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寧願你自私些

第69章 我寧願你自私些

一人蜷縮在地上掙扎,臉色慘白淚水與汗水交雜,極力隱忍使她發出悶而低沉地痛苦聲,幸而周圍無其他人。那人用最後的意識咬住自己衣服,避免聲音太大引來外人。

可這畢竟是酒店,服務員聞訊而來。最先趕來的是付晞澤,他早已料到會發生什麼,異常冷靜,坐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從夏竹背後往前抓住她雙手,緩緩將她抱起來,倚靠在他懷裏。期間她不停掙扎,往日多次病發付晞澤早已懂得如此面對,這不過現在這個場合不給他時間慢慢來。

早已失去意識的夏竹開始哭喊,或許潛意識裏還記得他,不停喊他的名字但由於力氣耗盡,聲音氣若遊絲。當她每喊一次,付晞澤心就如同被重拳擊打一次,他無暇顧及猛然回頭髮現已經呆愣在原地的三人,無意看到小九手中衣服,趕忙喊他過來。

「哦…好…好的…」小九終於反應過來上前幫忙,待他走近看清夏竹猙獰面容,不由得心驚但更多的是疑惑。

「衣服給我,蓋在她頭上。」付晞澤略帶急促,雙手控制夏竹避免她傷到自己,「快,然後開車過來,在外面等我。」

小九點頭,狂奔而出,到現在因驚嚇顫動的雙手還未平復,心臟跳到嗓子眼,千萬個為什麼在嘴邊問不出口

付晞澤大腦高速運轉,側目叮囑葉雯倩,事無巨細,「雯倩,麻煩你先安排下他們幾個,等會兒小九回來幫您。」不顧她是否聽到抱着夏竹快速走出去,停留時間越長尋聲而來人更多。

他不擔心葉雯倩,陳棟、李毅幾人都在,招待廖佳永幾人不成問題。

……

「澤哥,這兒,快。」小九飛快將車停至門口,見他出來迅速下車替他開車門。

艱難上車,她讓夏竹躺在自己腿上,用安全帶纏住她雙腿,自己禁錮她上半身,「小九,去三院,用我手機撥通一個叫孫醫生的聯繫人,告訴他夏竹犯病我們正趕過去。」

此時小九如同木偶般機械聽從指令,帶上藍牙耳機連上車載,聯繫上對方,告訴對方所處位置以及到達大概時間。孫醫生止不住嘆息,囑咐護士準備好相關事宜,看來這孩子註定來不了這世間。

掛斷電話,來不及多思考小九加速前往目的地。不到一小時,車緩緩停在醫院門口,孫醫生已等候多時,付晞澤率先下車,護士紛紛前來幫忙,眾人齊將夏竹抬到準備好的病床上。

孫醫生讓她們先把病床推過去,攔住付晞澤,猶豫一番緩緩道:「小夏最近情況非常糟糕,本以為她能自我調節,照目前情況發展…」清醒時間越來越短,甚至可能再無法分辨是非。看來之前的判斷有誤,夏竹父母帶給她的傷痛太大,以至於面對孩子去留,又勾起心結造成新的心理傷害。

「不能再拖了,你儘快給她做思想工作,治病才是關鍵。」

付晞澤點頭,同孫醫生一起進去。此刻小九看了眼他們離去的方向,加上聽到兩人對話內容,猜得十有八九。以往夏竹奇怪詭異的舉動也便能解釋通,從認識到現在隱瞞了所有人,很難體會她的感受。

小九極度緊張後腿微微發軟,頹廢坐在走廊上,除了震驚更多的是恐懼。突然他想起來,最後一期節目自己要是稍微堅持下是不是能早點發現。

還有,當時突然通知他成為朋友,一直認為那是玩笑話,現在想來應該是她經過深思熟慮后做的決定。還有還有…夏竹太多舉止怪異,雖然懷疑過,可…實在難以相信她與這類疾病扯上關係。如此堅強隨性…會不會?病痛改變了性格,她每天保持開心、積極主動與病痛有關嗎?

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如同夢一樣,小九突然笑了,顯得格外蒼白無力。不禁有些心酸,花一樣的年紀得此怪病,據他所知很難康復隨時會複發,那接下來…孩子?

