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回家

第二百一十八章 回家

在車裏看着雨水掛滿車窗,從最開始的模糊到後來的逐漸清晰。像是開在比彼岸的花,朦朧中帶有幾點清晰,象著着生,也描繪著死。無數人從它身邊走過,只一眼便已確定是無論怎樣都得不到的果實。彼岸花雖然沒有果實,但時間終究會賦予它。只是這其中的含義只有花懂,路過的人就那樣路過了。

秋雨如同秋雨般在一個午後的驕陽之下蒸發不見,石頭並沒有因為秋雨的離開而消沉,或許在他年幼的心裏中還不曾對鬼怪有任何概念,當然這也是方凡所希望的,即便過程再怎麼美好,但對石頭幼小的心靈而言也是殘忍無比。方凡決定將這個事實永遠埋在心裏的最深處,將它與魘放在一起,隨着時間漸漸淡化成人畜無害的故事。

胡來也遵守了他的諾言,對石頭視同己出,除了寵愛外還有嚴厲的管教,他不想石頭走上他的老路。對於這一點整個春味酒吧的人都舉雙手贊同。看着方凡對石頭這麼好,月涵心中難免有些失落,畢竟好久都沒有見過念一了。

「方凡,我想回落雲鎮去看看念一和爸媽。」

方凡沉吟片刻說道。

「也好,回去休整一下。」

不管什麼時候,也不管在哪永遠少不了章澤的身影,也不知道這傢伙的耳朵是用什麼做的,方凡和月涵的話被他聽的一清二楚。

「你們要去哪?帶我一個唄。」

方凡笑罵道。

「你的耳朵是特製的嗎?這你也能聽到。想去也可以,但必須把婉璃帶上。」

聞聽此言,章澤愁眉苦臉的問道。

「為什麼啊?我們一起去就行,婉璃還有她的事要忙呢。」

話音剛落,章澤突然一下就飛了出去,身後的婉璃表情陰冷的看着他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

章澤一股腦的從地上站起來說道。

「沒有啊,我什麼都沒說呀。我正在悄悄計劃着我們的旅行。」

方凡和雨涵都鄙夷的看着章澤,他此時賤兮兮的樣子像極了滿清末期洋人的走狗。章澤貼到婉璃身邊問道。

「親愛的,你想去哪裏玩啊?我帶你去啊。」

「滾滾滾,只要沒有你的地方哪都可以。」

兩人向遠處走遠,看樣子章澤沒幾個小時是哄不好婉璃了。方凡和月涵都在笑,這時林語走了過來,對方凡說道。

「方凡,我有件事求你。」

方凡一陣狐疑,林語有事向來都是求助勁秋的,今天怎麼跑來求助他了?方凡問道。

「什麼求不求的,有什麼事儘管說就好。」

林語點點頭說道。

「剛剛聽你們聊天,你好像打算回老家,所以我可不可以和你們一起回去?」

「你在那裏有認識的人嗎?」

「那倒沒有,只是我聽說你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懂的也很多,所以我想向他打聽打聽真言僧的事。說不準還能了解我的身世。」

方凡下意識的在心裏問候了一下章澤,一定是章澤告訴林語說方凡的父親什麼都懂,所以林語才會來求助方凡。方凡沉吟片刻,說道。

「帶你去也可以,但我不保證我爸就一定知道。」

「謝謝你,方凡。」

勁秋像個幽靈一樣飄到方凡身後,低聲問道。

「你們要去哪?」

方凡突然全身一激靈打了個寒戰,緊接着回頭看見勁秋面色灰沉的看着自己。

「神經病啊?差點被你嚇死。」

勁秋眼神一轉,說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們是不是打算背着我私奔。」

「呸,別在這胡說八道的。我們就是回老家去看看而已。」

話音剛落,勁秋扯著嗓子喊道。

「謝心,收拾東西我們要去旅遊了。」

方凡頭上拉下三道黑線,然後拍了拍勁秋後背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要帶你們一起去了?」

誰知此話一出口勁秋突然一臉委屈之色,說道。

「所以愛會消失的,對嗎?」

方凡的表情就像是地鐵里看手機的老頭一樣,充滿了嫌棄和難以置信。他無法想想之前那麼一本正經的勁秋怎麼突然變得像章澤一樣無賴,看來以後不能再讓他和章澤接觸的太頻繁。

「行行行,別在這膈應我,要去就趕緊收拾東西去,明天就出發。」

勁秋當即嬉皮笑臉的跑去收拾東西,方凡看着他宛如神經病的背影,然後再看看月涵。月涵笑着說道。

「人多熱鬧嘛。」

次日天明,方凡等人一起想落雲鎮出發,一路上章澤和幾個女的一直在嘰嘰喳喳的聊天,那感覺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樣。勁秋和林語都沒怎麼說話,一個閉目養神,一個靜靜地看着車窗外面。方凡開着車斜眼看見發獃的林語,然後遞給他一支煙。林語謝絕道。

