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左等右閑
終能等喜歡錢，喜歡看着自己錢櫃里堆滿銀票，那種油墨的味道足以讓他享受無比，再就是愛好數錢，聽着點點銀票的聲音，那真是賞心悅目，心曠神怡，人生一大快事。所以終能等從來不喜歡花錢，但是喜歡掙錢。
掙錢的活來了，當然也是不要命的活，當報酬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給你錢的人就是讓你付出性命的人，不過，終能等恰恰就是一個不要命的人。
遇到不要命的人，那可是最要命的事。關鍵遇到的還不止一位。
人閑得沒事，可以做做其它事情，遛遛狗、養養貓，喝喝茶，找上幾個談得來的朋友聊會天，享受生活帶來的樂趣，多好。
可是對於閑得要命任意來說，只要一閑下來，就想和人玩命，每次總能玩出人命來，只因為閑得要命任意手底黑毒，再加上功夫一流，江湖上很多人都對之敬而遠之，遠遠躲開。
閑得要命任意好色，一個不要命的人好起色來也是豪氣干雲，玩命掙的錢，剛到手就被揮灑一空，及時行樂，人生幾何。因此青樓便是任意經常光顧的場所，老鴇對這種出手闊綽的主顧，那可是求之不得，笑臉相迎，做夢都夢到好幾回。
錢花完了，就閑下來，又開始去玩命，所以閑得要命任意其實一點都不閑，應該是忙得要命。
當然，要誰的命，誰都不願意。
左等右閑。
在長廊的盡頭。
尉遲小令在池塘中間的小亭上穩住身形，剛才發出的劍氣在亭子的立柱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後面的正廳已經燃起熊熊烈火，長廊在火光之中，已經亮如白晝。
尉遲小令放眼望去，左邊長廊丐幫九袋長老齊長老已經和死要錢終能等交上手，右邊岐山四劍老大商仁也和閑得要命任意打鬥在一起。由於長廊本身寬約兩米左右，旁邊一側有事池塘，再加上前面有兩人正在打鬥阻擋，導致後面的人群擁擠在一起，無法快速通過長廊。
長廊的兩側均是池塘，而身後正廳的大火正在蔓延到長廊。長廊里的人已經準備跳下水裏，情形十分危急。
輕功好的，趕快前往後院，防止後院還有埋伏，先行打開通道，後面的人注意大火燃燒的形勢，並做好警戒，防止後面對方襲擊尉遲小令在小亭上指揮道，聲音低沉，雖然距離較遠，現場嘈雜，但每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尉遲小令用內功傳送到大家耳邊的每一個字。眾人恍然大悟，急忙分頭行動。
左側長廊上崆峒拂塵子、漕幫老三水上活閻羅李得水、笑臉佛陀唐行縱身飛向後院，右側上官傑帶領商義、商禮、商智等人也縱身形躍出長廊。從水面掠過，殷晴因腿中箭，不能施展輕功，被兩個齊雲樓的弟子保護著前行。鐵鷹堂鐵晶帶領幾個鐵鷹堂的弟子緊隨其後，漕幫及封仙閣等其他人等均尾隨身後。
左等右閑的確難纏。齊長老和商仁與之鬥了幾十回合。不分上下，只是因為所出位置不同，一邊是玩命死纏爛打，一邊是急於殺出一條道路，好讓身後眾人儘快到達後院。着急間，齊長老竟險些被死要錢終能等傷到，上衣的右肩膀處，被死要錢終能等的刀鋒劃出一個斜口，齊長老急於脫身，便手腕加力，出劍的速度明顯更快，殺招連出，只是對手也不是善茬，硬是將齊長老的招數生生消掉，齊長老不由更加的急躁起來。
這岐山四劍商仁倒是使出貼身肉搏的狠招，招招致命，不留餘地，閑得要命任意看對方都快殺紅眼了，也是玩命的出招化解。
亭上的尉遲小令一見，知道不能這樣繼續拖延，便朝着丐幫齊長老高聲喊道齊長老，我來接招。
人未到，劍氣到，一股劍氣將齊長老與死要錢終能等分開。
尉遲小令凌空又刺出幾劍，劍氣直奔死要錢終能等的幾處要害，齊長老這才騰出手來，略微調整一下氣息。死要錢終能等一下子手忙腳亂起來，尉遲小令看到對方露出了一個破綻，一劍刺向對方心窩，終能等急忙回劍阻擋，尉遲小令順着對方劍勢反手上撩，噗嗤一聲，尉遲小令的劍尖深深扎進死要錢終能等的右肩琵琶骨處，終能等手中長劍險些失手，幸虧忍痛快速抽身，要不琵琶骨若被挑斷，基本上就是一身武功盡廢，後果不堪設想，終能等抽身跳出長廊，在夜色中沒了身形。
左邊長廊眾人進入後院。
右邊長廊的閑得要命任意一看死要錢終能等已經跑了，心下不由一緊，手上略有分神，商仁的劍便將對方的長袖消去半截，險些傷到手臂，見此情形，閑得要命任意也是抽身疾走。
右邊長廊眾人進入後院。
看來江湖的傳言有時也有造勢之嫌，不要命的閑得要命任意和死要錢終能等也有惜命的時候。
後院，原本是一笑山莊莊主秦唯和夫人杜秦氏的住處。院落與正廳之間被長廊分割，正廳議事，及時聲音大些也不至於影響到後院的安靜。
就在這安靜的後院裏，劍聖秦唯陪伴着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直至最心愛的女人的最後時刻。在杜秦氏走了以後，後院便成了山莊的禁區，除了一位杜秦氏陪嫁的丫鬟可以進出之外，就連兩個兒子秦小痴和秦小顛，如果沒有得到秦唯的允許，都不能隨意進入
後院及屋裏的擺設都是按照杜秦氏生前的擺放，原封不動，陪嫁的丫鬟每天都是正常的進行整理打掃，保持整潔。杜秦氏本就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
每每夜深人靜，秦唯總是一人獨自端坐房中，回憶與夫人一起的點點滴滴，難堪回首，不甚唏噓。未有蠟燭的微光呼應着秦唯此時的心境，搖曳不已，飄忽不已。
夜發清溪向三峽，影入平羌江水流。秦唯彷彿看見自己和夫人當年意氣風發攜手遊歷大江南北時的場景，雖已遙遠，卻感覺發生就在昨天。
就像昨天的一笑山莊還是風平浪靜，而現在已是大火燎原，僅僅數個時辰的相隔，便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