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鬼吃人
「來，跟老夫讀：『子不語，怪力亂神！』」
學堂之上，老先生雙手背在後面，手裏攥著一把戒尺，教導著下面的一群少年讀書。
「先生，我叔叔說過，世上有仙神的，您說的不對。」一個十二三的少年站起身反駁老師的話。
學堂裏面，霎時間可聞針掉落的聲音。安靜極了，有幾個學生看着少年，一臉的幸災樂禍。
「李銘愷有犯渾了，這一次先生一定會打他十下板子。」一個小胖子對着鄰座的瘦弱少年說道。
瘦弱少年神色平靜，似乎沒有不這一幕給影響到，一直在看着手中的書。
「李銘愷，你小子又調皮了，上一次老夫教訓的不是你，是吧？」老先生鬍子一動一動的，向著李銘愷走過去。
李銘愷的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瘦弱少年：「青子哥，救我。」
「伸出手來！」先生已經來到李銘愷的面前，快要趕上他半張臉大的戒尺就在眼前晃悠着。
「先生，我知道錯了，您不要打了，上次您告狀，我爹差一點沒把我打死。這一次，就饒了我吧，快到中秋了，要不然，我讓母親多送您一條豬腿。」李銘愷覺得自己逃不過去了，立即說起了自己的學費，準備賄賂一下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眉頭微皺，喝斥道：「胡說什麼的，老夫一生清風道骨，怎麼會為了兩條豬腿放掉你這個擾亂課堂的人。伸出手來，快點！」
李銘愷小臉煞白，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因為他知道，若是不伸手，這個心胸狹窄的老師就會去告家長，青子哥也不幫自己，只能伸手挨揍了。
「啪！」
「嗷！」殺豬一樣的叫喊聲響起，不過下一刻整個課堂的少年都在發笑。
「咦，不疼啊！」李銘愷睜開眼睛，原來本應該落在他手上的戒尺，敲打在了桌子上面。
「哼，朽木不可雕也。」老先生轉身回去，「繼續跟老夫讀……」
至於夫子說什麼話，李銘愷都沒有聽進去了，而是抱着手，臉上露出了笑容，對着不幫自己的青子哥露出一個鬼臉，然後拿起書本跟着老先生繼續讀書。
抬頭看了一下外面的日頭，差不多到時間了，老夫子說道：「今日就先講道這裏，你們回去之後要勤加複習。尤其是你，李銘愷更要多多的聯繫。不過老夫要告訴你，今日不打你，不是因為兩條豬腿的事！」
「還有大家注意一下，最近山裏面的野獸出來了，大家都要小心一些。不要靠近後山了……」後面夫子說是很么，沒有人聽得清楚了，紛紛的跑了出去。
「哼！是一條。」李澤楷走出學堂大聲的說道。
李銘愷背着小布包跟上了瘦弱少年：「青子哥，你太不仗義了，這一次居然不幫我。」
一旁的胖小子說道：「李銘愷，你居然敢在學堂與老師作對，還想讓青子哥幫你，是想青子哥跟你一起受罰嗎？」
「哼，到最後他不是沒有打我！」李銘愷十分的不服氣，看着小胖子幸災樂禍的樣子，他就想要伸出拳頭打他兩拳。
不過看了看着自己的小體格，再看看小胖子那比自己大腿都粗的胳膊，李銘愷決定還是等些日子，自己吃的跟他一樣強壯的時候，再去報仇也不晚。
夫子都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這小子報仇，十年也晚不了。
看着李銘愷沒有與自己頂嘴，小胖子很是得意，對着走在中間的瘦弱少年說道：「青子哥，今日我們還去不去摸魚了？我可是射死過野豬的！」
一旁的李銘愷聽到之後，眼睛一亮，忘記了剛剛與小胖子的仇怨，附和說道：「是啊，青子哥，先生他居然給我要兩條豬腿，要是我爹知道了，一定會打斷我的腿，給先生送去的。我們去摸兩條魚換錢，讓我爹先消消火吧。」
瘦弱少年咳嗽了一聲，面色有些蒼白，他說道：「我這老毛病有些煩了，又近中秋，水潭陰寒，不能下水了。」
「啊！那怎麼辦啊。我爹一定會打死我，把我的兩條腿送給先生的。」李銘愷欲哭無淚。
瘦弱少年卻是露出一個計謀得逞的頑皮笑容：「不過……」
「不過什麼！」李銘愷立即問道。
「不過我不能下水，你們兩個到是可以下水。」瘦弱少年說道。
「可是，青子哥，我們兩個不會你那插魚的本領。」小胖子說道。
李銘愷卻是眼睛一亮，連忙問道：「青子哥是要教給我們插魚的本事嗎？」