未來多坎坷,不僅是夏竹,對付晞澤何嘗不是一種考驗。小九望向走廊深處,眼神麻木,夏晗與葉雯倩正在接受考驗,這邊面臨着抉擇,而自己只能看着幫不上忙。

……

待夏竹再次醒來,已經躺在自己床上,她看了下周圍緩緩坐起,床邊有一把凳放着付晞澤手機。這時門被推開,一人走了進來見她已經醒了,兩人相視一笑。

「付老師,唐彥鶴沒事吧?」她印象里依稀記得見到他站在離自己不遠地方。

付晞澤搖頭,夏竹剛醒身體很虛弱,說話有氣無力。他在她身邊坐下,柔聲詢問,「想不想吃東西,煮了些粥,想吃給你端過來。」

「下次見到他跟他說和他沒關係,他肯定嚇壞了。」自己雖與他不熟,還是能感受到唐彥鶴刀子嘴豆腐心,這次肯定很自責。

「好。你啊,現在還有力氣關心別人。」付晞澤無奈笑道:「真正被嚇壞的是小九,你可以考慮怎麼跟他解釋。」

夏竹點頭,經過這一次后終於不用再刻意隱瞞,只是無法向他們解釋。頓時想到,「付老師,你幫我去說。」

「嗯。」

小九與葉雯倩懂分寸,肯定不會隨意在她面前亂問,即使心中再多疑惑,而唐彥鶴現在萬分自責,更不願出現在她面前。

「夏竹。」付晞澤再三考慮還是決定告訴她,「孫醫生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你最近情緒非常糟糕,可能…沒太多時間給你做準備,所以…」說到最後他聲音有些顫抖。

孕婦情緒反差很大,在孩子去留上夏竹給自己太大精神壓力,身體一天比一天差。而孩子正在發育,時間越往後越不舍,對身體傷害也更大。

「你…」

夏竹趕忙打斷他,「付老師,我知道,與醫生約時間吧。」

她摸摸自己肚子,暗自道歉,現在還無法感覺到孩子,都說女本柔弱為母則剛,她想着孩子與疾病對抗,奈何敵人太強大不得不放棄。

「付老師,萬一哪天我撐不住了,你怎麼辦。」若無法阻止病情發展,她不能保證一定好好活下去,「你這麼優秀,不缺人喜歡,說不定二十年或三十年子孫滿堂時,能記得我邊知足了,雖然對你…」

「你真這樣想嗎?」付晞澤制止她繼續說下去,溫和不乏嚴肅詢問。

搖頭,天知道她有多自私,但想到往後餘生只剩他一人,「不想,我自私的想讓你看都不看其他異性,不能與她們接觸,說話也不行,即使只剩下你。」

付晞澤莞爾一笑,感嘆道:「我寧願你自私些。」

他已經規劃好未來,而計劃里陪在自己身邊的只有她,如同劇本般量身定做,或許在別人眼裏內容一樣就可以,對他而言換成任何人都不行。

「好,若我走在你前面,每天晚上來你夢裏聽你彙報情況,如果被我發現你預謀不軌,就…再也不來了。」

付晞澤突然緊緊抱住夏竹,雖是玩笑話,他依舊害怕那一天真的會來臨。把頭深埋在她肩膀,藏起微紅的眼眶,悶悶回答聲嗯。

兩人相互依偎,彼此清楚未來的路十分難走,即使做好萬全準備,依然不敢想像真正來臨的那刻。

……

第二天,天空烏雲密佈,狂風吹拂,樓下樹木被吹彎了腰。夏竹打開窗戶,暖風帶着濕意迎面而來,她伸出手感受,不過一會兒,風中溫度逐漸消散。夏竹格外歡喜,此時的風無比舒服,大雨將至。

懷海市一連晴了多日,城市植物快要被曬乾,這場雨來得很及時。街上行人開始奔跑,出門忘帶雨傘,突然雨從雲里傾盆而出,來不及躲避的人被淋得措手不及。

「夏竹,好了嗎?」付晞澤在客廳催促。

今日去醫院找肖言成聊父母之事,雖然付家夫婦與肖醫生關係好,但他與付晞澤關係形同陌路,關係並不親近,尤其是出國後幾乎沒見過,沒有彼此號碼。他不確定即使肖言成知道什麼信息,會不會透露給自己。

