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噩夢的繼續

這張圖裏是一隻風速狗躺在枱子上接受檢查。

密密麻麻傷痕使得風速狗側面的皮膚看起來皺巴巴的，這樣醜陋的痕迹縱橫交錯，遍佈半個身子。

山梨博士給被遺棄的精靈做了一次完整的身體檢查，最終發現了這些異常。

風速狗受創的半個身子淺淺地長了一層皮毛，不捋開這層皮毛細細查看根本無法發現這些令人心悸的畫面。

「不只是風速狗，尼多蘭，身上也有差不多的傷痕，只不過是針孔狀的。路德，這和你想得完全不一樣，除了黑魯加是被人為遺棄的，剩下的精靈身上都有着奇怪的傷疤，無法用單純的虐待然後拋棄來解釋。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們曾被用於奇怪的研究。」

「這隻風速狗的身體幾近透支，狀態很差，這種傷害幾乎是不可逆的。這種研究，比增幅裝置更加冷血，不可饒恕。」

悟松看了一眼站在山梨博士身邊臉色陰沉的灰石，算是明白了這個傢伙為什麼會千里迢迢趕來神奧。

果然脾氣依舊火爆，眼裏揉不下沙子。

「我今晚就會連夜出發去鈴蘭島備戰希羅娜，冠軍戰，灰石，你懂的，我們四天王很看重這個。如果沒有別的人和你搶，我這裏由你代勞，我負責協助就行。」

名叫灰石的老人感激地微微鞠躬，隨後看向了路德。

「你叫路德是嗎，不知道你是否有時間與我見一個面。」

路德撓撓頭：「未來幾天我應該還在黑金市活動，但如果你是想詢問這些遺棄精靈的問題，毫無疑問，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

「不不不，是一個有關私人的問題需要和你商量，見面也許比電話更好去解釋，請容許我佔用你一點時間。」

「沒有問題，我會在黑金市等你的消息。」

得到路德的回應，灰石就轉身離開了可視電話的範圍。

山梨博士看着灰石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我覺得這些被遺棄的精靈牽涉到一些不得了的東西。路德，千萬注意安全，你的天賦必然能讓你在聯盟的舞台上山閃耀，而現在，你需要做的是和你的精靈一起變強。」

山梨博士的好意路德無法拒絕，路德感激的應和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悟松變得有些沉默，可視電話掛斷後很久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路德不敢打擾悟松的沉思，默默地撫摸著夢妖魔的身子，小心地擦拭着她胸前的寶石。

「灰石來找你之後，他會告訴你，被遺棄的精靈是他發現的，之後你就從這件事裏脫身吧。」

路德還在愣神時候，悟松的話冷不丁響起，他的話有些突兀，讓人摸不著頭腦。

悟松認真地看着路德，雙手抓住路德的肩膀：「盡量回憶有關的細節給灰石，你身邊這隻夢妖魔我估計和被遺棄的精靈關係也很大，她的記憶對這件事關係重大，如果可以，請和她一起還原那段回憶。」

「請問…這個叫灰石的…」

「國際刑警，級別和「帥哥」一樣，但是在國際刑警里有一隻專門打擊惡行案件的「黑洞」小隊，灰石隸屬在裏面，他的身份很高。他會出現只說明一件事，國際刑警在這件事裏感受到了一些不得了的蛛絲馬跡，因此灰石放下了關都地區的事宜直接趕來神奧。」

「可你剛才似乎是故意放棄了和他一起查詢這件事的機會，神奧聯盟不需要在這件事裏尋找一個前因後果嗎？」

路德不是很明白這一點，各個地區聯盟之間各自都有自己區域的事務獨立性。國際刑警雖然是跨區域型的暴力機關，但是本地區域內必要的，對事件的知情權不應該放棄才對。

悟松樂了：「你想得很多啊，如果是別的國際刑警，我一定會全程過問事件。說不好聽的，地區的四天王不需要給他們面子。但是如果是灰石，我很樂意給他一個方便，具體原因，如果他願意告訴你，你自然會了解。」

「不只神奧地區，相信其他地區的聯盟，或多或少都會賣灰石一個面子。這個傢伙脾氣不大好，但是工作能力很強，為人也很硬派，人如其名，有點像塊臭石頭。」

路德茫然地點頭答應。

悟松看了一眼手錶，又看了一眼正在爬上天幕的明月，說：「好了，我該走了。」

「現在？」

「不早了，原本我只是想到精靈中心修整一下，沒想到碰上了你，這才逗留了這麼久。現在事情解決，交代完畢，我也該去鈴蘭島了。」

陪着悟松來到精靈中心門口，悟松釋放了自己用於趕路的盔甲鳥，突然想起了什麼，坐在盔甲鳥上對路德說道：「記得為我加油，沒準這次我能把拉希羅娜下馬。」

路德為悟松的自信鼓掌：「我很期待看到希羅娜吃癟的樣子。」

悟松離開后，路德回到了夢妖魔的監護室里，抓着夢妖魔的手微微顫抖。

對於路德有些過於熾熱的目光，夢妖魔顯得有些閃躲。

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把夢妖魔拉進自己的隊伍里了！

自己的隊伍里雖然有毽子棉這樣非常強的工兵手，但是還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打手，夢妖魔強大的實力讓路德非常渴求，但是出於對夢境裏那個女孩的一絲尊敬，路德還是非常猶豫。