「我不會。」

「怎麼樣?接觸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后還習慣嗎?」

方凡邊說邊在身上摸索打火機,那做派就像是個跑了多年的大車司機。林語又將視線挪向窗外,然後淡淡的說道。

「還好吧。之前也聽說過關於鬼怪的事,只是見到的時候還是有不小的衝擊力。」

方凡終於在儀錶台上一堆票據下面找到了一個打火機,咔噠咔噠幾聲才點着,隨即深吸一口煙滿足的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我們都是那樣一步步過來的。章澤之前膽子別提多小了。我們第一次去別墅辦案,一顆假的人頭都差點把他的魂嚇丟了。」

林語淡淡一笑,說道。

「我不是怕,只是感覺這些東西很骯髒,特別想將其凈化乾淨。」

聞聽此言,方凡低聲嘀咕一句。

「難道這就是真言僧的獨特之處嗎?」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勁秋突然問道。

「我們還有多久才到啊?」

「大約還得四五個小時。」

「拉倒吧,我先上個廁所。」

方凡他們一路從市區開向落雲鎮,沒有走高速路,走的是省道。原因就是他們不想太着急趕路,既然是旅遊,那邊走邊玩享受自然風光帶來的恬靜才是最美好的,但沒想到一路上耽擱有點太久了,臨近中午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此時他們在大山深處,方凡將車停靠在路邊,勁秋下車去方便。月涵她們幾個女生下車去找好看的景色當背景,然後用相機瘋狂輸出。章澤則被抓去充當臨時攝影師,估計是照片的效果不理想,他此時正在被婉璃嚴厲的說教。

林語看着遠處霧中的大山,深吸一口氣然後長長的呼出,四肢也隨着這股令人心曠神怡的新鮮空氣舒展開來。有那麼一瞬間林語希望可以一輩子和心愛的人待在這裏哪都不去,也不用為任何事煩惱。

「想什麼呢?」

林語回頭看見骨女正在看他,嘴角微微上揚,雙手背後的樣子顯得格外乖巧。林語摟住骨女的肩膀,柔聲說道。

「什麼都沒想。」

「我不信,你是不在想別的小姐姐?」

林語笑了笑,說道。

「對啊。我在想一個全天下最招人喜歡的小姐姐,而且上天也對我十分眷顧,它把這個小姐姐就放在了我身旁。」

骨女笑着在林語胳膊上掐了一把,說道。

「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油腔滑調了?」

林語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正在手舞足蹈的章澤,他對着骨女笑了笑。沉吟片刻后,說道。

「我這次想去搞清楚有關真言僧的事,興許還能了解到一些有關我身世的真相。如果我的身世...」

林語還沒說完,骨女就抬手擋在他嘴上,說道。

「那些腐朽的過往並不會影響現在的我們,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事,你還是林語,就算你的身份變成了真言僧,你也還是林語。唯獨你是林語這一點不會有任何變化。」

說罷,骨女依偎在林語懷中。就在此時突然傳出一陣破空聲,像是氣炮的響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個聲音吸引過去。

「老方,發生什麼事了?」

方凡記得聲音傳出來的方向是剛剛勁秋去方便的方向,此時的怪聲,難不成是勁秋出事了?

「所有人都上車,章澤和我去看看。」

說罷,方凡和章澤順着勁秋的方向找過去。

「勁秋上個廁所也能鬧出這麼大動靜啊?」

「別廢話,還說不準是什麼,我可一點都不希望剛剛的聲音是勁秋髮出來的。」

兩人越走越遠,沒一會他們在一片空草地上看見昏倒的勁秋,章澤拿出隨身水壺潑在勁秋臉上,他馬上就醒了過來,慌張的看着方凡和章澤。方凡問道。

「勁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勁秋看清是方凡和章澤后,才稍微平靜下來,說道。

「我剛剛聽到樹林中有奇怪的聲音,於是就追過來看看。誰知追到這裏后發現什麼都沒有,當我正準備回去找你們的時候,地面突然像個氣球一樣爆開了。」

說罷,方凡和章澤看向地面上那個小坑,雖然不深,但半徑範圍卻很大。章澤又檢查一遍后說道。

「什麼都沒有,找不到任何導致爆炸的裝置。」

方凡聽后沉吟片刻,問道。

「你怎麼會昏倒呢?」

我好像是被石頭打中頭才昏倒的,方凡檢查了一下勁秋的頭,發現他頭上的確有個大包,而且在附近也找到了那塊石頭。只是這塊石頭有點不一樣,並非是普通的石頭,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一行字,方凡左右端詳幾遍也沒認出來是什麼字。章澤看了看說道。

