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不舍
「馨兒，你明日就將嫁人，娘是又喜又不舍。」
一座喜氣洋洋的精緻廂房內，嚴茹雪拉着白晨馨的縴手，美眸滿帶柔和。
「娘原本預計，你會多陪我些年歲，沒曾想你這麼早即要出嫁，哎，想起從前娘沒多花時日伴在你身邊，娘這心裏就後悔！」
說着說着，她眼眸泛紅，情難自已。
「娘，我又並非遠嫁，不過就是個形式而已，大不了我倆時常回谷便是，你與爹也可過來呀，那別院，我可專程給你們留有廂房呢。」
白晨馨輕撫母親面頰，溫言勸慰。
「也對！」
嚴茹雪平復心情，含笑道：「你那幾位叔叔，別看平日叫得歡，其實啊，一個個極為不舍，就連你二叔也心緒波動，棋局險些落敗，更別談你爹。」
「我瞧爹近兩日與外公有所緩和，想來他已體會到外公當年心境，娘以後也能心安，不必左右為難。」
白晨馨邊說邊緩緩依偎進母親懷中，她體會不到爹娘的惆悵，僅對未來充斥着美好憧憬。
「馨兒，快，將喜服試試，我等守了半晌才終於取到。」
黃蘇櫻、火兒以及謝心蕊一同興沖衝破門而入，將母女倆間的溫情打破。
「咦，這手藝不錯，配上我的馨兒呀，一定是這世上最美的新娘子，快，試給娘瞧瞧。」
嚴茹雪將喜服接過抖開，在白晨馨身上比了比，覺得非常合身，忙不迭的連聲催促。
青石山大殿以及廣場上，密密麻麻擺滿酒宴，楚國的高層以及大能、真人們歡聚一堂，不提國難后，即便之前，亦是難得的一大盛事。
作為師父師母，應嘯天領着蘇小鳳，偕同馮鑫、天木一道，四處敬酒，歡聲笑語應和觥籌交錯，一幅賓主共歡的喜慶畫卷。
與其迥異，大殿內的氣氛沒那麼喧囂，諸位楚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們，皆盡興緻勃勃聊著棋局，特別是作為娘家人的罪惡谷數桌，則稍顯清冷。
「不知為何，我心裏難受。」
黃楊心中最藏不住事，見眾位兄弟連帶鄭景仁等其餘大能皆都悶頭吃菜飲酒，就連平時話最多的花滿堂亦變成啞巴，他銅鈴般的雙目突而淚水盈眶。
「二哥，你說兩句話啊，你飽讀詩書，賣弄賣弄玄虛也好啊！」
心頭彷彿被堵住的花滿堂，自然不會放過水月笙。
「你們不是伸長脖子盼著這一日么？喜炮帶了嗎？當初不是爭着搶著要鞭炮歡送馨兒的么？」
水月笙將杯中醇酒一飲而盡，自行斟滿，可惜並未再言。
「嗨，那都是十弟吵得最凶，我一向不贊成馨兒太早出嫁。」
花滿堂跟隨他將自身杯酒滿飲，一股辛辣穿腸而過。
「九哥，你怎的老愛欺負我啊？」
熹晨不樂意道：「明明是你總說馨兒愛剪你的破花，說她若能尋到婆家，你要在谷中敲鑼打鼓數日，我記得當時馨兒才十歲吧。」
「我何時說過？你可別血口噴人！」
花滿堂翻臉不認賬，指向鄭景仁道：「這話是他所說，就因為馨兒偷偷撕過他的破扇子。」
出人意料，熹晨聽聞后，立時沉默不言，拿起木筷夾菜猛吃。
「好啊，十谷主，我算是瞧了出來，這事與你有關吧？」
鄭景仁不等他反駁，厲聲道：「我還納悶馨兒怎的這般神通廣大，定是有你相助，否則她怎可能神不知鬼不覺，連一絲線索都不曾留下？」
「是我又如何，我受她脅迫，敢逆她的意么？」
熹晨轉對孫曉怒道：「都是八哥，替她弄了個什麼陣法，她將我引入，百般威脅，還說八哥與她是同謀，換了你是我，我瞧也一樣。」
「哎！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孫曉叫苦道：「那日她跑來東逛西瞧，不知怎的，從我枕下將四哥的寶貝色串給翻了出來，並一口咬定是我給弄破了，若不依她，她就拿着賊贓去告密。」
「哈哈，八弟啊八弟，如此雕蟲小技竟將你給騙了，枉為陣修啊，縝密心思呢？」
曲鵬大笑，目中滿是鄙視。
「等等！」
他猛然收起笑容，獃滯道：「你說我的色串破了？」
趕忙將手腕色串取下，他仔細瞧了又瞧，終是看出其中一顆有一道極淺的痕迹。
豬肝色盈面，他憤怒指向林一，「老七，我記得色串是你某日說不小心拾到，還不快從實招來！」
「呃……嗨！」
林一嘆道：「那日馨兒說要看我練劍，我也沒作他想，這丫頭初時還一副興緻勃勃的模樣，不住在旁拍手，誰知她突然扔出一樣物件，我收劍不急，於是…於是…」
「後來她說替我保密，還能將其恢復原樣，四哥你定看不出破綻。」
他目光偏移道：「只是有個條件，讓我還回，因此……」
「行了！」
曲鵬目光一陣掃視，最終定格在雲天身上，「三哥，你最疼她，我這色串不會是你幫她弄去的吧？」
「好吧，我認了！」
一切幾近水落石出，雲天也懶得隱瞞，苦笑道：「她說她想瞧瞧，你這個四叔太小氣不允，還說與她打賭定拿不去，我瞧她說得可憐兮兮，就……」
「二哥，當初馨兒年紀很小，這一切不會是你給出的主意吧？」
隨着曲鵬的話語，眾位兄弟不禁將目光聚焦到水月笙身上。
「呵呵，我怎會慣着她？」
水月笙擺了擺手，「只是她曾來讓我替她拿主意，說是五弟將四弟你的色串給掰裂了，六弟遣她來讓我想想法子，我就說了一句，『你三叔最疼你』。」
「與我無關！」
見眾人眼色不善的瞧來，羅藝急忙辯解道：「我壓根就不知此事。」
「真的嗎？」
曲鵬滿是懷疑，「六弟，木已成舟，又過去這麼些年，你即使承認，四哥也不會如何。」
「哎，真不是我，真不是我！」
羅藝急得險些要跳河以示清白，可惜眾人雖沉默，卻仍舊不時用懷疑的目光瞥向他。
「其實馨兒已好久不曾回谷，可最近幾日，我老覺得谷中很冷清。」
默然良久，雲天一語，頓時引發共鳴，眾位兄弟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同時陰鬱的將面前佳釀飲盡。
「喲，列位娘家人怎的不動筷啊，快請，快請！」
龍成領着眾守護府大能，端著酒杯笑嘻嘻前來，那股面目可憎的得意勁，讓罪惡谷眾人有打他一拳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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