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劍意
「陳磊師兄傷可是全好了？」林奇問向身旁的花薇。
雖然花薇時常會給他些臉色瞧，不過他卻是能夠感受到這位師姐對他挺關心，二人經常玩鬧，但私下的關係很好。
花薇頷首：「應是差不離了。」
而後將明亮的雙眸盯着他：「你這傢伙今後可不能如此拚命，那笨熊拍向你之時，我還以為你非死不可。」
林奇笑道：「師姐也說那是頭笨熊，怎可能拍中我？小爺不過是行誘敵之計罷了，想拍中我，除非它進入化形期還差不多。」
花薇嬌媚的橫了他一眼：「少臭美！好了，我們過去吧，此時大夥應該都修整完畢，也該去前方瞧瞧了，我還真有些好奇。」
二人回去之時，只見所有弟子正圍成一圈在討論着什麼。
陳磊見他們回來，問道：「可是有何發現？」
林奇搖頭：「那峽谷雖偶有叱吒之聲傳來，但並未見到有人走出。」
陳磊嘆息一聲：「現如今我等神識已被壓迫得如此厲害，連探路都難，這峽谷究竟是否進入，還真不易決定。」
林奇道：「進！當然要進！不進豈會甘心？進去如是有何危險，再退出來不就行了么？」
花薇聞言將櫻桃小嘴一撇：「你又來了，可還記得那『噬神珠』？」
林奇『嘿嘿』笑道：「那破珠子怎麼了？不乖乖在我這裏躺着嗎？我等進入這人魔戰場，有險不探，豈能磨礪成長？萬一裏面有成片成片的魔種草呢？」
「林師弟此言有理，若非之前的險境，我也不能如此快的將修為境界提升。」一位嘗到甜頭的師兄連聲附和。
「我隨大家，大家進我就進。」另一名弟子道。
「那還有何好想？聽林奇如此一說，我這個懶人都想跑一趟了。」聞此聲音就知道乃是楊鵬所言。
見其餘弟子皆頷首贊同，陳磊宏聲道：「武府出征！」
「寸草不生！」
「出發！」
眾人來到這峽谷口，卻是有叱吒之聲隱約傳出。
陳磊吩咐諸位弟子不要太過集中，相互之間保留些距離以便策應，而後當先行了進去。
林奇則隨在他之後，第二個進入其中。
此峽谷十分細長，兩側皆是峭壁，頭頂上僅餘一線天，恐怕白雲都看不到整朵。
風不停從耳旁吹過，夾雜着叱吒聲響。
到得此時，別說其他弟子，就連林奇的神識也大受影響，如今他的神識極限，恐怕也就在二百丈左右，基本只有平時的十之一二。
也不知這人魔戰場中心究竟有何物，難道是一顆巨大的『噬神珠』？又或是這遍地黑紋所引發的效果？
想不明白之事，他自然不會再想。
眾人行了小半個時辰后，當先而行的陳磊突然站定，其後轉身揮手示意眾人趕緊過來。
後面的弟子自是不會耽擱，加速行進，隨着陳磊一道魚貫出了峽谷。
「這……」
眼前的壯觀景象將許多弟子驚呆，一座巨大的盆地呈現在他們面前。
其內溝壑縱橫，山河位移，各式天坑點綴其中，未見一棵樹，不現一株草，倒真應了他們出發之言。
「此處難道就是主戰場？」史筱出聲猜測。
「恐怕錯不了，只是不知這主戰場是否就此一處。」陳磊頷首。
「走吧！下去瞧瞧。」
林奇當先沿着陡峭的山壁開始下行。
其餘弟子見他既已行動起來，亦是一齊跟隨而下。
幾百丈的距離對於修士而言不算什麼，少頃，他們已站在這盆地之上。
與在其上高高俯覽不同，如今身入其中倒是有另一種感受，那就是荒、亂，還隱隱帶着一絲悲。
叱吒聲不時在耳邊回蕩，比在山谷之中更加響亮，恐怕此為戰時所發，由於太過激烈而流傳至今。
以此也能從中體味出此戰之慘烈，規模之宏大。
眾人並未耽擱，開始在這形態複雜之地穿行。
伴隨着深入，他們對於此地也增加了一些了解。
這裏確實是一處宏大的戰場，那些深淺不一的大坑，皆為強者擊出，有些其中甚至還能感覺到淡淡的奧義波動。
一些破損的巨石，從其光滑的切面，也能明顯的看出乃是人力所為。
此時他們面前的一座山壁上，赫然有一道被劈出的巨大裂縫。
「嗯？」
林奇將這裂縫仔細觀摩后，竟感覺到了一絲劍意的存在。
「怎麼了？」身旁的花薇見他有異，忙問道。
「沒什麼，先看看再說。」
他並未立即點破，而是準備多觀察了解，如若為真，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個不小的造化。
「神神叨叨的，愛說不說。」
花薇將小嘴撅起，一抹櫻紅在此荒漠之地，倒是別有風味。
林奇隨着眾人又奔行了不短的距離，途中他又見識了許多如那裂縫般的戰鬥痕迹。
心中的揣測也漸漸有所印證，於是他突然停下：「各位師兄、師姐暫且慢行。」
「林師弟可發現有何不妥之處？」陳磊停步問道。
