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魚死網破
有時候一個人就可以對整個局勢起到很大的推動作用，就像是林羽琛「暗殺」了司徒宇，但是有時候一個人在大勢面前，卻像是螻蟻一樣，比如說在這場混戰中，林羽琛能做到的是事微乎其微。
連日來，玉梁城裏的戰鬥變得越來越沒有那麼頻繁，激烈程度也在直線下降，當然，這也只是相較前一段時日來說，而實際的慘烈程度還是相當觸目驚心的。
每天，林羽琛就找一個高處，眺望着皇宮的方向，觀察著每一天的戰鬥，無數的將士奮力拚殺，然後倒在血泊之中，漸漸地林羽琛覺得好像自己每一天都是在重複著第一天，可是那份心悸卻越來越深刻。
「令妃...」林羽琛坐於高處，把玩著酒杯。
林羽琛把目光投向城外，雖然看不到城外發生了什麼，但是能想像的到外面戰鬥的激烈程度絕對不知數倍於城內，看着遠處的烽煙，林羽琛輕聲呢喃道，「這是要打多久，你究竟在等待着什麼呢？」
司徒琅也在幾天前城外的局勢穩固后回了城內，但是這幾日的局勢變化讓他根本無法安心，他和司徒軒已經數日未眠。
司徒軒死死地盯着帥帳里的沙盤，雙目遍佈着可怖的血絲，面目猙獰，似乎是在腦海中天人交戰，很是為難的樣子。
「王叔！」司徒鋃輕喝了一聲。
司徒軒瞬間回神，輕聲說道，「要是我們失敗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可是繼續這樣等下去，我們也只能是失敗，而且...」司徒鋃話說到了一半，就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環顧了一圈帥帳內的人，司徒鋃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把這些人都趕了出去，並且附在司徒軒的耳畔小聲說了幾句話。
司徒軒目光陡然一亮，說道，「當真？」
司徒鋃重重地點頭，「絕不會有錯...」
司徒軒猶豫了許久，最終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堅決地說道，「那就幹了，事不宜遲，今晚就行動！」
「好，我這就去糾結人馬。」司徒鋃點頭道。
「對了，」司徒鋃剛走出幾步便停了下來，「王叔，林羽琛那邊還要勞煩你去找人通知他一下，雖然他現在好像對我們有意見，但是相信他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好，」地圖選點頭道，「稍後我會讓季懷清他們去找他...」
司徒鋃走後，司徒軒就命人叫來了季懷清三人，這段時間來，季懷清三人一直被司徒軒嚴加監管着，沒有讓他們離開半步。
「王爺怎麼還能想起找我們三個閑人？」海棠公子對司徒軒軟禁他們深有怨言。
「軟禁你們是我不對，但是你們應該也能理解我的立場...」司徒軒淡淡道。
「嗤...」海棠公子冷笑，「王爺未免太過以自我為中心了吧，你是攝政王沒錯，但是我們可沒有理由要一定圍着你轉，你的立場和我有個屁的關係！」
海棠公子越說越激動，真沒想到司徒軒居然連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的出來。
季懷清忙拉住了海棠公子，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氣憤，「王爺，有事直說，我們不想聽那些沒用的話。」
司徒軒神色僵硬，一字一句道，「林羽琛，找到他，然後把這個交給他...」
司徒軒將一份書信遞給季懷清，這書信就是剛剛才寫的，寫的是今晚他和司徒鋃要做的事，這件事急需林羽琛的幫忙。
季懷清就要打開看一眼，但是卻被司徒軒攔住了，「你們不能看，做完這件事你們就可以走了，只要林羽琛回來就行了！」
季懷清陰沉着將信放到了懷裏，轉身帶着海棠公子和畢默承便離開了帥帳。