夏竹快速跑出來,「來了。」打斷他的思考。

付晞澤仔細一看,「你手上怎麼這麼多水。」房間並沒有水源,在此之前一直在房間,「你不能受涼,不能在吹風了,即使喜歡也不行。」

只要她待在家,下雨就喜歡打開窗戶出風,用手接雨玩。他說了她多次,久勸不聽。

幾小時懷海市一院,付晞澤牽着夏竹找了一圈肖醫生辦公室,最終在一間辦公室門外看到他,禮貌敲門對方讓他進來。肖言成見到來人,並未絲毫驚訝,起身請他們坐下。

「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找我,等了這麼久本以為不會來,沒想到…你還是來了。」肖言成苦笑到,他自己向來對付晞澤有敵意,付叔替他鋪好所有路,結果為了音樂與家裏吵架。後來將他送到國外,表面鬧翻什麼都沒關管,可因為兒子喜歡,暗中託人照顧打點。並且,在國內給他留了多條退路,擋住全部風雨,連他們去世后都沒立即告訴他消息。

「你好,麻煩你將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謝謝。」付晞澤聽他話里意思,信息連巨大,知道不少。

肖言成沖夏竹微微一笑,娓娓道來,「我就不轉彎直說了,付叔和阿姨死沒有蹊蹺,只不過付叔間接死因與吳捷有關,阿姨不是病死…」

他突然盯着付晞澤雙眼,神色帶着冰冷之意,一字一句,「是自殺,阿姨確實身體抱恙,但經調養好的七八分,但付叔走後為了保住大家而自殺。」

以前,阿姨身體不好,他偶爾回去付家幫兩人體檢,並幫忙調養醫治。直到某一天付叔突然將喊到書房,交代他以後若自己出事或阿姨出事,都不要叫付晞澤回來,讓他越晚知道越好。那時直覺告訴他,即將有大事發生,可之後無論他怎麼打聽詢問,付叔始終不肯多透露一字。

他在付姨那旁敲側擊,一點消息也沒有,通過他自己的觀察,從自己第一次見到吳捷,他對付叔態度叫恭維,慢慢一次比一次差,趾高氣昂甚至對付叔破口大罵。

付叔多次被氣到心臟病犯,他離去前兩天吳捷來過一次,不知兩人在書房說了什麼,後來便將自己關在書房,結局大家都知道。等肖言成趕到他家時早已過世,付姨見他到來看不出一點傷心,談談交代幾句。如果,那天他多懷疑她行為舉止是否怪異,或許就能阻止悲劇發生。

付叔死亡當天,付晞澤母親未通知任何親友,讓肖言成進書房,交代他不要叫付晞澤回國。他不懂為什麼都要特地叮囑這一句,即使自己答應,還有這麼多人,他們也會呀。

當時付姨緩緩告訴他很多真像,當天家裏就他兩人,聽完后肖言成格外震驚,原來如此他迫切想了解更多,但被她趕回去,讓他真相未大白時,不要再來。如果有天自己出事,一定要告訴所有人他們是正常死亡,不要拜祭他們。

「付姨說,如果那天你願意再查這件事,我便將我所知告訴你,他們特地給你只留百分之十,一是為了轉移那幫人注意力,避免你被別人控制,二是為了讓葉叔更好管理公司。不告訴葉叔真相,是因為他們深知葉叔脾氣,易怒衝動,不但沒將他們連根拔起,還會打草驚蛇。」

公司是兩家人共同打下的,付家夫婦當然不願意看着公司被毀掉,從一開始就在為對抗做準備,後來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便為後人鋪路,只要有人查他手下人便要竭盡全力幫他們。但那些人因為付家夫婦蹊蹺死亡,誰都不敢輕易相信,需要付晞澤親自進公司參與。

付晞澤沉默少語,眼睛始終盯着一個方向,從聽到母親屬於自殺起,他身邊的氣息變得陰冷。看來這個吳捷是整個遊戲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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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時,有風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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