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對飲
「哈哈，又被你給逼成和棋，不過這最後幾手確實妙不可言！」
金波與水月笙的這場對弈，一直進行到月上中天，與往常一樣，再次握手言和。
「何事能讓金谷主如此開懷？不是應該遺憾嘆息么？」
水月笙一眼就瞧出金波的異常，此局他佔盡優勢，末尾卻又成和局，扼腕長嘆才為常情，但他卻露出振奮笑意。
「我在笑那群豎子，果然不可與之謀，更在笑你罪惡谷的姑爺、我養生谷的統帥，如今初具亂世人傑之姿！」
金波暢快而笑，竟是摸出兩個酒杯，又將自身珍藏美酒取出，將其斟滿，笑對水月笙抬手相請。
「難得，難得，陪了你這麼多局，終是能將你的心頭珍寶給騙來一杯，不枉我這一番殫精竭慮。」
水月笙毫不客套的伸手取過，對於金波所笑之事並未好奇追問，眼中彷彿只有這難尋佳釀。
「你這是在諷我小氣，須知我自身都不舍，時常品聞其味而已，也罷！」
金波拍了拍酒罈，「今日你我知己，藉著我這寶貝，開懷暢飲、暢聊，如何？」
「妙！妙！妙！」
水月笙拍手笑道：「金谷主一言九鼎，可別行至半途變卦不舍！」
語落，在金波詫異的目光中，他亦取出幾碟早已備好的小菜，置於案上，肅手道：「此乃我親手所烹，平日可沒幾人有此口福。」
酒香醇厚濃郁，佳肴噴香撲鼻，數味繚繞盤旋，相得益彰。
「我怎感覺上了你的大當！不過沒曾想，你竟有如此技藝，也算不曾辱沒我這寶貝。」
金波張鼻輕嗅，頓覺香遠益清，還未入口，已讓人垂涎生津。
「馨兒的手藝，可是我這位二叔所授，只不過她亦好此道，青出於藍而已。」
水月笙將食具取出分發，舉杯道：「雖不知發生何事，但能讓金谷主開懷，使我也鑽空子將棋逼和，就先敬它吧！」
「干！」
二人舉杯對飲，淺嘗珍饈的同時，金波將所得訊息，詳細一一道明。
「奇兒將皇城五千守軍調回，雖會招人忌恨，卻是步妙棋！」
水月笙閉目細思片刻，微笑睜眼再次舉杯相邀。
「他這是在無聲警告楚皇，身為大楚的皇者，國難時不可再行制衡之道。」
金波頷首表示贊同，對於林奇深遠的目光，有着欣慰與感嘆。
「楚皇老謀深算，默許那幾派行事，他們事成，則能消除狼族隱患，加深另二方矛盾，事敗亦然，只是無從預料，事情變化超出他的預計。」
水月笙目泛睿智光芒，「奇兒將皇城守軍撤走，如今何止那幾派，皇室也該擔憂皇城的安危！
他們現時定爭吵不休，不知該如何調整軍力，才可使各方滿意，再者…」
他讚許接道：「奇兒名正言順的將手中實力全部收回，更破除了早前承諾，日後能佔據主動，加上轉嫁矛盾，這番動作可謂一石三鳥！」
「說得是啊！」
金波感慨道：「他能在複雜局勢中保持清醒的頭腦，反應神速，應對得當，心中存義又不失變通，難能可貴！這也是二谷主的心血！」
見水月笙欲要自謙，他擺手道：「其實我最快慰之處，正是他能狠心對那數派大軍下殺手，早前我一直擔憂，這孩子別處都好，唯獨過於仁厚。」
「赫赫，仁厚也非壞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看準大局、分清對象即是，金谷主自身，早前不也太過寬仁了么？」
水月笙手指他，打趣道：「奇兒若不仁厚，金谷主怎會放心將山門交給他？無非是他與谷主性情相似罷了！」
「哈哈！水月笙啊水月笙，你又在暗諷於我，自己不願做的事，推個孩子出面來做。」
金波搖首自嘲道：「但確是實情，我這年歲，想改亦難，他卻不同，有你我共同斧正，日後必能成為我大楚的擎天大樹！」
「對！」
水月笙舉杯道：「還是棵筆直衝霄的參天之樹！」
皇宮指揮大殿確如他們所言，經過一陣騷動后陷入了沉默，現時又開始爭吵不休。
「為護妖族，竟要對同胞大開殺戒，他這簡直就是叛國！」
劍一怒不可遏，劍仙望的傳信中，將林奇前後的所作所為，稟報得極端詳盡，就連他說過的每一個字都不曾漏過。
「楚皇，林奇如此桀驁，目中無國，不尊長輩，對以命抗妖的義軍兵戎相向！
他雖為你外孫女婿，但此風不可助長，念及他早前功勛，即便留他性命，也不得再讓他有任何兵權！」
回歸山門的願望落空，龍古亦憤慨出言，這一切罪過，彷彿全在林奇身上。
「如何剝奪軍權？他羽翼已豐，如今是養生谷的統帥，背後又有白谷主與大公主撐腰，沒見他們至今不曾露面么？」
楊晶擺手道：「他敢無法無天，必獲得了默許，我等又不能對他直接出手，列位都忍忍吧！」
「如何不能出手？此等叛國行徑，就算日後三生玉碟前輩追究，我等也有理可依！」
脾氣火爆的劍一，仿若真有出手打算。
「劍一兄有此氣魄儘管請便，我白海必不攔阻！」
人未至聲先到，白海與嚴茹雪夫婦二人，相攜出現在殿門前，緩步邁入。
「哼！你不攔，不代表金波不攔！」
劍一色厲內荏的將頭側過，不再瞧他。
「這也好辦，劍一掌門不妨再尋一人同往。」
嚴茹雪不依不饒的出言，讓他下不來台。
「你…」
劍一再被激怒，然而他環視周遭，並無一人接言，全都保持了靜默，他強壓怒火不屑道：「我堂堂劍門掌門，怎會真對晚輩出手！」
「好了，好了，此事容后再議。」
楚皇嚴肅擺了擺手，平息爭端。
他接道：「如今當務之急，是兵力如何調整，皇城不可放空，須知狼族還隱在身側。」
提到關鍵之處，大殿又如往昔般陷入死寂，唯剩白海悠哉斟茶的流水聲。
「還能怎樣調整？各防線除罪惡谷外，皆盡須得防備狼族偷襲夾攻，他罪惡谷兵多將廣，卻擁兵自守，雖可惜，也只能將大軍全部回撤再待良機。」
回歸山門暫時無望，劍一的心意，不願將大軍置於危險之中。
「這倒不錯，此次戰役，畢竟妖族損失更大，我等不算無功而返，對世人也有所交代。」
龍古與他懷有同樣心思。
「你們的意思，是不戰而退，放棄楚水防線，再次縮進皇城龜守么？」
「哼！」嚴肅怒道：「虧你們說得出口！」
「那不知楚皇有何良策？」
劉長武將皮球踢還，以此揣摩嚴肅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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