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百般無奈，粥中撒土救災

劉雨兒安慰道：「月兒，你莫聽她胡說，你是侯爺心尖上的人，這偏房的名分一定會給你的。你相貌這麼好，有侯爺寵著，只要你為侯爺生下一男半女，侯府必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月兒立即起身，推出幾步，才說道：「不，長公主，月兒雖是農女出生，可也知道羞恥二字，絕不會以色侍人。」

倩兒嘲諷道：「說的好聽，若果真這麼想，又怎麼會嫁給侯爺？憑你的家世，還想做侯夫人不成？」

月兒哽咽道：「長公主，我，民女，民女也是被繼母逼的。繼母她收了侯爺五百兩銀子……，長公主，月兒說過絕不會以色侍人，月兒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

劉雨兒呀然道：「怎麼，你不願意嫁給侯爺？我怎麼聽說你們是兩情相悅。」

月兒道：「長公主，民女是曾和侯爺兩情相悅，可是現在，民女不配。求您讓民女離開，莫讓侯爺被皇上怪罪。」

劉雨兒笑道：「配不配，吾說了算。你這幾天就住在吾這裏，我必定讓你風風光光地回去。」

月兒有些怯意地看着倩兒。

倩兒說：「聽說你也認的幾個字，你若是能幫我看賬本，就留下。我們祥雲閣可從來不留沒用的人。」

劉雨兒吩咐道：「月兒，跟姑姑下去吧，倩兒說的沒錯，我這裏不留閑人。」

月兒施禮退下。倩兒低聲問道：「長公主，您覺得如何？」

「想不到這丫頭還有些主意，比濟兒強些。她既然還沒有和濟兒圓房，此事就好辦了。」

半月後，在劉青峰和劉雨兒等人的努力下，王珺終於下了賜婚的聖旨。接下來的時間，對劉雨兒來說也算喜事不斷，先是王鑠大婚，緊接着就是劉朝濟成親，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兩對夫妻又相繼傳來喜訊，王鑠心中歡喜不迭，王珺也是心情大好。

可這一年，大齊卻不是很太平，先是淮河泛濫，后是東州等地大旱，朝廷雖然極力賑災，大批難民還是湧進了京城。王鑠見狀，立即籌集了一批糧食在京城施粥。

這一天，王鑠匆匆地找到劉雨兒，急切地說：「傅母，不好了，京城裏不知何時多了無數的災民？幾個粥鋪都要失控了。」

劉雨兒不慌不忙地說：「別慌，坐下慢慢說。」

王鑠坐下喝了一口茶說道：「傅母，今日粥鋪突然就來了很多災民，他們似乎看出我們的糧食不多，就開始哄搶，幸好八表舅的人及時趕到。只是現在無法施粥了，災民在城中沒有糧食，只怕要出事。」

劉雨兒問：「你確定那些人都是災民？」

「肯定有人不是，可是那麼多人，我們也無法分辨。」

坐在一邊的魯月兒思索了一會兒，起身開口說：「姑母，四王爺，災民逃荒到京城，早已經飢餓難耐，我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雨兒道：「月兒，吾都說過了，在我這裏不必如此拘束，有主意只管講。」

王鑠也說：「表嫂請說。」

「事急從權，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請四王爺讓人找些塵土，當着災民的面撒進粥里，就先讓災民吃這帶土的粥吧！」

王鑠猶豫地說：「這，這樣做，只怕不妥？」

劉雨兒點頭道：「鑠兒，這只是權宜之計，你表嫂說的沒有錯，事急從權。先讓災民果腹再說其他。快去，記住再準備一些饅頭，凡事喝粥的百姓，每人再發一個饅頭。」

王鑠連忙去了。

傍晚，王鑠高興地走進祥雲閣，見了劉雨兒笑道：「傅母，表嫂的主意果然好，那幾盆灰一撒，災民就少了一大半。」

劉雨兒微笑着問：「有沒有災民罵娘？」

「開始自然是有的，可等他們拿到饅頭，就只有感激的了。傅母，您真英明。」

劉雨兒嘆息道：「鑠兒，百姓餓的時候，連土都吃，又怎麼會嫌棄這帶土的米粥？天下的百姓苦呀，終年勞碌，卻抵抗不了一次天災。」

王鑠氣憤地說：「傅母，這分明是有些地方官吏不作為。明明朝廷在各處設了糧倉存儲粟米，可是他們卻遲遲不肯放糧，更不肯開啟糧倉救助逃荒而來的百姓。實在是可惡！」

劉雨兒道：「鑠兒，這些官吏是怕擔責。百姓勉強過得下去時，地方官吏擔心被問責，拚命隱瞞災情。等事情瞞不住了，他們又不想擔私開糧倉的罪名，才想起向朝廷上摺子。等朝廷的摺子批複下來，百姓已經出來逃荒了。難民經過的地方，那些官吏的反應肯定更慢。」

「傅母，難道就沒有辦法嗎？」

「難，這些糧庫是大齊的保障，輕易不能動。若是鼓勵官吏開倉放糧，有人中飽私囊，謊報災情，就得不償失了。」

王鑠道：「傅母，若是能救助百姓，就讓他們貪一些糧食又有何妨？」

「鑠兒，話不能這麼說。這些糧食也是百姓的血汗，若是輕易開了口子，糧食大批流失，到了真正飢荒時，朝廷該如何處理？再有，地方官吏以填補糧倉為名，橫徵暴斂、中飽私囊，受苦的還是百姓。唉，這些年，你父皇勵精圖治，朝廷四處開荒，可若是吏治跟不上，大齊的繁榮終究不能長久。」

「傅母對大齊吏治可有想法？」

劉雨兒微笑道：「鑠兒，這些你該向你舅舅多多請教。」

王鑠起身道：「是，鑠兒告退。」

錢小通聽王鑠複述了劉雨兒的話，心中大喜，他在官場經營多年，自然知道長公主說出這番話，就代表她已經開始全心全意支持外甥奪嫡了，有了長公主的支持，就有了表弟們的支持，外甥的母親是貴妃，身份本就比那兩位皇子尊貴，只要王鑠不出大錯，奪嫡之事已成定局。他對劉雨兒「不爭就是爭」的提議也十分贊同，一再囑咐王鑠要低調行事。王鑠也深知這個道理，現在表舅們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自己委實不用爭什麼，只要防著兩個哥哥對自己下黑手就行。

隨着王鑠一天天長大，他的賢名也漸漸被百姓和讀書人傳頌，王珺也開始讓他幫忙處理朝務，兩位皇子終於感覺到這位小弟弟的威脅。當他們想向自己的親弟弟下手時，卻發現即使沒有劉家兄弟相護，王鑠也不是他們能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