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逆河
『嘩！嘭！轟！』……
巨大的水聲，猶如天降驚雷，並且越是靠近，聲音越是沉悶，直至他們飛近聲音源頭千丈之時，彷彿一道道悶鼓在心間敲響。
「別忙！」
白晨馨突兀將林奇扯住，鳳眸微眯巡視前方片刻，玉手舞動，一道金光再次顯現，並飛速朝前撲罩。
這是探視空間裂縫的陣法，林奇實在太過熟悉，這段時日白晨馨不知重複了多少次。
只見萬千光束飛出百丈后，突兀耀目閃亮，一顆顆密集裂縫小球已將前路封死。
不僅如此，與往昔截然不同，這光亮並未一瞬被裂縫吞沒，反是彷彿被何物所吸引，群集陡然變向，朝斜下方瞬息閃沒。
怪異景象，讓白晨馨謹慎的再次施放陣法。
這次所對準的，是河流上方，同樣的景象再次出現，這大河上空，亦被空間裂縫幾乎封死，唯余河面之上不到三尺。。
「前方的裂縫有古怪，如果我沒猜錯，應是受到某種干擾，看光線走向，又該在下方，可下方不就是河么？」
林奇撓了撓頭，見白晨馨鳳眸似笑非笑，忙將她縴手握住，「娘子放心，我答應過不與你分開，絕對算數，走吧，我們沿河過去瞧瞧。」
身軀水平緊貼河面飛行，好在那三尺間距還能容身，不過他們仍舊不曾冒進，每隔百丈便施放陣法探路，以確保萬無一失。
前方水聲愈加震耳欲聾，數百丈距離，竟花費了他們近一炷香工夫。
直到水聲如在耳畔龍吟獅吼，且陣法探測並無裂縫阻隔時，他們才小心翼翼竄出。
剛將身軀直立，面前的浩然景緻，幾乎讓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們身前十丈處，腳下河流突兀變向，竟斜斜朝向上方奔涌。
寬廣如海的巨河，彷彿變為一道氣勢磅礴的登天洪水，直到數十、近百里，才平穩落入一塊高聳大地，繼續沿此奔流。
側首斜望，河水向上奔騰的這段距離，其下竟空空如也，前後兩方落差極大的土地之間，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巨型山谷。
這段巨河，更似被憑空托起，且有偉力將波濤吸引而擺脫天地重力。
除去這些異常，早前他們身在遠處時，竟看不出任何端倪，按理，空間裂縫皆為透明，本該無法阻擋視線才對。
若非親身到此，僅在遠方憑藉目力，根本發現不了這裏的壯闊景象。
林奇與白晨馨齊齊獃滯片刻，不由自主互視，都從對方眼中瞧出了震撼之情。
「先別亂動，讓我想想。」
白晨馨早前被林仙兒幽閉時，曾博覽群書，見識自然比林奇要廣博得多。
一雙鳳眸不住環視的同時，她凝眉思索，隨後又將神識放出鋪散，對周遭進行細緻探查。
少頃，她傳音解釋道：「外間看不出，應與此地的空間裂縫不同有關，我之前所放金光改變了方向，反之，此地之景傳出，亦會發生變化。」
「至於這河能朝上並無依憑流淌……」
她微頓接道：「應該是一種巨大的力之域場，不僅讓此處失去大地重力，更有一股力量推動河水繼續奔流。」
「力之域場？」
林奇略為鎖眉，沉吟數息后，點頭表示理解。
身有劍域的他，自然能明白，無非就是這偉力大得太過不可思議，這一段河水該有多重，需要多大的力支撐，他無法想像。
「其實沒你想得那麼玄乎。」
白晨馨好似知曉他內心想法，含笑道：「依靠巨型陣法隔絕重力，哪怕用颶風來吹，都能讓這河向上方流去，不要忘記，它們本就在向前。」
「陣法……」
林奇喃喃念叨數次，拍了拍腦袋，「的確，是我拋不開重力影響，所以總覺得需要一直有巨力托住，還是娘子聰慧。」
「你的娘子不會比任何人遜色，別忘了，我也是結的金丹，雖直接戰力可能比不上靈兒，但若真與她敵對，我自信她占不到任何便宜。
恐怕這一點，她也心知肚明，因此，才放心讓我陪在你左右。」
白晨馨柳眉微挑的斜睨他一眼，回歸正題接道：「這陣法應該就在山谷下，或許就是我們一直找尋的路。」
「不錯！」
林奇重重點頭，「既然這河有此變化，我敢斷定，它絕對是整圓，早前的疑惑便能解開，然而需要維持河流運轉，此處肯定無法再用空間裂縫封閉。」
「來！」
他拉起白晨馨的手，不再顧忌的前飛，「左右不急於一時，我們先來試試是否不飛也能浮於半空。」
瞬息飛臨河流變向處，他們將速度降下輕柔前飄。
『唰！』
果然越過那道界線后，便感到身軀驟然一輕，好似掙脫了大地束縛。
早已習慣飛行，這點新奇勁極快消散，他們來到巨河邊緣俯望，白晨馨指道：「這下方應有晶礦，否則不會有源源不斷的靈氣供給。」
「奧義晶石應也存在吧？」
有中層晶礦陣法的見識，林奇眼中賊光大盛。
「有是有，但若破陣，這河將無法再運轉，恐怕整個內層都會遭災。」
白晨馨螓首輕搖，「先不急，待我們離開通天之前再取不遲。」
「好，如果神戮無法除去，我們離去前想法子將這河水引入空間裂縫帶中，到那時，夠他喝一壺！」
林奇與她相視而笑，緊接不再遲疑，縱身從河邊向山谷飛下。
『呼！』……
被白晨馨一不小心說中，下方還真充斥着猛烈狂風凶暴吹拂。
「這風比一線風猛太多，還能施放陣法探測裂縫嗎？」
將白晨馨直接背在背上，這風簡直大得沒譜，若非他風之奧義圓滿，只怕還真無法下飛，即便如此，他亦艱難萬分，速度極慢。
「恐怕不成，你得想辦法！」
白晨馨被吹得雙眼都無法睜開，就算有神識破風，但這風的確驚人，猶如一塊鐵板猛擊身軀，好在有林奇替她遮擋。
林奇邊飛邊觀察，確定這風竟是自然形成，以兩旁的大地為風屏，這峽谷不可避免的成為風路。
「直接走吧，應該沒有空間裂縫！」
竭盡全力，他將不朽與死亡規則亦施放而出，除去降低風力外，也是次極好體悟以及限制風之規則的機會。
初時，他感染風靈極慢，以至於有心修行之下，速度越來越慢。
直到他摸到了竅門，再度返璞歸真的先與風靈做朋友，進而了解它們，加入它們，指揮它們。
林奇可說將當初領悟風之奧義的路又從頭回顧重走一遍，並藉助不朽奧義的滲透，靜心體悟風靈被天地所賦予的意志。
隨後，他自身首先緩緩嘗試接受它們的意志，再到用自己的意志去影響它們、改變它們。
整整十多個時辰，他們才終於穿過這相比極短的山谷邊緣，進入被空間裂縫帶嚴密封閉之地。
而在這之前，他們已不再受颶風襲擾，只因林奇被逼且遇到這天賜環境，終於跨入風之規則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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