悟松推的這一把至關重要，終於讓自己和夢妖魔走到了一起。

回想起悟松剛剛說的話，路德不由得看向夢妖魔原先帶着緞帶的位置，來回觀察了一陣子，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傷痕。

「夢妖魔，剛才電話里那隻風速狗你認識嗎？」

夢妖魔搖搖頭，過了一會，又點點頭。

路德被夢妖魔弄懵了，不大清楚夢妖魔的意思。

看出了路德的疑惑，夢妖魔遲疑了片刻，在路德身邊上下翻飛，眼神飄忽，像是在做出一個令她非常煎熬的決定。

夢妖魔終於停了下來，眼神里透露著一絲釋然，身體微微發亮。

「你不會是想…等一下，等一下！」

路德連忙把精靈球里的小傢伙都放出來。

「等一下我睡着之後，幫我看着四周。」

說完，路德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倒在地面上，對夢妖魔說：「好了，可以開始了。」

潮水般的倦意襲來，路德眼皮一沉，就逐漸失去了意識，等到路德再次睜開眼，周圍的風景已經變了。

夢妖魔繞着躺在地上的自己轉着圈，看到出非常焦慮。

四周的景象很是壓抑，一個空曠的單間，沒有窗，甚至沒有任何其他物品，只有一個藍色的食盆放在這個房間唯一的一扇門前。

一隻夢妖魔穿過了路德的身體，在這個空曠的單間內不停地轉圈，頭上綁着一個鑲嵌著紅寶石的緞帶。

路德驚訝地看向自己身邊的夢妖魔，夢妖魔露出了一絲極其痛苦的神色，這是一段被藏起來，不堪回想的記憶。

但是出於對路德的信任，夢妖魔決定把這段回憶展示出來。

回憶里的夢妖魔非常陰沉，眼神里沒有一絲情感，冷冰冰地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房間的門被推開，全身被包裹在白色實驗服的研究員走進了房間，房間的陰暗被頭頂一盞低亮度的燈驅散了一些。

夢妖魔暴躁地發動了影子球，打向了走進房間的實驗人員，卻被實驗人員背後一個穿戴着寶石緞帶的胡地和麒麟奇擋了下來。

路德從來沒有想過，被圖鑑介紹具有超高智商的胡地此刻像是一具傀儡一般，一舉一動充滿了機械的僵硬感，他身邊的麒麟奇眼睛裏甚至沒有焦點。

胡地和麒麟奇控制着夢妖魔的行動，把夢妖魔固定在半空，任由實驗人員帶着她走過一條狹窄的通道。

通道的兩邊像是牢獄一樣關着許多不同的精靈，精靈們無精打采地倒在門背後，還能像夢妖魔在房間里有精力行動的是少數。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玻璃門，隨着實驗人員推開那道玻璃門，路德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幾乎忘記了此刻是夢妖魔構築出來的回憶。

一字排開的試驗台上，精靈們身子上接着不知名的機械，似乎被打了大量麻醉的它們，被實驗人員用各種器械劃開血淋淋的口子，然後再回頭觀察顯示屏的數據，回頭在板子上記下這些參數。

在視野的一角，路德找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是夢妖魔不確信是否同一隻的風速狗。

實驗完畢的精靈被草草療傷，用推車送回那個牢籠一樣的房間。

夢妖魔身上被貼滿了各式的感測器，被丟進了一個關着發狂的請假王牢籠里。

這是一段隨時支離破碎的回憶，路德根本無法看清夢妖魔進入牢籠后發生的場面，夢妖魔的臉上也充滿了痛楚的神色。

等到四周的畫面再度清晰起來時候，請假王已經倒在籠子裏一動不動，連帶戴在他身上的緞帶也變成了粉末。

夢妖魔劇烈喘息著，請假王解除了束縛卻痛苦地無法起身，而實驗人員不知為什麼開始熱烈的慶祝，準備好的美酒倒入酒杯，每個在實驗室內的人都在舉杯暢飲。

他們背後是無數躺在實驗台上無法動彈的精靈怨恨，無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