其餘諸人皆是停下，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林奇笑道：「非為不妥，而是大妥。」
言罷將手縛於背後，他卻不再言語，就這麼來回踱著步。
「你小子再賣關子，當心引發群毆！」楊鵬感覺此時的他比自己還欠抽。
林奇撓頭道：「我可不是賣關子，而是在思考如何言明。既然你們心急，我就先說說。列位一路行來，可有何發現？」
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陣搖頭，他又接道：「此地乃是戰場，有許多戰鬥痕迹，而我卻發現其中有多處可供我等參詳，能悟出些什麼也不一定。」
史筱聞言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說……」
「對！」林奇頷首：「此處不僅為戰場遺址，對於我等而言，卻是一個絕佳的觀摩領悟之所。」
能站在此處的皆非蠢人，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此地充斥着各種奧義波動，雖微弱，但如能從中有所領悟，就算不能將其完全明了，只要對自己有所啟發，那也是不小的造化。
要知道對於奧義的領悟，往往一念之間或是得到一絲啟示，都可能會有巨大的進步。
「哈哈！我就說這小子頭腦靈活，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等什麼？」
一向豪邁的陳磊此時也有些激動的搓着手。
然而思考片刻，他又補充道：「咱們就此分散，各找各的機緣，不過為安全計，不可離開太遠，就以五十里為限。一個月後在此集合，無論領悟多少，都不可推遲。」
「各位保重，一月之後見！」
「哈哈！再見之時，定會讓你們大吃一驚！」
「珍重！」
「武府出征！」
「寸草不生！」
林奇暫時辭別眾人，獨自來到一面山壁之前靜坐。
此壁中央被一個巨大的裂縫貫穿，他能感受出此為一式劍招所劈，此招威力之大，此時的他無法想像。
不過他卻能從中捕捉到一絲劍意的蹤跡。
將黑劍取出，他依照那裂縫開始不斷揮劍劈下。
十日後，他能感覺到他的劍式與那裂縫已能完全重合，可惜總覺著有所欠缺，具體在何處，他一直琢磨不出。
「究竟是哪裏不對呢？」他有些苦惱。
再次將劍舉起，此次他緩慢的劈下，在劍落下的過程中，他一直用心感受，希望能領會其精髓所在。
隨後他再次重複，速度更加緩慢。
就如此這般，他將劍越揮越慢，仔細體悟整個揮劍的進程。
又是十日過去，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他只是一直將劍舉起，好似全無動作。
只有他本人知道，自己乃是揮出的一道劍招，只是此招太過緩慢而已。
「我已有其形，但未得其意，此招以殺敵為目的，更是含怒出手，其中包含着出劍者的情緒。」
「如此看來，劍意不僅為奧義之融合，亦為我之意，更能將我的情感表達而出。」
「我意為劍意，我情為劍意，我感亦為劍意！如此才為完整之劍意！」
「怒！」
他將黑劍再次劈出，此次那長劍猶如憤怒的巨龍咆哮著亮出其爪牙。
「轟！」
在那巨大裂縫旁的山壁上，一條形態完全一致的小裂縫印了上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既能為怒，亦可喜，也可悲，世間悲歡離合盡在我的劍意中！如此劍意才算圓滿，至少於如今的我就是如此！既然劍意能圓滿，劍域亦然！」
他閉上雙眼，開始將這得來不易的圓滿劍意融入進劍域之中。
幾日後，他睜開雙眼，將劍域施展開來。
「砰！」
幾丈之外，土地上突然多了一道劍痕，其後竟然緩緩開裂，愈裂愈大，直到二十丈才停下來。
一道岩漿突兀的由裂縫中翻騰衝起，隨即有更多噴薄而出，直到幾息之後方才停歇。
「看來劍意圓滿下，我的劍域威力也有大幅增長。可惜那笨熊已死，不然我倒是可以試試。」
他感覺此時再對上那妖丹期的妖熊，應是不會如之前那般，只在其身上留下淺淺的傷痕。
「林奇快過來！」遠遠的，他竟聽到花薇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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