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死得其所
「我知道你想知道些什麼，但是很多隱秘我都是不能說的...」肖雲定緩緩地說道。
「那我保你們肖家還有什麼意義？」林羽琛皺了皺眉。
肖雲定苦笑了一下，「非是我不願說，而是不能說，若是我說了，肖家頃刻間就會滅亡，你是絕對保不住的，別說你，就算是現在的攝政王還有進城了的三個王爺，加在一起都保不住。」
聞言，林羽琛理解地點了點頭，肖雲定的心愿就是能夠保住肖家，若是肖家會因此遭難就有違了他的初衷，所以林羽琛也就沒有逼問下去。
「這次指使我做這件事的人你應該也能猜到，就是滿玉樓的人，我想這麼久以來你應該也對他們了解了一些吧。」肖雲定說道。
沒有等林羽琛回話，肖雲定就繼續說道，「我身為影幽衛中人本應該是只聽從皇上的命令，但是忽然有一天有一個人找到了我，他是滿玉樓的人，後來我又了解到，他是滿玉樓的四大使者之一的玄武使。」
「玄武使？是誰？」天絕忽然插嘴道。
肖雲定瞥了他一眼，沒有回話，轉頭繼續說道，「玄武使每次來找我都是帶着大氅，而且還帶着面具，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那次他來找我，並告訴我說你已經進了玉梁城，他們可以幫我找機會殺了你，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是騙我的，但是後來經過調查發現這件事好像是真的。
你我之間有着殺弟之仇，對你，我是恨之入骨，所以簡略地想了一下我就答應了他，之後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了，等到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昨晚。
他找到我，並且告訴我一個消息，說你如今已經是靈王司徒牧的幕僚了，並且靈王即將要辦一場宴會，而且他跟我說，宴會上就是我對你下手的最好時機，我又一次信了。
至於計劃，也是他安排給我的，按照原本的計劃，我作為皇上的隨行護衛要挑戰一個人，並且在勝了那人後要像今天這樣侮辱靈王府，之後靈王無論如何也不會在皇上以及其它親王的面前做什麼，而是一定會把你搬出來，這樣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和你交手了。」
「這計劃的紕漏也太多了吧！」林羽琛忍不住說道。
肖雲定苦笑，「你現在是站在你已經知道結局的角度上來看待這個計劃，你換做是我當初那個情景試一試，這計劃不敢說天衣無縫，但是也很完美了。」
林羽琛把自己帶入到那個計劃中，想了一會兒后，他才發現了一個問題，「但是最關鍵的一環出了紕漏，你們沒有弄清司徒牧現在是個什麼人。」
「沒錯，」肖雲定仰天長嘆，「靈王離開玉梁已經那麼多年，性子早已不是原來那種只知道顧及大體的性子，比起從前，他剛硬了太多了，我也沒想到在宴會上他就直接把我掛了出來，並且請皇上當場對我下罪。」
「讓你更沒想到的還在後面，」林羽琛接過話茬，「你沒想到鋮王司徒鋃會站在司徒牧的一邊，司徒軒也站在了司徒牧的那一邊。」
「嗯，」肖雲定輕輕點頭，「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這句話是真理啊，我本以為在這個時候他們會相互落井下石，但是他們卻一致把我給推了下去。」
肖雲定抬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感慨道，「其實我並沒有想的那麼複雜，我只不過是想殺了你，但是被仇恨遮住了眼睛的我當時根本沒有思緒去想其它的，直到我被皇上拋棄的那一刻，我才想通了很多事，就在剛剛，我已經完全想清了所有的事。」
「能不能說說滿玉樓為什麼要找你做這種事？這你也想通了嗎？」林羽琛問道。
「很簡單，你們在宴會上做了什麼，為的是什麼，滿玉樓同樣如此，並沒有什麼高深的意味在裏面。」肖雲定洒然笑道。
「亮拳頭...」林羽琛立即就明白了肖雲定的意思。
但是很快林羽琛就又想到了一個問題，「皇帝也是滿玉樓計劃中安排好的？他們能設計皇帝的行蹤？」
「這倒不是。」
肖雲定的回答讓林羽琛安了一點心，不過肖雲定隨後又回答道，「皇上要去宴會其實也是提前做了準備的，在宮裏，滿玉樓同樣有着很多人，我也不知道是那個宮女或者太監就在皇上身邊說了些關於宴會的話。
等到我進宮值守的時候，皇上就主動問了我這個問題，順勢我就帶皇上到了靈王府，之後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好心計，好手段。」林羽琛不由得感嘆道。
滿玉樓的這一手幾乎是一石三鳥之計了，第一，他們讓林羽琛受到了直接的威脅，導致林羽琛日後行事都必須要有所顧忌，第二，讓司徒軒等人對滿玉樓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甚至還引起了他們對影幽衛整體的惡懷疑，第三，讓所有人都看到了滿玉樓的手腕和實力，狠狠地震懾了旁人一把。
「還有，最後和你說一下吧，你現在其實做的很多事都在滿玉樓的監視之下，包括今天我和你的一番對話，很有可能他們就躲在某個角落裏聽着，他們在玉梁城中的勢力是你絕對無法想像的，玉滿天下，不僅僅是一句空喊的話，而是滿玉樓中的每個人都信奉的信條，他們也是為此而努力奮鬥着。」肖雲定淡淡地說道。
「嗯，我知道了。」林羽琛皺了皺眉，肖雲定帶來的一些消息還是很有用處的，當然也讓林羽琛越來越覺得壓力很大。
肖雲定從地上站起來，臉上露出了一抹解脫般的笑容，「來吧，殺了我就行了。」
「走吧。」林羽琛轉身就帶着肖雲定要走。
「去哪？他今天可不能活着離開這兒。」陳懷一下子就攔在了兩人前面。
林羽琛無奈道，「去殺了他，然後把救他們肖家的辦法實現。」
陳懷盯着林羽琛看了許久，確認林羽琛不像是在騙他這才讓開路放兩人過去。
「行了，就在這兒吧。」林羽琛找了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停了下來。
停下后，林羽琛扯下了自己衣衫上的一塊布，遞給了肖雲定，肖雲定毫不猶豫，直接咬破了手指，就在上面寫起了血書，這是一封遺書，或者說是一封信，寫給肖家家主的一封信，信上所寫的俱是肖雲定了解的影幽衛中效力滿玉樓的一些人。
有這封血書在，滿玉樓就不敢動肖家，因為一旦肖家出了問題，林羽琛就會把這份名單給司徒軒或者其他什麼人，影幽衛的實力很強，對滿玉樓來說很重要，用一個肖家，換這些高手，滿玉樓才不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
至於司徒軒等人那邊，現在還沒有多餘的人手對付肖家，暫時不必顧慮，林羽琛要做的就是讓肖家快點離開玉梁，讓他們先藏匿起來，等到時局安穩了以後再出來也不遲。
「好了。」肖雲定終於寫好了最後一個名字，笑着把這份名單交給了林羽琛，上面記着的不僅有名字，還有各個人的職位，這樣一來就更加精準了。
林羽琛掃了一眼名單，然後將其貼身收好，再抽出了青竹，「安然地走吧，我會把你的遺體帶回肖家的。」
「多謝。」肖雲定笑着閉上了眼睛。
隨着心口傳來的一陣劇痛，數息后，肖雲定漸漸地失去了生命，他上半身前探，腦袋附在林羽琛的耳邊，用只有林羽琛能聽到的聲音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僅僅只有兩個字，卻讓林羽琛的瞳孔猛然一縮。
那兩個字是...
「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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