「拿回去讓林語看看吧。」

三人轉身向回走,就在他們離開的一剎那,草叢再次抖動幾下后就又恢復了平靜。

回到車上后章澤把石頭拿給林語看,片刻之後,他說道。

「這上面的意思是『天選之人』。」

章澤反問道。

「天選之人?指的是誰啊?」

「這就不知道了。」

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方凡發動車子繼續向落雲鎮走,他此時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味,但他不能聲張。一來是不能打草驚蛇,二來就是會另周圍人陷入緊張。

「天色不早了,接下來就不會停車了,我們要在天黑前趕到落雲鎮。」

話音剛落,車上傳來一陣抱怨聲,章澤一個勁兒的覺得不盡興,方凡真懷疑這小子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可以大到這種程度。幾個小時后,車子終於停在了落雲鎮鎮口。方昊天夫婦一早就在鎮口等着他們,念一和白兒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當看見車子進來的那一刻,兩個孩子高興的手舞足蹈。一下車月涵就向念一跑了過去,說道。

「想媽媽了嗎?」

念一懂事的點點頭,說道。

「想了,念一每天都可乖了,好好上學,幫爺爺奶奶幹活。」

月涵在念一額頭上親了一下,隨後她又看看念一身旁的白兒。白兒和月涵的關係一般,他在人群中尋找著章澤的身影,當看見提着大包小包的章澤時,快步向他跑了過去,然後飛身躍起趴在他後背上。

「哎呀。」

章澤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然後說道。

「一段時間沒見,你小子又壯實了啊。」

一陣寒暄過後,眾人隨方昊天夫婦回了家。簡單的晚飯,簡單的生活,這就是他們所有人都渴望的,但卻一直都還未真正擁有過。方昊天簡單安排了一下住宿問題,隨後向方凡問道。

「凡兒,你們待幾天啊?」

「大概兩三天就回去了。」

方昊天眼中閃過一絲失落,然後隨口,說道。

「哦...哦,行。」

月涵扯了下方凡的胳膊,緊接着瞪了他一眼,然後對方昊天說道。

「爸,我們想多住些日子。」

聞聽此言,方昊天喜笑顏開的說道。

「行行行,沒問題。家裏好久沒這麼熱鬧了,我這就讓他媽去準備明天的吃的。你們想吃什麼,都提前告訴我啊。」

方昊天此時更像是個地地道道的樸實農民,和年輕時的所作所為一點都不搭邊。他邊說,邊向外走。突然有人喊住他,說道。

「叔叔。」

方昊天應聲回頭,看見一個帶着眼睛,長相清秀的男人在喊他。方昊天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語,問道。

「小夥子,是你叫我嗎?」

林語點點頭,說道。

「您好,我是方凡的朋友。我有些事想請教您。」

方昊天看看方凡,方凡對他點點頭。方昊天接着說道。

「你想問什麼啊?我就是個普通農民,太高深的事我可不懂啊。」

林語笑了笑,說道。

「這件事您一定知道。」

方昊天狐疑的看看林語,說道。

「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事?」

「您知道真言僧嗎?」

聞聽此言,方昊天帶起胸前的老花鏡又重新打量一邊林語,隨即倒吸一口涼氣,指著林語說道。

「你走,你趕緊走,我們家不歡迎你。」

所有人都被方昊天突然改變的態度嚇了一跳,骨女當即跑到林語身邊,挽著林語的手臂看着此時有些失控的方昊天。林語更是一臉吃驚,他沒想到方昊天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本就對自己百般懷疑的林語,又經他這樣大驚小怪的表現,林語此時更加斷定自己就和一顆掃把星沒什麼區別。

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當時林語的養父被皮匠害死時告訴了林語並不是他們親生的,而且林語的親生父母還下落不明。從那一刻開始林語就覺得自己是給身旁人帶去不幸的掃把星。所以他急於搞清自己的身世,不僅可以讓九泉之下的養父瞑目,也可以將自己快點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方凡見狀當即在場面徹底失控之前將父親拉回主屋,一進屋父親坐在木椅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就好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很恐怖的事一樣。方凡問道。

