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江面
但實現夢想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像現在的艄公一樣，艄公搖著船擼，目光看着船隻前進的方向，正前方，純陽劍俞央站立船頭的背影筆直地就像一座塔一樣，任由小船在江面上起伏，但俞央身形確是穩穩噹噹。
江面足夠寬闊，江水的流速並不快，或許是季節的原因，小船在江面上雖有搖晃，但卻並不厲害。
船到江心，忽然停了下來。
俞央頭都沒回頭，只是問道：船家，為何不行了？
艄公回答道：不想劃了。
為什麼？俞央問道。
因為我在糾結一件事情。艄公說道。
什麼事？能不能告訴我，我或許可以替你解難。俞央說道。
這件事或許真的只有施主可以解難。艄公說道。
那你說說看。俞央說道。
我想要施主身上的那本書，不知施主可否成全我的心愿？艄公倒是直接，也不再彎彎繞繞。
俞央哈哈一笑：要我這本書的人很多，如果我現在給了你，恐怕你活不過今晚。
艄公沉思了一會：你說的對，如果書真的落到我的手中，在下可能真的活不過今晚，但是我想賭一下，如果我能躲得過今晚，那麼......。
沒有那麼，因為你不會有這個機會，如果你一定要按你所想的去做，你可能就活不過現在。俞央慢慢地說道。
那好，讓我再想想，可以嗎？艄公問道。
可以，你可以慢慢地想。俞央回答說。
船開始繼續向前移動着，江水輕輕地拍打着船弦。二人有陷入了沉默。
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
艄公本來搖擼的手從船擼里忽的抽出一柄劍來，身形飛起，直接向船頭的俞央的背影刺去。
劍已刺到船頭，卻發現船頭人忽然不見，艄公一愣，劍已刺空。
艄公急忙尋找俞央，突然感到身後有劍氣襲來，急忙扭身，同時用劍抵擋，一股劍氣直接刺到自己的劍上，劍身因為受到劍氣的衝擊，不停地快速抖動起來，發出刺耳的鳴叫，艄公身形也被劍氣逼得後退幾步，小船在江面上劇烈地搖晃起來。
等到艄公穩住身形，定眼觀瞧，發現俞央正站在船尾。好厲害的輕功，竟然在瞬間身形錯位，自己連感覺都沒有，艄公不由心裏一陣緊張，早聽說武當九劍個個武功不俗，心中雖有防備，但沒想到一個照面，卻發現武當九劍遠比傳說中的可怕得多。
俞央問道：你還想要書嗎？
艄公答道：不想要書了，但是我想要命。
誰的命？俞央問道。
自己的命艄公答道：因為如果想要自己的命，就必須讓你丟掉性命。
話音一落，只見艄公身體一沉，使出千斤墜，船頭立刻下沉，船尾瞬間翹起，俞央看見船身異動，立刻上縱，等到船尾翹起的時候，俞央正好落在船尾的翹起最高處，艄公隨即揮劍向上，船頭由於猛然失去千斤墜的力道，船尾一下子筆直地落了下來，而在船身下落水面的過程中，俞央直接一個翻身，頭下腳上，純陽劍直接迎上由艄公由下至上的劍氣，兩股劍氣在空中相撞，轟然一聲，俞央的身形急墜，艄公的身形被迫下降，小船整個船身砸在水面上，江水四濺。
艄公重重地落在搖晃不停地船上，急忙抽身，將俞央的劍氣引到自己的身旁，就聽見咔擦一聲，船頭的木板竟然被俞央的劍氣砍成數塊碎片，江水一下子湧進船艙。艄公急忙進身，手中劍光暴起，只可惜艄公暴起的劍光很快就被一道劍氣衝破，衝破得支離破碎，純陽劍氣帶着一股陽剛力道在衝破艄公劍光之後，直向艄公面門而來，艄公大吃一驚，急忙側臉，即使這樣，劍氣還是擦著艄公的耳朵而過，艄公立刻感到自己的耳朵一熱，用手一捂，一片黏糊糊的液體粘在手上，血，艄公本能地反應，一定是血，好像不僅僅是血，因為艄公在捂起耳朵的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好像少了許多。直到這時，艄公才被一陣疼痛刺激得大聲地叫了起來。
艄公這一叫，立刻身形出現漏洞，高手過招，一旦出現漏洞，將會是致命的，艄公是高手，這個漏洞一瞬即逝，可是俞央卻是高手中的高手，而在一瞬即逝的漏洞對於俞央來說，時間已經是足夠足夠多了。
艄公本想揮劍將漏洞補上，同時身形後退，盡量與俞央拉開距離，可是一切都是多餘，因為俞央的劍已經在艄公的漏洞上出現，並且結結實實地插在漏洞上，而艄公的漏洞就是心臟。
俞央的劍穿透了艄公的心臟，力道跟隨者艄公後退的身形一起，竟將艄公一劍刺進江水，也許是最後一口氣被嗆到的緣故，艄公已經被水淹沒的頭，似乎還想頑強地掙扎著浮出水面，只是馬上腦袋又重新沉入水裏，劍已經脫手，落入水中，手腳在無序地撲騰了幾下之後，江面便只剩下一些白色的泡沫，艄公已然不見，江面在俞央抽回純陽劍在之後，一片殷紅，慢慢散開。
小船這時才略顯平穩下來，俞央穩穩地站在船身的中央，看着江面的血跡，似乎能夠看見艄公的屍體正在沉入江底深處，而江水也正在汩汩地流進船身，被劍氣擊穿的船頭已經慢慢快要沉到水面之下，俞央放眼巡視了一下四周，只見寬闊的江面橫無際涯，一眼都無法看到岸邊，小船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俞央迅速將劍入鞘，背在身後，同時，右腳前踢，船身立即變成數塊碎片，俞央騰身向上躍丈余，右掌揮出，一股內力擊向水面，船身碎片像箭一般向前飛去，俞央的身形與碎片同行，等到俞央下落之時，正好能夠落在江面的碎木板上，俞央接着一個躍起，又是一丈有餘，同時船身碎片繼續被掌力推動向前，幾個循環，俞央已經看見前方有陸地的模樣，便直接一提丹田之氣，身形躍起有數丈之高，施展出武當的輕功絕學登萍渡江，不一會兒，俞央便已安穩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