隨着瘦弱少年點頭回應，小胖子與李銘愷兩人紛紛大聲呼叫，樂不可支。
穿過山林小道，來到一處溪流。
三個少年手持折斷的樹枝，一個人在岸邊指揮，兩個在河裏不斷的揮舞着手中的樹枝，像是一柄寶劍，而敵人就是河水。
「往下一些，再靠前一點。對，出手要快。」瘦弱少年指導著李銘愷與小胖子。
「哈！啊！」李銘愷樹枝插下去，一條大魚不斷的掙扎著身子，卻是難以逃脫。
小胖子看到，拿起樹枝也胡亂的在水中亂插，卻是激起了一團團的水花。
「青子哥，你也幫我看看。」小胖子說道。
「青子哥，不要幫他。」李銘愷笑嘻嘻的說道，「他不是說他一箭射中小野豬的嗎，讓他自己去捉魚。」
「真的是我射中了，當時先生還在我旁邊呢！」小胖子大聲的辨別，「要是不相信，我們返回去問問先生。」
「還是算了吧，我怕先生見到我給我要兩條豬腿。」李銘愷笑嘻嘻的說道，「你們說這裏有沒有野豬啊，我們去捉野豬怎麼樣？」
「不要！」小胖子說道，「野豬很大的，一條腿都比你的身子粗，一口就能咬掉你的腦袋。」
「那你還說你捉過野豬，不……」李銘愷忽然不說話了，不過他的眼中全是恐懼之色。
李青發現李銘愷看向的是小胖子的身後，他剛想轉身，發現身後的太陽被遮擋住，剛把手伸進袖子裏面，準備掏出什麼東西，便感到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李青醒了過來，感覺到手中仍舊攥著的東西，他心中稍稍安定，然後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昏暗、潮濕，還帶着一些尿騷.味。
他感覺腦袋有些脹痛，身子動了動，才明白了自己是被倒起來了。
「啊！好痛。」一聲輕呼，是李銘愷的聲音。
「銘愷！」李青喊道。
「青子哥，是你嗎？」李銘愷說道。
「你怎樣了？」李青問道。
「青子哥，我也在。」小胖子的聲音在李青的旁邊響起，李青轉頭看去，發現小胖子也被倒掉起來。
「青子哥，我看到妖魔了，他把我們全都抓進來了！」李銘愷聲音之中帶着哭腔說道。
「哈哈，小子們。那不是妖魔，是山鬼！你們一會也得和我們一樣，被山鬼剝皮挖心。」一個有些瘋癲的聲音響起，似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很是灑脫。
「大叔，這是什麼地方？」李青是三人之中唯一還能保持理智的人呢，他想要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看一看能不能逃走，他對自己手中的物品很有信心。
「這裏？這裏是山鬼的地牢，山鬼把我們抓來，都是準備挖心吃的。」一旁的老這說話了，只不過聲音之中帶着一絲顫抖：「馬上就要該我們了，他每隔半個時辰就要殺一個人！」
「嗚嗚，我不要被吃掉，我要回家。」小胖子已經開始嗚咽起來，似乎很害怕這裏。李銘愷也在一旁默默的垂淚。
李青繼續問道：「還有多久就該我們了？」
「還有半個時辰吧。」老者說道。
半個時辰很快的過去，腳步聲由遠及近，李青的心跳的很快，他手中緊握著的拳頭攥得更加結實。
「嘩啦。」
地牢的大門被打開，李青努力的抬頭看去，兩個巨大的人影，有兩丈多高。像極了大人們說的山鬼，但是這個季節，山鬼怎麼會出來？
兩個巨大的山鬼把李青這一排的人挑起來，抬向外面走去。
出了地牢之後，李青才看清楚了，原來他們周圍的十個人是被綁在一條巨大的原木上，抬着出去的，李銘愷是最後一個，他旁邊是小胖，然後是自己。自己的另一邊是老者，依次排開。
山鬼抬着他們來到了一個寬廣的山洞裏面，掛在了一口巨大的石鍋旁。
對面坐着一個面色青白，仗着獠牙的山鬼，不過他也只比正常人高一頭而已，比不上這兩個巨大的山鬼。
但是他卻是指著原木盡頭的一個男子說道：「把他的心挖出來，丟進鍋里。肉就分給你們了。」
兩個巨人照做，只聽見噗嗤一聲，第一個掛着的人，他的心被取出來，還在跳動，在他痛苦的求饒聲中，丟進鍋里，人也沒有了生機。
不久之後，青面山鬼說道：「第二個！」
「第三個！」
「第四個！」
快要到自己了！李青他是第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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