「您為什麼剛剛對林語那個態度啊?」

「不管怎麼樣,你讓他趕緊從我們家離開就對了。」

「到底為什麼啊?您要不說個原因,我不能趕人家走。」

方昊天長嘆一聲,說道。

「這就是我方家的劫數嗎?」

「爸,您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我越來越聽不懂了。」

方昊天把煙斗點燃了,猛嘬幾口后說道。

「這個孩子是不是真言僧?」

方凡點點頭說道。

「是啊。怎麼了?」

「還怎麼了,你知不知道真言僧與方家血自古是死對頭,你還把他帶家裏來。」

方凡一臉茫然的問道。

「死對頭是什麼意思啊?」

方昊天的雙眼從圓睜眯成了一道縫隙,回憶的手已經將他拉入了過往的泥沼,即便他剛逃了出來,但又被隨之而來的力量席捲其中。方昊天,活了多久,這個秘密就在他心裏積壓了多久。片刻之後,他幽幽的說道。

「方家的血被稱為惡魔的血,魘之所以會如此渴望方家血,還有那些惡人也都如此渴望方家血,就是這個原因。而真言僧的職責就是凈化世間萬物中潛在的邪惡與污穢。真言僧與方家血鬥了千年,可也是千年無果。最後由於真言僧一族的沒落,方家血才得以保存下來。如今真言僧再現,那就是還要延續千年之前的鬥爭。」

方凡輕咳一聲,說道。

「爸,沒那麼誇張吧?是不是您多慮了啊?」

「閉嘴,你一直都是這樣弔兒郎當的樣子,你根本不理解其中的嚴重性。總之這個人必須立刻馬上從落雲鎮消失,否則就不要怪我聯合整個鎮子的人將他趕走,到時候我的手段可就不會太友好了。」

「爸,我朋友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亂來的人...」

方昊天真的生氣了,他指著方凡說道。

「你不聽話是不是?如果你執意這樣,那你就和他一起滾。」

方凡母親在一旁勸說道。

「凡兒,你就聽你爸的話吧。在外面你和他愛怎麼交往都可以,但在落雲鎮這裏所有人都留着方家血,不能因為你一人就將所有人棄之不顧啊。」

話音未落,房門被從外面用力推開。方凡轉頭看去,只見林語站在門口,雙目無神,神情落寞。林語將骨女攔在外面,獨自進屋,說道。

「方凡,我聽到你們的話了,你也不要再逼叔叔阿姨。我這就離開落雲鎮,你的好意我會記住的。」

說罷,林語轉身就走,骨女也跟在他身後。方凡趕緊追了出去,說道。

「兄弟,兄弟。站住,這大晚上的你去哪啊?聽我的,你留下,有什麼事我擋着,明天一早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林語看看方凡,隨後點點頭,說道。

「哥。我聽你的。」

屋中的方昊天看着院中方凡和林語的身影,隨即長嘆一聲,說道。

「凡兒啊凡兒,你永遠都不知道覺醒后的真言僧有多恐怖,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罷,轉身進裏屋在紙上刷刷點點,隨後便熄燈睡了。

夜深的像掉進墨瓶里的白布,不管再怎麼洗,也很難再變白了。所有人都睡了,只有林語還輾轉難眠。他輕輕下床,然後坐在院子裏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是個鈎子,鈎起了林語的惆悵與感傷。他是月亮下的孤兒,也是此時此刻天空下唯一的孤兒。凡是一加上唯一就顯得專屬且獨特,林語就是月亮專屬的孤兒,只有他能享受此時此刻月亮的關懷與愛。林語也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仰望月亮,他在裏面看到了紛飛的蝴蝶,跳躍的海豚。還有一個熟悉的老朋友,是兒時父親帶他看過的小猴。很巧,那隻小猴也是孤兒。

「幹什麼呢?」

林語回頭看見勁秋披了件衣服站在他身後,林語站起身說道。

「局長,你怎麼還沒睡啊?」

「聽見你出來了,我也出來看看。晚上方凡父親的話我們都聽到了,你別往心裏去。」

林語搖搖頭,說道。

「當然,我怎麼會和老人家計較。更何況人家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能這麼想就好。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林語嘆口氣,然後笑了笑說道。

「嗯...回去吧。走一步看一步,總會有機會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謎的。」

勁秋拍了拍林語的肩膀,問道。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事啊?」

「關於你第一次帶回來的活體樣本。那個樣本是不是你親人的?」

林語突然如鯁在喉,他的眼睛迅速避開勁秋的眼神。隨後強忍着哽咽,說道。

「不...不是啊。那只是一隻普通的怨屍的活體樣本。」

勁秋淡淡一笑,說道。

「我知道了。以後有什麼難過的事就直接說出來就好,你已經不是外人。」

說罷,勁秋回了房間。林語的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流了出來,他明明和自己說好要將這件事放在心裏,不讓任何人察覺的。怎麼會突然就暴露了,難道是今晚如鈎的月亮將它從林語的心底鈎了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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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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