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 信仰
「神戮大人，你不覺得話中破綻太大，我無法相信么？」
林奇沉吟片刻，回視道：「我雖不知你為何想破掉晶礦，但如果你願意，盡可讓龍櫻幫你完成，何必現時讓我去做？」
「不錯，櫻兒確實能，但……」
神戮大人泛起一抹笑容，「聚靈陣一旦破掉，中層將崩裂，就如外層一般，其上凡俗將不會活命，這個罪孽，本座不會擔起。」
「你想借我們的手嗜血，達到自身目的？」
林奇突感他那笑容太過令人毛骨悚然，即使他笑得很淺，也很淡然。
「不，本座無須去借，你們本就會想方設法進入內層，無非早晚而已。」
神戮大人笑容不減，「你若不信，儘管將今日聽聞爛在肚中，且能儘力從中作梗阻止，但本座相信，你必定失敗！」
「再者……」
他笑容讓人感覺越發詭異，「你們進來不就想要晶石么？每座聚靈陣都有金木水火土五塊天賜晶石，內層亦有更多，你們不想多多獲取？」
「我林奇雖不敢自詡聖人義士，可通過這種有傷天和之舉換來的鮮血晶石，即便能提高修為，我也不會多瞧一眼！」
林奇說得斬釘截鐵，「否則哪怕能傲世一時，我將永遠無法到達絕巔，天道不可違！」
「哈哈，哈哈哈哈！」
聞言，神戮大人猛然仰首大笑，「赤子之心雖好，可你不識人心，仍舊會止步不前！」
他收斂笑容，玩味道：「不妨拭目以待！」
「好，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林奇沉聲回應，隨即牽住白晨馨玉手，「娘子，我們走！」
然而出乎他意料，白晨馨並未動身，反是鳳眸滿含驚詫道：「不聽聽他說什麼就走？」
「嗯？」
林奇突感不對，再度將目光投向神戮大人，只見他笑意盈面，顯得高深莫測。
將目光掃向龍櫻，卻見她也一副滿腹疑惑的模樣看向自己。
他突而心有所悟，適才的交談，她們並不知曉，甚至這神戮不知使了何種手段，令時空也發生了扭曲。
思慮到此，他頓感瞿然，這神戮大人果真深不可測。
「走！」
不再耽擱，遍體生寒的林奇一聲爆喝，白晨馨亦柔順的隨他疾速上飛，即使她莫名其妙不知發生何事。
「等等我！」
一道呼喊聲自下響起，投影已消，龍櫻朝他們急追，直到此時，林奇才將緊繃的神經稍加鬆弛，亦將速度放緩。
「你怎麼了？他對你動過手腳？」
白晨馨見他額頭細汗隱現，索性拉着他的手停下，取出一娟白帕替他拭抹，並滿含關切柔聲問詢。
『唰！』
香風襲來，龍櫻飛速趕至，見他模樣亦滿懷不解，從她的角度來看，林奇與神戮大人根本就沒做交談。
『噓！』……
林奇深出一口氣，勉力平穩內心，鎖眉片刻后，眸光坦然道：「這神戮大人果然神鬼莫測，適才我與他數語交鋒，竟僅在一瞬間，你們全然不知！」
「一瞬間？」
白晨馨對於他的話自然不會懷疑，不過她凝眉數息后，搖動螓首，「不是一瞬，時間有流逝，只是我不知而已，萬勿被他欺騙！」
「原來是這樣，險些還真把我給唬住，奶奶的個熊！」
林奇微怔，猛然明白過來，白晨馨布有陣法，她或許失去意識，但陣法萬萬不會，因此她才會如此篤定。
「你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白晨馨見他恢復如常，這才急急而問，從旁的龍櫻也睜大美眸，不瞬瞧來。
林奇略微整理思緒，從頭至尾一字不落將他與神戮大人之間的對話複述一遍。
見她們目泛思索不言不語，他也再度回思，並暗自告誡自己，今後無論遇到何事，不可再如適才般完全被對方的神秘和氣勢壓倒。
這次若非白晨馨及時從旁解密，他的內心對於那神戮大人，說不準從此就會埋下畏懼的種子，進而愈陷愈深，任由他擺佈。
「看來我的意志還須磨礪得更為堅韌，連帶不朽規則也有巨大進步空間，說不準這次還是好事！」
他不曾氣餒沮喪，甚至從另一個角度還看到了希望並成功轉化為動力，或許這就是凡與不凡間的天淵之別。
「龍櫻！」
白晨馨輕語打破沉靜，「想必他所說是真是假，你應該能分清，我們也不逼你，但你務必做好準備，恐怕那位神戮大人，根本不在意你們的死活。」
「不錯！」
林奇贊同道：「我不會做違背本心之事，但很多事也由不得我控制，你們對神戮的敬畏根深蒂固，甚至盲從，可他真的值得你們信么？」
拍了拍她手臂，「你只用記住一點，萬事保持冷靜，不可頭腦發熱，就算是為了你們先祖，不能斷了傳承，絕了後嗣！」
「我們先走了，你仔細想想，若有難處，夫君與我，你都可以來尋！」
白晨馨見她神色複雜落寞得難以言喻，不再過多打攪，與林奇互望一眼，落下一語后，二人攜手再度朝上疾飛。
「稍等！」
龍櫻的聲音再次將他們喚住，「這是我的傳訊符，你們能與我交換嗎？」
她率先遞給林奇，隨後稍稍猶豫，又遞出一枚到白晨馨面前。
「嗯，有任何難處都能來找我們，就算幫不上忙，也能替你出出主意，我若不在，娘子絕對能夠完全信任，我與她不分彼此！」
將傳訊符分別交換，林奇露出微笑，「你心緒不穩，最好先在這幽靜處想明白，以免被他人瞧出端倪，我們先走一步。」
半個時辰后，林奇與白晨馨已登上車駕，朝迴路疾馳，不過與來時的春色滿園迥異，他們二人相對而坐，充斥着凝重。
「你會對魔靈兒說出內情么？」
白晨馨黑白分明的絕美鳳眸熠熠生輝，她能感同身受林奇此時的心情與所受壓力，只因他們性情吻合，所思一致。
「會！」
林奇幾乎不做思考的便脫口而出。
見白晨馨美眸帶起莫名意味，他撓了撓頭，支吾道：「靈兒雖殺伐果斷，但不代表她會混淆是非，而且她內心其實很善良。」
「這點我贊同。」
白晨馨綻放笑靨一指戳向他眉心，「不然我當初無論如何不會答應婆婆讓你繼續呆在她身邊，我相信她的為人。」
「娘子，我……」
「誒！」
白晨馨抬手將他余言打斷，「這些話你已說過多次，我不願再聽，我雖心有不甘，但有得就有失，我並未怪你。
不過你得保證，遇到再大困惑與苦楚，必須與我分享，就如我們拜堂時的諾言，『願同笑，亦同悲』，畢竟我是你唯一的正牌夫人。」
「這是當然，從出生到現在，乃至將來，我不欣喜自己是皇甫家少爺，也不以自身成就所驕傲，唯慶幸與娘子你相遇。」
林奇說得情意深重，轉而又凝起眉頭，「對於神戮的手段，我們得想些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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