「什麼東西！」海棠公子氣不過地吐了一口口水，本來司徒軒對他們就沒什麼尊敬，但是看在他站在令妃的對立面，站在了大義一方，他們也願意幫他做點事情，可是近來之事真的讓他們很是不爽。
季懷清和畢默承沒有言語，季懷清面色陰沉着，不知在想着什麼，畢默承則是一如既往，自他和林羽琛分別起，就經常沉默，話越來越少。
走離了帥帳很遠，季懷清忽然停了下來，將那封書信拿出，毫不猶豫地就拆開看了一遍。
「呵...」季懷清輕笑了一聲，「我當是什麼事，魚死網破？」
「哦？」海棠公子呵畢默承也湊了過來，通讀了一遍書信的內容，兩人也明白了司徒軒在打什麼小算盤。
海棠公子拿過書信，隨手甩了甩，「不讓我們看？你說了不算！」
季懷清搖頭嘆了口氣，把書信拿了回來，「快去找人吧，找到人這些事就和我們沒有關係了，到時就趕緊離開玉梁。」
海棠公子點頭同意，但是畢默承卻不為所動，他心裏還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自己要做的第二件事——覆滅滿玉樓，還沒做到，他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當三人出現在林羽琛視野內的時候，林羽琛也着實意外了一下，他本以為三人早已離開了玉梁，所以也一直沒有關注着他們三個。
「給你的信。」季懷清站在街上，仰頭看着林羽琛，手裏揚了揚那封信。
林羽琛縱身躍下高樓，於半空中就將那封信拿在了手裏。
「信已送到，我們三個走了，這玉梁城呆不下去...」季懷清淡淡地說了一句，接着又和海棠公子還有畢默承道了一聲別，就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海棠公子緊接着也道了個別，快速地消失在街道之上。
而畢默承則是頓一下，這才說道，「我不走，滿玉樓還沒滅掉，這封信我看過了，我要去幫司徒軒他們，至於你如何決斷，我不干涉。」
言罷，畢默承也快速地離去，沒多久就消失在了林羽琛的視線內。
從三人出現到離開，前後也不過二十個綿長的呼吸的時間，林羽琛心裏忽地一空，終究敵人還是敵人，即便是有了深厚的交情，也免不了形同陌路。
甩了甩頭，將那些思緒壓下，林羽琛展開了信，只是快速地掃了一眼，林羽琛就知道了司徒軒究竟要做些什麼。
「終於還是要和令妃正面決戰啊...」林羽琛隨手一揚，一道劍氣就將這封信撕得粉碎，化作碎屑飄蕩到了街道邊的火焰中，徹底被燒成了飛灰。
再次回到高樓，林羽琛發現自己的剛才把酒已經喝光了，不過好在的是，這座高樓原本是家酒樓，不缺好酒，繞到酒窖里，林羽琛尋了片刻，忽然間在角落裏發現了一攤塵封了許久的酒。
看着酒罈上的酒封，林羽琛艱難地辨認著上面的字跡，「血染江山？」
林羽琛有些驚奇，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這款酒，這酒並不在名酒榜上，但是卻舉世聞名，因為這酒本就是不是為了評定等級而釀的，這酒是為了那些大梁開國而浴血犧牲的將士而釀，而且只釀了一次。
林羽琛深深地吞咽了一下，「這酒已經多少年了啊...」
林羽琛感慨著，這樣一壇酒，放了這麼久，恐怕已經喝不了了，但是能遇見這樣的酒不喝又怎麼行？二話不說，林羽琛一拍掌就將酒封拍落。
開壇后，並無酒香傳出，林羽琛湊在壇邊聞嗅了許久，還是能聞到一點酒香的。
「雖然和水差不了太多了，可是這名字還是很應景的...」林羽琛微微一笑，拿起酒罈便向自己的口中灌。
淡淡的酒味在林羽琛口中展開，也就是林羽琛有一隻好舌頭，換做他人，恐怕真就是喝水了。
「好了，今晚就再一次血染江山吧！」林羽琛將酒罈一扔，大笑着走出了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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