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問心
「你走來走去的不累么?」
火兒玲瓏曲線畢露的側卧在榻上,一隻玉臂慵懶撐著俏首,瞧著林奇如霸王閱兵般來回踱步。
感受到他心情歡暢無處宣洩而故意搞怪,不時打哈欠的火兒,美眸柔情似海。
「其實人生也挺有意思,只要不貪心,知足常樂,即便碌碌一生亦是幸福,特別是有個溫情的家,有愛我和我愛的人相伴。」
林奇自覺似乎觸摸到真諦,收步側坐於榻邊,翹起二郎腿優哉游哉。
「那你愛我么?」
火兒不自覺脫口而出,語落,她略帶歉意接道:「我不該此時多問,畢竟你與白姐姐即將成婚。」
「嗨,這有什麼,娘子不也答應過今後會讓你入門么?」
林奇不在意的擺手,轉首直視她雙眼道:「我以前說過,你與紫嫣都在我心上,否則我怎會願意以後娶你?我林奇無法做到一心一意,但絕不會昧著良心娶個不愛的女子。」
「哎!」
他嘆道:「不提紫嫣,其實無論對你還是娘子,我都心存愧疚,讓你們此生有着缺憾。」
「這你卻不必自責,至少我與白姐姐心甘情願,就當作是有缺憾的完美吧。」
火兒露出了笑容,轉而問道:「提到紫嫣,你當初不是準備要將她安葬於青石山么?」
「嗯,此事娘子早前也提起。」
林奇點了點頭,目中一縷悲傷劃過,然而他轉瞬恢復如常,笑言道:「待我與娘子大婚後吧,想必紫嫣也願意瞧見我大婚,如此她才會含笑九泉徹底心安。」
「她若在世,親眼目睹你與白姐姐成婚,還不知會有多心傷,你真把她當聖人吶。」
火兒好似感同身受,發自內心的搖了搖頭,跳轉思緒,她又展顏問道:「我瞧你那個師姐今日就黯然神傷,你不覺得她都沒怎麼說話?」
「師姐就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
林奇單手捏住下巴,一雙賊眼來回巡視數息,見火兒毫不退縮的與他目光觸碰,猛然俯身撲上。
另邊廂,掌門馮鑫所在的院落正堂中,任靜與他師徒二人已不言不語對坐良久。
「靜兒,師父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你說實話,真願嫁給小旗子么?」
馮鑫將面前茶盞端起,打破了沉靜。
「他即將與白晨馨成婚,將來恐怕還會娶火兒過門,她們不會容下我。」
任靜纖長睫毛微微顫動,目光注視身前清茶所散裊裊清霧,並未偏離。
「哎!」
馮鑫不曾飲用,將手中茶盞放下,仰首嘆息一聲,「不理其他,師父就問你的心意如何。」
任靜螓首仍舊低垂,默然數息后,緩緩點頭。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即便做小,你也情願么?」
馮鑫忽而厲聲,將她嚇得嬌軀一震,驚懼抬首,她僅與馮鑫犀利目光對視一瞬,便再度將頭埋下,彷彿不敢與師父對視。
「我只願做大,不願做小!」
半晌,她終是發出細如蚊蠅之聲,不過語氣甚堅。
「若你做大,可能容得下白晨馨?要知小旗子絕對不會與白晨馨分開。」
馮鑫步步緊逼,連聲喝問。
「我……我容得下!」
任靜彷彿耗盡全身氣力,才將這數字吐出,緊接着,她幽怨抬目高聲道:「師父問這又有何用,一切已成定局,根本無法改變。」
「不,師父既然相問,自然有辦法!不過……」
馮鑫沉吟一息,低沉道:「這可能會讓小旗子失去所有,要知道,白晨馨在大楚的身份太過尊貴,小旗子所做的一切,定會化無烏有!
你們只能離開大楚重頭開始,甚至小旗子會否受到傷害而影響修行也未可知,你可願不離不棄伴他漂泊一生?」
「我……」
任靜柳眉緊鎖,亦在不住拷問自己,內心痛苦的掙扎撕扯,本衝動下的話語,亦被她收回。
「師父,我願意,但若讓大楚失去未來支柱,我心不安!」
她拿定主意抬首,清秀臉龐滿是堅定道:「因此,只要能與他共度,是大是小,我能做讓步!」
「好吧,師父已知你心意,去歇了吧!」
馮鑫雙目閉起,單手輕緩揮動。
「師父!」
任靜起身正待上前,卻見馮鑫再度揮手輕聲道:「去吧,讓師父好好想想。」
「徒兒告退!」
任靜並未堅持,輕福一禮后,縹緲身姿消失於正堂。
「哎!」
馮鑫睜開雙眼,起身負手行至門前,仰首眺望蒼穹繁星,面色變幻不定。
半個時辰逝去,分毫未動的他,轉身在正堂來回踱步,目光不時投注到置於案幾的兩個茶盞之上,那是任靜與他適才所用之茶。
一幕幕往事湧向心頭,特別是首次拜師時,青澀的任靜,俏生生給他敬茶時的模樣,令他始終猶豫不決,無法痛下決心。
「罷了!」
當他再次經過案幾之時,驟然將茶盞舉起一口飲下,隨即不再舉棋不定,取出一樣事物注入靈力。
『咻!』
輕鳴響起,如一枚小箭之物,飛速向外竄去,並朝北方一閃即墨,觀其速度,竟比罪惡谷的紅芒更快,就連神識亦幾乎無法捕捉其蹤跡。
「果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馮鑫搖了搖頭,再次坐於案幾之前,提壺將茶盞斟滿,舉杯若有所思。
「你讓我起來!」
青石山已沐浴在溫暖朝陽下,林奇廂房內,火兒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可仍舊無法將他推開。
「你再裝睡,我可要咬人了啊!」
可惜威脅毫無用處,林奇仍然半邊身子伏在她嬌軀上,讓她動彈不得。
「我知道你心意。」
火兒並未真咬,反是將唯一在外的縴手抬起,溫柔輕撫他面頰,「我怕爺爺取笑,還要幫白姐姐一起準備早膳,快放我起來!」
「哎呀,嫂子真賢惠,這麼早就開始忙碌,小弟日趕也趕,這夜算沒白熬。」
正於此時,外間一道馬屁聲無可阻擋的傳入,林奇不聽可知,定是李葯舒,也只有他才會將馬屁拍得如此之響,生怕別人不知道。
「哎,想睡個安穩覺怎的這麼難!」
林奇伸個懶腰,側身躺平,火兒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卻對他身邊親近之人的看法很在意,他可不願真惹她發怒。
半推半拉終於將他折騰起床,一番簡單洗漱后,火兒嫵媚的橫了他一眼,當先急急出門。
林大爺則不慌不忙的磨蹭半晌,這才搖搖晃晃哼著小調跨出房門。
然而當他進入正堂之時,卻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