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凜冬五 希望

第5章 凜冬五 希望

而就在這時,合歡扇那涌動的絲紋上慢慢升起一絲絲的白煙,凝聚纏繞在扇子的四周,使它漸漸地從白岫的手中漂浮起來,停留在半空中。

白岫和少真對視一眼,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按理來說,若是白岫不在扇子上凝氣,它是不會如此才對。

也不等她多想,那扇子四周的白煙又重新飄散再重聚,漸漸地化出一封書信的樣子;而隨着最後一絲白煙鑽進書信之中時,書信便和合歡扇重新掉落回白岫的懷中。

合歡扇上流動的痕迹早已消失,恢復了本來的樣貌;白岫拿起那封書信簡單的看了一眼,這不過是普通的信封,而上面也僅僅只是寫了她的名字。她狐疑地打開信封,裏面除了一張信紙以外,還有一顆血紅色的珠子,「這是什麼?」

她展開信紙,想要在裏面找尋答案,可裏面僅僅只有一行字:血靈療傷,護體,待魂歸。

血靈療傷?

她拿起那顆紅色的珠子,放在手中輕輕磨蹭,不一會便有絲絲紅暈從那珠子中散發出來。

護體,待魂歸......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等少真開口詢問便從貴妃椅上下來,匆忙地跑到房門口,奪門而去。

少真見她面色突變,又這般橫衝直撞地沖了出去,心中一緊,也連忙跟了上去。

白岫快步來到閣樓,走到裏間推開左邊牆上的木門,在門口緩了緩心神之後,抬腳便往裏面走。

房間里雖然到處都掛了些許燭燈,可她卻沒有要把它們點亮的想法,漆黑的屋子裏唯有四角分別點着的四盞長明燈散發出幽幽的光線,不過這光並不足以把房間點亮,只能讓人勉強視物罷了。

屋子最裏頭靠左側牆面邊擺放着一張香樟木榻,微微飄散出些許木頭的香氣;而木榻上的几案面上則是擺放着一把玄鐵小刀。

那刀的尾部並無刀把,刀身如同細長的柳葉一般,薄如紙片,從中間往兩側稍稍有些許彎折;刀刃鋒利無比,卻只打磨到刀身的中部;小刀從刀尖至刀尾筆直鑄著一道深深的凹槽,上面隱隱有些擦不掉的血跡,而這把柳葉小刀,正是白岫用來取血的利器。

小刀一側擺放着一個巴掌大小的金邊玉碗,這是她用來盛放血的容器,雖說每次她都把它擦乾淨了,可這時間一長,那玉碗還是沾染上了血氣,從原本的青白色到如今變成了青紅相接的顏色。

木榻之前擺着一張碩大的玉床,那玉床散發出些許寒氣,宛若一塊千年寒冰;而玉床上躺着的,正是少真的軀體。

他安安靜靜地躺在寒玉床之上,烏黑的頭髮披散開來,雙目緊緊地閉着,臉上雖然沒有一絲血氣,但卻是一副安然的樣子,宛如熟睡一般。

少真的魂魄在外面如同常人一般生活,可屋子裏頭的他卻是毫無生氣。每每白岫有什麼心事卻不能讓少真知道之時,她便會來到這個房間里,對着他的軀體訴說心中所想。床上的他雖然不能給她帶來回應,但卻能讓她平靜下來,不用再因為事情憋在心中而感到苦悶。

只是現在,白岫並不打算和寒玉床上的少真談自己的心事,她拿着血靈站在寒玉床的一邊,反覆回想那封信上的內容。

血靈是個稀罕物件,若是讓正常人吞下血靈,那個人便會全身血脈逆流而亡,可若是讓死者服下,卻能讓死者全身停止流動的血液再次流動起來,讓那副毫無生氣的軀體變得像常人一般,身上若是有傷口也能自然而然地痊癒,恢復成最初的樣子。

少真身上觸目驚心的致命傷口猶在,只是一直以來白岫所認為的是只要他能活過來,他身上的傷口便會自然而然痊癒;可如今一經那書信的提醒,她倒是有了一個想法。

若是先用血靈治好少真身上的傷口,再把鳳凰砂置入他的體內成為他的內丹,最後她再往他身體里源源不斷地注入靈氣,這樣的話是否就可以讓少真的魂魄重新回到身體裏面去了?

「岫兒。」少真追了上來,見白岫拿着血靈興奮不已,心裏的擔心卻沒有絲毫放下:「這是怎麼了?」

「少真,我想到該如何讓你活過來了。」

白岫興奮地告訴了他自己的想法,正當她以為他會如同自己一般高興時,他卻沉着臉說道:「不可能。」

聞言,白岫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為何?」

「鳳凰砂確實可以作為一個人的內丹,但前提是,那是一個活人,而不是像我一樣......」少真扭過頭,看着寒玉床上臉色蒼白的自己,心中嘆了一口氣,「......是個死人。」

一句簡單的話徹底擊碎了白岫的希望。她忘了,任何東西都是有雙面性的,鳳凰砂也不例外。

正如他所言,鳳凰砂是上古神鳳族人的內丹,若是置於常人體內確實是可以變成那個人的內丹,可若是放在一個死人的體內,卻只會吸干那副軀體的血,讓軀體成為一具脆弱的乾屍。

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少真的軀體無疑會變成一具乾屍,那麼即便讓她找到了可以讓少真還魂的術法也無濟於事了。

「是我太着急了。」

少真心中不忍,上前把她擁入懷抱之中,輕撫着她的後背,安慰道:「一切自有定數,既然合歡扇能找回來,我相信這件事也很快會有眉目的。」

「嗯。」白岫在他懷中悶悶地應了一聲。

不過,雖然這樣的方法不可行,但血靈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也確實可以讓少真軀體上的傷口好起來。

她脫離開少真的懷抱,轉身把手中的血靈放進了寒玉床上那副軀體的嘴裏,「雖說現在還不能成功,但是我現在至少能還你一副完整的軀體。」

少真輕聲道:「謝謝。」

白岫回過頭來朝少真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你我之間無需言謝。」

血靈要修復那可怕的傷口不是短時間就能奏效的,少真不願讓白岫長久呆在這漆黑的屋子裏,待看見血靈化進自己的血脈之中逐漸開始起作用后,便牽起白岫的手往回走。

此時她雖然還是有些失魂落魄,但也漸漸地恢復了些許平靜。她忽然想到,這些東西究竟是誰放在合歡扇裏面的,又會是誰把合歡扇交給了寄奴的祖父?

她疑惑道:「這件事有些古怪。」

少真倒是淡然:「像是早有預謀。」

白岫點點頭:「確實如此,不然的話,做這件事的人為何不直接現身,反而要如此大費周章呢?我總有預感,接下來還會有相似的事情發生。」

「既然如此,我們等著便是。」少真與她有同樣的想法,只是如今除了那一封可疑的信件之外他們沒有任何的線索,可以說就算他們想查也根本無從查起。

為了讓白岫不在這上面想太多,他立馬轉移了話題:「寄奴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聽到寄奴的名字時,白岫的心思總算是被拉了回來。

她也明白這件事情急不來,眼下還有更需要解決的事情在等着她,於是說道:「柳家人平日裏表現出來的樣子確實不像這般的荒唐,可這也只是表面上所見。這人啊往往最難猜測的便是人心,我雖然接觸過柳家的人,但背地裏他們是什麼樣子的我還真不清楚。」

這件事看來得從長計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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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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