人各自買了點零食，抱着圍觀學習的態度，提前走進了選手通道。

麻衣和小菘她們已經去了賽場的看台區域。

小菘走關係直接拿到了全部賽場的通票，而且位置都極好，這讓麻衣她們也跟着沾了光，紛紛放棄了聯盟安排給她們的親友席，和小菘一起坐。

在選手休息區，路德得以看到了預選賽階段大部分選手的實力。

阿李說的沒錯，大部分人雖然有獲得八枚徽章的實力，但到了鈴蘭大會依舊只能一輪游，而且他們的目標大多數也就是一輪游。

殘酷的賽制使得他們在賽場上極其拚命，爭取著每一分每一秒，努力在鏡頭前展現著自己。

每個城鎮走出去的訓練師有很多，然而能登上鈴蘭大會舞台的寥寥無幾。

顯示器里那些拚命吶喊的訓練師背後，也許是一個鎮子的人在為他加油助威。

路德旅行一路上路過很多鎮子，在這些小鎮子上，一個打進預選賽的訓練師已經是可以被反覆提及的巨大榮譽了。

一場比賽的速度很快，長的六七分鐘，短的兩三分鐘不到，這倒是在路德的預料之中。

這麼大的基數，很多對戰都是強弱對決，而不是強強對話。

和瑪麗露一起吃着餅乾的小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艾托勒邊看邊嘆氣，至於達克多，他一臉鄙夷…

可以理解，本身達克多也就這個性格，你要是沒辦法折服他，他絕對很難用正眼看你，而且這樣的對戰的確有些味同嚼蠟的感覺。

小智腦子裏全是對戰，所以看什麼都能看得一身熱血，路德早就習慣了，為了不讓小智尷尬，三個人只好在小智叫好的時候，也跟着一起鼓掌。

看着看着，路德突然感覺周圍不少人都在看着他們，而且窸窸窣窣地在討論着什麼。

幾個訓練師拿着手機似乎在確認什麼，過了一會，他們一起靠了過來，看着路德一行人。

「就是他們了，真砂鎮的路德，卡洛斯來的艾托勒，還有真新鎮的小智。」

看着這群訓練師複雜的目光，達克多掃了一眼，哼了一聲，繼續低頭刷自己的論壇。

小智倒是站了起來，好奇地問：「發生了什麼？」

「你們三個就是希羅娜看好的訓練師？」

「皮卡丘，瑪麗露，火爆猴，前兩個甚至沒進化，看起來不怎麼樣啊…」

「為什麼希羅娜會特地去關注他們啊，不能理解。」

「這就是吃了三個餐車量的瑪麗露嗎，除了能吃，還有別的可以表演一下嗎？」

「皮卡丘倒是挺可愛，但是進化成雷丘實力會更強吧，是實力不夠還不能進化嗎？」

達克多嘆了口氣，希羅娜這大庭廣眾下的輕輕一個落座，直接讓路德他們被檸檬精和各種不服氣的訓練師引來了。

到了大會階段，正是競爭最激烈的時候，誰也不服誰，都想比個高低是常態。

這種時候不理就行了，但是小智明顯缺少對付這種情況的經驗，竟然想着給大家分辯一兩句。

「這有什麼好爭辯的，他們大多數要滾回家，等著兩年後繼續吃癟拿徽章，而你可以進正賽，被全世界的人記住。」

「你的身影會出現在直播，錄播，你的陣容和數據會被各種人研究，模仿，只為達到你的高度。」

達克多的話直接點炸了休息室，這句話雖然加了「大多數」這個定語，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沒人會認為自己是大多數之外的「少數」。

話很傷人，但是就是事實，達克多和陌生人說話一向冰冷，更別說和一群帶着些許敵意而來的人了。

「你說什麼，你說誰要滾回家？」

圍上來的訓練師情緒很激動，這種直接淘汰制其實很煎熬，相較於積分制的慢性死亡，直接淘汰制其實就是直接暴斃制。

每個人都期待自己運氣能好一點，遇上容易打的對手，闖進下一輪。

好幾個理智的訓練師焦急地擋在路德一行人和有些憤怒的訓練師們之間。

達克多的話把休息室的表面平靜直接捅破，不安和焦躁直接沖了出來。

不是每個訓練師都能保持平常心，說一聲「輸了是自己能力不夠」，更多的還是在硬頂着，覺得自己能比別人強，只是運氣不好。

路德知道達克多為什麼會這麼說，看到自己三個人被圍着指指點點，連帶着他都有些煩躁，本來在他的字典里，菜鳥訓練師就沒資格同台競技。

更何況被指點的還是自己相處了好一段時間的朋友。

精靈球被輕觸，變大，達克多直接放出了達克萊伊。

那一抹漆黑的顏色出現在休息室的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張張震驚的臉。

達克多看了一圈剛才躁動的訓練師，淡淡地說道：「不知道你們這些人里是不是有我的對手，很期待場上見面。」

達克萊伊擋在四人身前，達克多淡定地坐下，繼續看起了論壇。

路德，小智和艾托勒給剛才幫忙解圍的訓練師連連道謝，看着那群眼神閃爍的人，嘆了口氣。

「小智，記住一點，不要和他們爭，你很優秀，你的優秀在於對戰，而不是口才，用你對戰實力折服他們，爭吵不過是浪費時間。」

「大大方方承認，希羅娜就是覺得你們優秀，所以她才來你們身邊，和你們聊天。」

「不會有人認為一個沒實力沒天賦的訓練師能輕易得到冠軍的青睞吧？如果有，這樣的人，不是蠢就是壞。」

達克多看着手機屏幕，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小智感激地說道。

「真砂鎮路德。」

「黑金市利明。」

「兩位選手請進行對戰準備，十分鐘后，比賽開始。」

休息室的廣播響起，路德抱起還在小智那裏吃小餅乾的瑪麗露，跟艾托勒，小智，達克多依次擊了拳。

「讓他們看看你的實力。」達克多說。

「好說。」路德揮了揮手，走向了通往賽場的通道。

自己參與大賽的第一場對戰，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