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變遷
「加上我劍門，已有兩門贊成。」
於斐然瞧向費紅金道：「奇道門如何？應不會反對吧？」
「我奇道門自然期盼大楚興盛，那不堪回首的國難，永不再現。」
費紅金說得言論煌煌，卻引來一雙飽含怒氣的目光，正是丁玲對他極度不滿，然而他好似不曾瞧見，根本不與她對視。
「陸掌門，你縹緲峰在國難時損失慘重，難道就沒復興雄心？」
於斐然笑道：「楊老掌門可是對你寄望甚深吶！」
陸無名聞言，面色肅穆沉吟片刻，頷首道：「好吧，我縹緲峰也贊同，但我縹緲峰會先呆於守護府防禦，謹防妖族勢大反攻。」
「這卻無妨。」
於斐然含笑擺手，如今正在決定是否出兵，只要他縹緲峰願意，不愁他不出，畢竟海量獸核，意味着山門發展資源，這個誘惑，誰能經受？
九大勢力，已有四門贊成，若再有一門附議，便能通過決議。
可剩下的幾門卻並不好說服，特別是罪惡谷與養生谷，一直都與守護府同氣連枝，哪怕林奇出走，也沒能打斷這番聯繫。
「蘇掌門，你的意思呢？」
一番暗中瞥視，於斐然將主意打到了鳳凰山，蘇彬雖與嚴強交情莫逆，可山門的利益他絕不敢忽視，何況他身後的蘇放是何等人物？
「蘇彬，你可要想清楚！」
丁玲這次不曾怒火中燒，語聲平靜的抬手指向那面斑駁旗幟，「看到它了么？」
「就是因為它的存在，才更該奮發！」
龍學謙凝視那旗幟朗聲道：「父輩的恥辱，該由我們後輩來洗刷！」
「哎！」
蘇彬極度為難，他亦瞧向那面旗幟，當初的場景彷彿歷歷在目。
輕嘆出聲，他面色數度變幻，內心掙扎良久，終是朝師貢拱手道：「可惜我個人難以做主，抱歉！」
「好吧，少數服從多數，這是我大楚歷來的規矩。」
嚴強垂首閉目一息，振作精神道：「既然決議做出，任何山門不得再節外生枝，更不可陽奉陰違，一切都為了大楚的生存與昌盛！」
青石山，天木院落正堂。
「大長老今日落子猶豫不決，可有心事？」
皇甫鑫見天木步步躊躇，已知他心思，於是含笑問出。
「利欲熏心吶！」
天木索性將手中棋子拋回棋盅，嘆道：「大楚若再生劫難，必是滅頂之災，身為楚人，我又如何能靜心！」
「那大長老為何不讓我去搬救兵？」
皇甫鑫雖身份大變，可與天木相交依然如故，就連稱呼也不曾改變。
「掌門若真要插手，何須救兵？」
天木笑着抬手指向他道：「就憑你一人，妖族怎敢妄動？可惜啊，我料定掌門不會多管，乃至根本就不聞不問。」
「哈哈，知我者，大長老也！」
皇甫鑫亦與他互指大笑，「大楚雖小，可樣樣俱全，很多事不親眼所見，很多情不親身感受，僅通過言傳身教，根本難有效力。
奇兒有捏沙成團的本事，但人心難測海水難量，寄望他能徹底成熟，讓我這個爹安心繼續躲懶。」
『呼！』
話音甫落，一陣疾風吹入，只見龍成氣鼓鼓直接闖入，駕輕就熟取過茶壺自斟自飲。
「呵呵，龍兄乃是守護府支柱之一，如今正在備戰，怎有閑情前來瞧我們？」
皇甫鑫不以為杵的抬手邀他入座。
龍成可是常客，守護府離青石山本就極近，加上應嘯天又身陷中州，他也只能時常尋天木與皇甫鑫借酒消愁，追憶往事懷念故人。
「哎，別提，你們倆也跑不了。」
龍成一屁股摔坐而下，嘆道：「那幾個小東西一陣串聯，我大楚恐怕會舉國出征。
幸好府主緊咬底線，我守護府不會參與，但三座大城僅靠我守護府的力量如何能防？」
他惱怒憤恨道：「若非怕大楚力量過弱，我真盼着他們有去無回！」
「誒，別盡說氣話，不見棺材不落淚，這一日遲早會到來。」
皇甫鑫擺手道：「晚來不如早來，至少還能留出時間，恢復元氣迎接族戰。」
「能有機會恢復，我還急個屁！」
龍成頹然搖頭道：「我就怕這次過後，這世上便沒了我大楚！」
「只要我楚人尚未滅絕，這地又跑不了，總能收復山河。」
天木勸慰道：「你不信你徒侄的能耐？」
想到林奇，龍成臉色終是有所緩和，「那小子若在，形勢決不會這樣發展，如今他們一個二個都懷有小心思，瞧得我來氣，特別是那個於斐然！」
「也不能全怪他們幾位年青人，他們身後站着老掌門不說，自身的實力不足以讓他們一言九鼎。」
皇甫鑫意味深長道：「就看各門各自的造化吧！」
守護府，鳳凰山所屬院落。
「彬兒，還在煩憂？」
蘇放仍舊那副處變不驚的氣度，突兀推開蘇彬房門，負手含笑踱入。
「伯父，我是不是做錯了？」
蘇彬起身行禮，愁苦道：「我越想就越覺得當初決斷草率，換在十年前，我必定不會答應。」
「錯與對，現時誰也無法篤定，看天意吧！先坐！」
蘇放並未評價，指向木椅與他一同落座，「其實就算你不鬆口，這也是大勢所趨，最近各派動向，已印證了這一點。
就拿皇室來說，你覺得嚴強與丁玲都不願，或許他們的確如此，可你看看，皇室的兵力調動呢？他們不也傾巢而出？
因此，你無須自責愧疚，相反，伯父覺得你做得很好，否則不提其他，僅僅山門內，往後你這個掌門也無法服眾。」
「伯父真這麼覺得？」
獲得認同，蘇彬心間彷彿被注入了莫大力量。
「伯父為何要騙你？絢兒出家，紫嫣已去，伯父就你這唯一血親後人，無論你如何選擇，伯父都會一力支持。」
蘇放嘆道：「伯父算計一生，謀劃一世，也累了倦了，或許這是伯父最後一次教你。
待此番事了，伯父會真正放手，去陪你伯母，也許還會去往佛國瞧瞧絢兒，甚至去闖中州看看小鳳，也不知她們如今怎樣，哎！」
提及蘇紫嫣，蘇彬眸中悲傷一閃即墨，這個妹妹與他自小親厚，他亦時常獨自傷懷。
「罷了，還有三日便會出征，你這個掌門可要打起精神，山門的未來都在你肩上，不提伯父，你也要向你爺爺交代。」
蘇放起身拍了拍他肩膀，隨後帶着幾分蕭索，緩步離去。
另邊廂，皇室巨大院落中，嚴強痴痴仰望天際，即使有丁玲陪伴在側，他亦感到孤寂清冷。
「身為大楚的皇，你就這般模樣嗎？」
嚴肅冷厲聲突然傳來，可他仍舊不為所動，「這皇，不當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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