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凜冬十 偶遇

第10章 凜冬十 偶遇

柳夫人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可不相信他說的話:「你這還叫沒事呢,自從你歸家以來哪一天是正常過的。」

是嗎?

可他怎麼記得寄奴還在的時候他並不是這樣的。

陣陣無奈湧上心頭,他卻只能忍着說道:「娘我有些累了,我先回房了。午飯時不必叫我。」

話音落下,也不管柳夫人作何反應,便徑直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柳夫人瞧著自己兒子這副模樣,不由嘆了一口氣:「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想當年柳崢落選執意要離家時她便是極力反對的。

柳家和自己的娘家徐家有的是家業,不管柳崢在這之後是繼承家業還是當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他的生活都能過得極好,可他非要自己闖出一番事業來,攔都攔不住。

她這個當母親的拗不過他,即便心痛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派人在私底下盯着柳崢,一有風吹草動便立刻稟報給她,可是她沒想到,柳崢竟然發現了那些監視自己的人,甚至想了個法子逃脫開她的視線。

在這之後,她想盡辦法要了解柳崢在外的一舉一動,可柳崢除了偶爾的書信之外竟然一點蹤跡都沒被她尋見。

如今,她好不容易盼到柳崢要回來了,她吩咐府中上下要做好準備,卻是沒想到他這一次居然還帶回來一個鄉下姑娘。

「真是造孽啊......」

柳夫人望着他那遠去的身影,自言自語了片刻,才繼續忙活自己手上的活計。

前幾日的大雪來得突然,許多百姓家中雖早已置備了過冬用的物品,卻還是被這場大雪打得猝不及防。

下雪的日子裏百姓們幾乎都躲在家中不願意出門,這幾天難得雪停了,天氣也好了不少,大家便紛紛出門採買物品填補家中所需。

這日天氣正好,雪化了些,太陽也沒那麼晃眼了,白岫便想帶着寄奴去置辦些許衣裳。

還有半個月便是百花節了,四季青要在百花節那天大擺宴席,而那一天也是她計劃實行的好時機,她可不能讓寄奴就這麼出現在眾人面前。

「老闆娘,聽說每年在百花節那天四季青都會推出一款佳釀,不知這佳釀您都是從哪裏尋來的?」

寄奴滿臉好奇地看着她,彷彿從她的臉上能得到答案似得。

白岫倒也不瞞着:「坊間都以為我每年拿出來的酒是我四處收集得來的,可殊不知,四季青里的酒不管是平日裏售賣的,還是百花節上的佳釀,那都是胡索親手釀製的。」

寄奴只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多酒竟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那日我見他一個人搗鼓著許多大缸,便上前與他聊了幾句,他跟我說這酒若是想成為佳品,必須花費心思花費時間用心釀造。我本以為制酒這麼麻煩還得一些人幫着,沒想到全是他一人完成的,真是了不起。」

白岫似笑非笑道:「胡索可不是一般人。」

寄奴思索了片刻,想起那日白岫與她說的話,忽然有些驚訝:「莫非他也不是......」

白岫見她還不能完全習慣這件事,便認真解釋道:「四季青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我不是,少真不是,葉叔不是,元青和胡索更不是了,還有四季青上上下下的夥計,即便是人類,也不是尋常之人。」

其實寄奴這幾日跟四季青的大夥相處下來,多多少少已經感覺到大家與她的不同,也慢慢地接受那些與她不一樣的非人,只是此刻突然提起來讓她的心裏產生了些許波動罷了。

不過這也只是一時的驚訝,很快便被小姑娘內心那股子八卦勁兒給代替了:「那胡索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啊?」

元青與她們出來本打算默默跟在她倆身後當個小跟班,聽到白岫說他也不是一般人,又見寄奴似乎沒有在意到這點,忍不住便要插上兩句。

「你怎麼不問問我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啊?胡索就是個釀酒的糟老頭子,你怎麼對他這麼感興趣?」

白岫見他莫名奇妙地冒出這麼一句話,臉上又是氣呼呼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

這傢伙莫不是吃醋了?

「得了吧你,胡索的父親是出了名的酒鬼,人家釀酒的手藝可是一輩一輩傳下來的,你有什麼本事和人家相比?」

「我......」元青倒是被她的話給噎住了。

白岫說得對,他除了能幫她跑腿以外,確實沒有太大的本事。

你一言我一語之間,寄奴倒是對白岫的話產生了興趣:「酒鬼?」

白岫解釋道:「此酒鬼非彼酒鬼。你可以這麼理解,他們一家都是釀酒奇才。」

這麼一說寄奴倒是有些明白了,難怪胡索的手藝會獲得許多人的賞識,這都是有原因的。

三人嬉笑着在街上逛了許久,寄奴覺得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自在過了,想了想,她倒是很希望以後也能繼續如此。

可現實往往不遂人意,三人在街上好好地走着,寄奴抬頭一看,發現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忽然停下腳步,臉色也沉了下來。

白岫原本還想問她怎麼了,可順着她的目光往前望去,才明白原來是看見了她們。

柳夫人正和柳家的表小姐孫靜在街上談笑着,似乎沒有注意到那幾雙注視着她們的眼睛。

「表哥最近好像總是失魂落魄的,可是遇着什麼事了?」

提起柳崢,孫靜總是忍不住心神蕩漾起來。

柳夫人欣慰道:「靜兒有心了,你表哥最近確實發生了一些事,不過不要緊的,過些時日便好。」

「我見他那樣子實在有些擔心,不過既然舅母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可以稍微安心一些。」

柳夫人見她嬌羞的模樣,倒是明白她的心思。

孫靜從小便跟在柳崢屁股後邊,即便是長大了,每回去到柳府也是第一時間去找柳崢。

小姑娘的心思藏不住,柳夫人倒也任着她去,畢竟她對她也是有想法的。

柳夫人和孫靜談笑風聲地往前走着,卻沒注意到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待幾人碰上面時,柳夫人忽然有些驚訝:「寄奴?」

她有些詫異,柳崢不是說她已經走遠了嗎?怎麼會在這?

寄奴見她滿臉震驚,心頭有一絲難受,「柳夫人,孫小姐。」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似乎怎麼也控制不住。

白岫見她這般,在暗中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似是告訴她,有她在不用怕。

孫靜認清說話的人後,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喲,寄奴呀,怎麼在這遇到你了呢?表哥不是說你已經走了嗎?」

那會當她聽別人說她那離家許久的表哥帶回來一個姑娘,甚至還想與她成親之時,便覺得氣憤不已,甚至在柳家遇見寄奴時她也不願意給她好臉色。

而後來,當她聽說寄奴走了之後心中的鬱悶頓時消散而去,留下的只有滿心歡喜。如今在街上碰面,除了那些許疑惑與驚訝外,更多的還有一絲幸災樂禍。

寄奴蹙起眉頭,正想着要如何回應她時,便感覺到白岫捏了她一把。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四季長情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四季長情
上一章下一章

第10章 凜冬十 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