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入夢三十八 三個月後

第119章 入夢三十八 三個月後

孫夫人送來的東西打眼一看似乎並不值錢,可細想想背後的含義卻能知道他們是用了心的,沒有馬虎應付。

少真仔細研究了那銅鈴上的紋理,而後對唐印說道:「你可以跪下來衝天叫爺爺了。」

唐印:「......」

元青:「......」

唐印莫名奇妙道:「憑什麼!?」

少真氣定神閑地說道:「是你說的,如果上天賜給我們一件越峰求之不得的東西,你就朝天磕頭叫它爺爺的。」

元青被他說的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少爺,這不就是個破鈴鐺嗎?為什麼梧桐洞中的那位就求之不得了?」

唐印一把搶過那盒子,仔細查看后才明白少真話中的含義。

他解釋道:「這個鈴鐺對我們而言確實無用,可是對上古神鳳族來講卻是很重要的一件東西。神鳳族人好戰,身死之後靈魂安歇不下來,需要後人拿着族中的安魂鈴施咒才能安息。而這就是那個安魂鈴。」

看來這回,他真的要當老天的孫子了。

少真補充道:「當年神鳳族人遭遇天災,族中所有的事物皆毀於一旦,而原本數量不多的安魂鈴也就只剩下兩三個。多年來,越峰找遍天地萬物都沒能找到其中之一,族人的魂魄得不到安息,即便他重新建立起了現在的鳳族,他的內心也始終得不到安寧。所以這東西對他而言,便是求之不得的寶貝。」

元青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如此。」

「這就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老天,這一聲爺爺,值。」

......

距離少真離開已經足足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以來,少真每走到一個地方總是喜歡跑到山上去住上一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在白岫的宅子裏待習慣了,竟喜歡上了夜晚山林里的微風,每當微風拂面時他總能睡得特別香。

這一日,他來到桐城附近的一個小村落里,眼看着天快要黑了,上山的路還很遠,便打算在這個村落里找個地方歇腳。

他來到驛站里,要了一間房之後便點了些酒菜在大廳上吃起來,邊吃邊聽着來往的人聊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唉,你們聽說了嗎?前些日子邕城腳下的蒼雲城鬧了場災病,好多人都死了呢,那些沒死的也都紛紛逃難出來了。」

「這事我知道,那場災病來的很是奇怪,邕城裏的郎中醫師全都上了,可他們卻都束手無策。好多城裏的人怕自己會被連累死都四處逃散走了,有些人還逃到咱們村裏來了,我就是從他們嘴裏得知此事的。」

「唉你們說,會不會是那蒼雲城裏的人招惹了那些東西才會如此的?」

「不能吧,要說對那些東西最沒有敵意的就是蒼雲城的老百姓了,我聽說那裏面的人就算看見了也不會對他們做些什麼,最多就是離得遠一點,可沒有像我們這樣喊打喊殺的。」

「要我說啊,就是他們對那些東西太好了,那些東西看見他們好欺負,就開始造孽了。」

「我就說嘛,那些東西遲早會害死大家的,該通通剿滅乾淨才是!」

「對對對!」

少真望向說話的那一桌人身上,見他們都是鄉野村夫的打扮便知道在他們的內心之中已經恨極了「那些東西」。

當年他隻身出來闖蕩之時,一開始受了周遭人的影響也是如此,可時間一長,接觸的越多他越是發現那些人其實與自己沒有什麼區別,而且大部分人家都很善良友好,並沒有像別人傳的那樣。

可是像他這般到處遊歷的人畢竟還是少數,當一個人的想法根深蒂固之時,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講,都不會因此而改變。

酒足飯飽后,他回到房間里,放下身上的包裹便坐到了桌旁。

他伸手在包裹里掏了掏,拿出一本微微泛黃的書籍,就著燭光認真地看了起來。

三個月前他說要走,白岫怕他在路上煩悶,便跑到書房裏好一頓找,搬出了一大摞書擺到了他的面前,說是給他帶上路的。

他苦惱地說道:「這太多了。」

白岫道:「這不多不多,你如果每日都看的話很快就會看完了。」

說着說着,她似乎還想繼續回書房給他搬來更多的書籍,他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拉住了她,說道:「真的夠了。」

誰知白岫被他這麼一拉,忽然就不高興了起來,喃喃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給你找麻煩?」

「沒有,我只是覺得書太多不方便拿罷了。你給我挑的那一摞裏面我帶上幾本厚一點的便可,我看書看得慢,幾本就夠我看很久了。」少真看着她那泛紅的臉頰,又無奈又好笑。

整整五壇好酒,她一口一口地喝進去了三壇,眼下怕是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才會這麼賣力地給他找書。

只是他的話對她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她仍然低着頭愁眉苦臉的樣子,委屈巴巴地對他說:「你只帶幾本,你就不怕那些書給你帶來麻煩了,那你在看完那幾本書之後就不會打算把書還給我了。」

少真以為她是怕他只帶走幾本書後不會還回來,正想和她解釋自己會託人把書送回來時,卻又聽她接着說道:「如果你不打算把書還給我,那你就不會回來了。這樣的話我就見不到你了。」

少真一愣,頓時把那解釋的話語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裏。

她不是害怕自己拿了書之後不還,而是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才會想着讓他帶多一點書,好讓自己有朝一日厭惡了書的麻煩,跑回來還給她,和她見上一面。

知曉了她的想法之後,他那顆平靜的心忽然躁動起來,拉着她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了許多。

「嘶,疼,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別掐我呀。」酒醉之後的白岫不太清醒,對疼痛的承受能力也大大地降低了,她邊說邊掰開少真抓着自己的手,彷彿那手快要把她掐斷了似得。

少真的心神被她的喊疼聲叫回了大半,連忙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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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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