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挺進
『嘭！嘭！嘭！』……
密集撞擊聲響已連成一線，防禦陣法被一枚枚飛魚尖刺敲擊得光芒流轉不息。
然而眾人卻誰也不曾出手，靈舟也並未停航，仍舊被巨幅黑雲包裹，奮勇疾馳。
波瀾壯闊的海面，飛魚群所組成的黑雲持續壯大。
它們好似亦被白霧所感染，愈加瘋狂的不顧自身猛烈衝撞，致使流轉光華將整個靈舟點亮。
林奇環視周遭，他感覺好似回到了當初，回到了在妖獸森林裏被嗜血妖蜂圍攻的時刻。
側首瞧向白晨馨，她恐怕早有準備，氣定神閑的睜大明亮鳳眸來回掃視。
也不知她接下來會有何種手段，他們不可能一直這般被動，畢竟陣法不可久持。
「稍後你與我依然施放白霧，只需防禦船頭部分即可，給馨兒爭取重佈陣法的間隙。」
魔靈兒輕聲叮囑道：「我們已有明確分工，你不必多管其他，各人負責各人事物就好，以免亂了步驟。」
「好！」
林奇點了點頭，目光掃過蘇絢與龍櫻，她們二人戰力最弱，如果出現意外，則最為危險。
飛魚仍在累積，僅僅過去小半個時辰，靈舟已被方圓千丈的黑雲圍得密不透風，難以想像，這片海域究竟有多少飛魚，也難怪巨獸都心生忌憚。
「各自就位！」
一直在觀察形勢的白晨馨，面色肅穆宏聲出令，這道陣法已近極限，不可再勉強支撐。
「爆！」
目視所有人做好準備，她一聲沉喝，雙臂高舉，一道金光射向陣法護罩。
『嗞！嗞！嗞！』……
頓時，一條雷電光蛇驟然在光罩表面形成，並蜿蜒遊動盤旋，隨即伸展壯大，數息便將整個陣法光罩覆蓋。
『嘭！』
轟鳴巨響，本就炫目的光罩，猛然更為耀眼刺目，幾乎如正陽墜落。
『咻！』
霎時，那光芒朝四面八方電閃擴散，將聚集如鐵板的飛魚群軀體瞬息穿透，無物可擋的射出千丈距離，即便濃密白霧亦被一瞬照亮通透。
『噗！噗！噗！』……
被所向睥睨的光芒刺透后，飛魚皆盡失去生息，齊齊朝海面墜去。
五隻大鵬展翅疾飛，以自身巨大羽翅，將靈舟上方掉落的飛魚屍體皆盡橫掃入海。
與此同時，林奇與魔靈兒的融合白霧將船頭籠罩，魔族與皇甫家其餘修士升空數丈警戒靈舟兩側與船尾。
而蘇絢則在閣樓頂端盤坐，雙手合十，虔誠閉目念誦經文。
白霧入體，隱生心浮氣躁的眾人，聽聞她那禪唱，立時心清志明、充滿祥和之感，加上飛魚被陣爆暫時殺盡，無人受到白霧影響。
「佈陣大概多久？」
見白晨馨一人在靈舟上忙碌非凡，林奇瞧著被她鋪出的各類物件簡直眼花繚亂。
「馨兒說大概兩炷香，前一炷香應該沒飛魚前來，關鍵是后一炷香時間。」
魔靈兒亦在緊盯，她雖自負修行，可見識到白晨馨的佈陣手段，也不禁心生佩服，這麼多東西分門別類，換了是她自己，只怕會發懵。
果如她所言，被清空的靈舟周遭，安靜一炷香工夫后，又有密集飛魚群襲來，並且早前是感覺，如今已能確定，越是深入，飛魚個頭越大。
「平心靜氣應戰！」
魔靈兒朗聲高呼道：「考驗你們心性的時候到了，我等修道之人，不可被任何邪念侵蝕，諸位當作是一場難得的煉心修行！」
『轟！』
各顯神通，一道道光芒在半空閃現，飛魚數量雖多，畢竟個體不強，加上僅需守好自身區域，初時的壓力並不算大。
特別是皇甫正星這位皇甫家天驕，他閉目靜坐，根本無需親身動手，御劍術驅動飛劍群，一道宏大光圈盤旋不息。
其內飛劍根本無法看清的極速旋轉，飛魚沾之即斬，整個船尾，被他一人守護得密不透風。
除他之外，離泉的空間裂縫，以及林寒雪的冰霜攻擊，對防禦這種群戰都十分有效，飛魚往往是被成片抹殺。
巽樺與震南則依靠自身速度與各自所領悟的風、雷奧義，從旁輔助查漏補缺，舟身防禦還算穩固。
至於靈舟上方，五隻大鵬配合極為默契，三隻展開巨幅羽翼撲扇正面攔阻，而另兩隻則依靠肉身，橫向疾速飛舞來回清掃。
最令林奇意外的是，龍櫻的神識攻擊對於這種弱小之敵非常致命，她如死神般凌空飄舞，身前飛魚還未近身，就如下餃子般紛紛斃命下落。
分工明確，加上應付遊刃有餘，配合蘇絢吟唱穩定心神，白霧的影響微乎其微，就連不斷疾馳的巽樺與震南亦頭腦清明。
「啟陣！」
血流成河、殺戮不斷，白晨馨一聲輕喝，立時，陣法再次顯現將靈舟包裹。
眾人亦未戀戰，整齊劃一的看準時機收手落於舟上盤坐恢復。
首次作戰應該來說極為順利，但林奇與魔靈兒卻並不感到開懷，飛魚個體變大絕非好消息，其後的路程必定充滿艱辛。
「曾商議過萬一有人失去本性，該如何對待么？」
默然數息，林奇問出了這個沉重又無法迴避的問題，一旦有人陷入魔障，整個防線立刻有崩潰之險，必須即刻決斷。
「殺！」
魔靈兒低沉道：「失去本性恐怕難以一瞬制住，只能下殺手，這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共識。」
「真下得了手？」
林奇閉目一息，睜眼點頭表示贊同，為了絕大多數人，有所犧牲也是逼不得已。
這一次，魔靈兒與白晨馨都未答話，或許這是他們商議三日，唯一無法解決的難題與破綻。
「我來動手吧！」
林奇微微嘆息，輕聲道：「這個責任我背起，儘力不落下任何人，若我沒下殺手，誰也不準妄動！」
最後一句，他語聲陡然極重，正如林仙兒所言，人心難測，或許這是個內心滋生邪惡的最佳舞台。
半日時光，在不斷反覆與緊張中度過，白霧如今已濃郁得猶如實質，這也讓神識以及目力大為受限。
加上飛魚個體仍舊緩緩變大，他們的壓力已徐徐增加，開始生出捉襟見肘、力不從心之感。
「龍櫻，當心！」
這一次，撤陣僅半炷香工夫，飛魚群便再次攻來，大了倍余的飛魚，攻勢更為迅猛，對於依靠神識拒敵的龍櫻，則影響最為明顯。
初時能保持丈余安全距離的她，如今只能勉力維持三尺，一道道尖刺離她極近，讓林奇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我沒事！」
百忙中，龍櫻抬手輕搖，示意他不必緊張。
『咻！』
突然，一道丈余黑影，混雜在飛魚群中朝她電射而來，那尖銳前刺犀利異常，引發高亢破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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