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6章 思念是一種病
李平問白手,「知道咱們省還有一個義烏小商品市場嗎?」
「聽說過。」白手點了點頭。
「咱們羅橋小商品市場歷史悠久,但人家義烏小商品市場,是天時地利人和,就因為有鐵路,發展很快。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咱們羅橋小商品市場的商品,至少有三分之二,是通過義烏小商品市場轉銷全國的。」
白手道:「這麼說來,我的皮箱也應該是這樣的。」
「對,我現在賣你的皮箱,除了零售的,批發的只有三分之一銷往本地。大頭還是銷往義烏小商品市場,我在那裏有五個合作夥伴,其中的三個,在向全國各地銷售你的皮箱。」
白手閉嘴琢磨。
李平是個老實人,疑道:「小白,你不會是想去義烏看看吧?」
白手要是與義烏的商販直接打交道,就等於釜底抽薪,斬斷了李平的財路。
「李平哥,你別誤會。你放心,我沒想去義烏。」
「真的?」李平要確認一下。
白手笑道:「真的。退一萬步講,我就是有這個念頭,我也不敢付諸行動。」
「為什麼?」
白手壞壞道:「你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這話有意思,說的人面不改色心不跳,聽的人反倒不好意思的紅起了臉。
白手知道說錯了話,找個借口,趕緊起身開溜。
白手在羅橋待了兩天,除了採購原料,就是陪倆小傢伙瞎玩。
當然,還有就是讓他的李靜姐高興。
而讓白手高興的,是模擬皮皮箱的銷量不斷增加,已佔到全部銷量的四分之一。
一隻真皮皮箱的利潤,是泡沫皮皮箱的二點五倍,這個帳白手會算。
何玉林他們,春節后已經出門,以模擬皮皮箱為主,他們歸來時,肯定會帶來不少訂單。
白手早做打算,準備先做一批真皮皮箱,先放在家裏,專門等著何玉林他們的訂單。
於是皮箱廠在原有員工數的基礎上,又增招了十二名新工人。
一天生產一百五十隻皮箱,是白手的最低要求。
實際的產量,三十幾個人,如果晚上加班的話,一天能做兩百隻皮箱。
具體的生產過程,已不用白手操心。二舅總管,二弟白當和陸水龍輔助,白手完全可以放心。
原料採購,白手也已熟門熟路,現在只要他打打電話,供應商就會把原料送過來,貨到付款,乾淨利落。
運輸這個環節,早已固定下來,陸路用童國君的拖拉機,水路用童七叔的機動船。
白手與供應商們約定,運輸要首先找他們,他們的簽字可以代表他的意思。
皮箱的運輸,白手也基本上交給了童國君和童七叔,白手非常信任他們,有時候自己不去,把收款的任務也交給了他們。
白手自己有事可做,現在他喜歡上讀書,還有練武,他的生活豐富多彩。
只是晚上的時候,白手也會想念丁老師、柳老師和方玉蘭。
柳老師在新加坡,給白手來過一個電報和兩封信,信里還有幾張照片。
信里說,要白手記住她,否則回國時,她會找他算帳。
白手珍藏電報和信,但不知道柳老師要算的是什麼帳。
方玉蘭給白手打過一個電話,說她住在娘家,肚子裏的二胎,可能要在農曆七八月出生。
方玉蘭還說,這個孩子生下來后,一定要白手給起個名字。
白手不以為然,你和童九陽的孩子,我湊什麼熱鬧,讓我給起名字,童九陽能同意才怪。
丁老師人在上海,一直在照顧因腦溢血而中風的蕭老太太。雲南
蕭老太太還在住院,但恢復良好,腦子已經清醒。
丁老師每隔一個星期,給白手打一次電話,除了通報蕭老太太的情況,主要是訴說她對白手的思念之情。
白手也只是想想而已,聽得見卻看不見,想得最厲害也沒有用。
思念是一種病。
倒是有一件事,把白手給刺激到了。
陸水龍定親了。
農村人結婚早,定親更早。
以前,十五六歲或十六七歲的男孩,只要條件過得去,媒人就會主動上門。
現在,有稍稍的進步,但從十七八歲開始,給男孩定親是基本標準。
早定親說明家庭條件不錯,在農村就是榮耀。
陸水龍這幾年跟着白手,早就是一個萬元戶。舊房子變成新房子,有自行車有手錶甚有了電視機,放在整個白村,家庭條件杠杠的。
農村人追求的最高目標是什麼?就是娶妻生子。
陸水龍與白手同齡,也已年滿十九,當然到了定親的年齡。
女朋友也是現成的,就是正在白手皮箱廠上班的周小英。
定親酒辦了三桌,熱熱鬧鬧,白手還出錢,為好朋友定親放了三個晚上的露天電影。
小定的彩禮,除了金銀手飾,還有不少其他禮物和兩百塊現金。
這個標準,在白村能排進前十。
女方周小英來自龍嶴鄉山區,生活條件遠遠不如白村,這麼厚重的彩禮,比龍嶴鄉那邊一個家庭三年的純收入還多。
白家去喝定親酒的是白手和白當倆兄弟。
小定時男方的酒宴安排在中午。
吃完定親酒,白手和白當一起回家。
「大哥,我十七歲了,我也該定親了。」
「呵呵……你小子也思春了。」
白當的女朋友馬小鳳,也一直在白手的皮箱廠上班,比白當還大一歲。
「大哥,真的,你是咱家的領導,我現在算是向你打了申請報告。」
白手笑道:「沒問題,沒問題,走路乘早涼,娶妻要趁早嘛。」
「大哥,謝謝你啊。」
「別急,這事得咱媽同意。」
「哎,咱媽說了,咱家的大事小情,從此以後都由你說了算。」
「臭小子,你懂個屁。咱媽是咱家唯一的長輩,有的事情,必須先取得長輩的同意。」
白當點着頭道:「有道理。大哥,咱這就跟咱媽說去。」
「呵呵……你個急屁鬼。」
母親正在屋裏忙着,幫別人量裁衣服。
正好,二舅媽也在,白當的女朋友馬小鳳也在。
白當藉著酒勁,大大咧咧道:「媽,我要和小鳳定親。」
二舅媽笑了,馬小鳳害羞了。
不料母親道:「當,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