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3章 天降大禍
那是春節以後,正月廿三,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這天晚上本來是白手值班,可白天老魏陪着李衛峰老闆來了,白手陪着他倆在工業區轉了轉,又陪着他倆喝酒。
喝酒喝到下午四點多鐘,李衛峰和老魏都喝高了,索性住在白手家。
白手也喝高了,雖然還能走路,但一頭倒在床上后,睡得跟死豬似的。
這一睡不要緊,直睡到晚上八點半。
等拿冷水洗了臉,白手清醒過來,便匆匆忙忙的趕到村部。
好在村部有人守着,童國君在,陳根林也在。
童國君今晚不值班,是白手打電話,讓他來頂替自己。
「國君哥,謝謝了,你快回去吧。」
童國君道:「來都來了,我就留下陪你們兩個了。」
陳根林笑着問,「手,你腦子迴路了沒?」
「沒事,就是多喝了一杯。」白手笑道:「兩個老闆都是酒場高手,跟他們坐在酒桌邊,我算是比較厲害的了。」
說着,白手拿起一件軍大衣穿上。
「你幹嘛去?」童國君問道。
「我得去轉轉啊。」
「你歇著吧,童建設和楊建華各帶一隊,你還不放心?他們一個隊蹲守,一個隊巡邏,應該萬無一失。」
「國君哥,那三條大河都快見底了。再要是有人偷水,咱們就不能洗臉洗腳了。」
陳根林道:「現在別的地方都還好,就是窯頭村。他們快瘋了,大白天都敢過來偷水。」
童國君道:「光明正大過來挑水,咱們可以讓讓。群眾過來要水,咱們也可以給。最可恨的是,他們扒我們的河堤,這個咱們不能忍。」
「那我更得去看看了。」
白手穿着軍大衣,拿着手電筒,還是去了與窯頭村接壤的地方。
九點十分出門,白手不走路,直接穿越田野,只用了十分鐘,就到了民兵埋伏的地方。
民兵連長楊建華跑過來,把白手帶到避風處。
今晚寒風凜冽,氣溫很低,白手和楊建華縮著腦袋,躲在稻草垛邊。
「建華哥,窯頭村也不容易,只要不是扒堤放水的,那些零散人員過來挑水,咱們就不要阻攔了。」
楊建華道:「我們就是這麼做的,我們防的就是他們成群結隊,來扒咱們的河堤。」
白手笑着問道:「那狗日的劉同富有沒有出現?」
「嘿嘿,我們放話了,他要是過來,我們就為你報仇,把他摁泥水裏待三個小時。那傢伙知道咱們說到做到,一直沒敢露面。」
白手捧腹大樂,「狗日的,我看他能躲到什麼時候。」
快十點了。
楊建華催白手回去,「手,你我都留這裏沒用,你還是回去吧。」
也是,白手問道:「建華哥,你行嗎?」
「放心,當兵那會,我受過野外生存訓練,幾天幾夜都沒問題。」
「呵呵,那就這樣,我要不走,好像反而看不起你的樣子。」
白手沿着田野回到了村部。
工業區的領導老張也在,童國君和陳根林還在。
仨人在拿撲克牌「爭上游」。
叫白手來玩,白手不玩,他這輩子幾乎不玩撲克牌。
可白手老打瞌睡,這段時間他缺覺,身體有點抗不住了。
那仨人都催白手回家睡覺。
想想也是,有這仨人在,有事也能處理,少他一個不少。有緣書吧
白手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一點五分。
廠里在加班,白手轉了轉,跟幾個員工開了幾句玩笑,再跟二舅他們聊了一陣。
直到十二點差五分,白手才回屋睡覺。
這一覺睡到天蒙蒙亮。
白手還是被隔壁的丁雅瓊叫醒的。
「小,小白,公安局,公安局的人找你來了。」
白手嚇了一跳,急忙穿衣下床,心道我又沒犯啥事,公安局吃飽了撐的,找我幹什麼?
白手下得樓來,先看到的是老張,和工業區警務區的兩個警察。
「老張,怎麼回事啊?」白手問道。
老張一臉的嚴肅,不接白手的話,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
走到院子裏,白手看到院門外的路上,停著兩輛三輪摩托車。
五個警察,兩個坐在車上,三個站在車邊。
其中一個,手裏還拿着鋥光瓦亮的手銬。
看熱鬧的人不少,自家廠里的人在院子裏,村裏的人站在院外的路上。
白手有點懵。
「老張,你狗日的,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白手的吼聲,似乎提醒了老張。
老張讓白手原地不動,自己先出門,和為首的那個警察小聲嘀咕起來。
最後,那為首的警察點了點頭,似乎聽從了老張的意見。
拿手銬的警察也收起了手銬。
後來白手才知道,警察本來要給他帶上手銬,直接帶到縣公安局去。
但白手有一個特別的身份,他春節前剛剛被補選為縣人大代表,這個身份幫了他的忙。
非經相關程序,縣人大代表不得隨意被逮捕或刑事拘留,除非當場犯罪被抓。
老張回頭沖着白手喊道:「去村部說話。」
白手走着來到村部。
村部里的場面更加嚇人。
全議室里坐着一堆民兵,足有三十來人,個個模樣狼狽,全是參與了昨晚蹲守和巡邏的那幫人。
會議室外,有七八個警察守着,個個都全副武裝。
支書辦公室,坐着昨晚在村部值班的童國君和陳根林。
主任辦公室,坐着昨晚帶隊蹲守和巡邏的楊建華和童建設。
兩個辦公室的門邊,都站着守衛的警察。
白手被帶到村財務室,單獨關押,門口站兩個警察。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沒人理白手。
白手還有點懵,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通過窗戶,可以看到院子有警察走動。
對面是工業區管委會的辦公區,這邊被關着的人,不時的被帶到那邊去接受詢問。
白手待了兩個多小時,還是沒人來找他,他終於不耐煩了。
還好,老張總算來了。
老張進門關門,掏出兩支煙,一人一支,點上火吸起來。
「老張,別讓我蒙在鼓裏。你說說,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昨天晚上,你們白村的人,與窯頭村的人打了起來。結果你們這邊只有幾個輕傷,而窯頭村那邊,兩死五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