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必有迴響

還用了她買的領帶夾。

她看過新聞底下的評論，讀者都去搜了他戴的領帶夾，發現是便宜貨。

五位數的領帶夾，也只能被說成便宜貨，配不上傅總的便宜貨，一瞬間很多人曾經懷疑他的眼光，還有人在評論底下問他為什麼會用那麼便宜的領帶夾，當然，也有人會猜測那肯定是女人送的禮物。

戚閆將手機關了，不想看關於他的新聞。

幾個月沒見了，她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那次他來找自己，說整整五百天沒見……

他的記憶力的確很驚人！

關楠給團寵找了個動畫片，因為車裏一時太安靜，她下意識的抬眼看戚閆，就發現戚閆在走神，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戚閆大概是在想傅厲，倒是也沒再打擾她。

有些時候，總容易想起生命中最特別的人，比如生日這種特別的日子。

——

晚上回到小區樓下已經快十一點。

戚閆先從車裏出來，轉身去抱裏面睡着的小男孩。

關楠抱着團寵往外挪了挪，然後兩個人就聽到外面有熟悉的聲音。

「戚小姐！」

關楠頓時抱着孩子回到最裏面陰暗的地方。

戚閆更是臉色蒼白的回過頭，是趙陽。

莫永東也聽到那個聲音，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去看戚閆那邊，趙陽從另一邊走過來，走到戚閆面前。

「厲少在等你。」

趙陽走近后只說了一句話。

戚閆下意識的看了眼車子裏，然後慢慢將車子關上，轉眼看他，「你是說，傅厲來這裏了？」

「是！」

趙陽雙手依舊規規矩矩的擺在腹部，聲音也還跟以前一樣又低又謙遜。

「不知道你們厲少大半夜的找別人的女朋友是做什麼，但是我得告訴你，不可能。」

莫永東下了車，直接走過去將戚閆強硬的摟在懷裏說道。

「莫總，我老闆只是找戚小姐談點事情而已。」

趙陽看了莫永東一樣，知道莫永東討厭他，當然，他也討厭莫永東，但是作為一名下屬，他還有該有的禮貌。

「三更半夜的找我的女人談事情？你讓傅厲來當着我的面談好了。」

莫永東冷聲說道，然後摟着戚閆，「我們回去！」

戚閆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有點不放心，然後又往車子裏看了眼，最後只得跟着莫永東往樓道里走去。

她不知道怎麼的，傅厲就又來了，這幾個月他們從來沒有聯繫過。

而且現在這個時間……

「連你住在這裏他都能找到，不如搬去跟我一塊住吧？這樣他就再也不能打擾你了！」

莫永東送她到門口后說道。

戚閆轉身跟他面對面，尷尬卻不失禮貌的笑了笑，「你瘋了？」

「差不多吧！」

莫永東說道，也笑了。

「我在想關楠跟團寵該怎麼辦，我怕趙陽還會在下面呆段時間。」

戚閆換了話題。

「他們你不用擔心，我會替你照顧好，只是……」

莫永東看着她嘆了一聲，真怕她會一時心軟。

「我不會去見傅厲的。」

戚閆看出他的擔憂，笑道。

「但願吧！對了，生日快樂！」

他吻了她，雖然只是額頭。

戚閆震驚的動不了，等回過神，他已經走了，而她……

趙陽就站在樓道里，目睹著一切，然後在戚閆注意到他的時候他才又上去。

「戚小姐，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吧，不然我沒法交代的。」

趙陽又說道。

「我猜你等會兒會把剛剛莫永東跟我的舉動都告訴給你們家厲少，我去了不是送死嗎？」

戚閆脫口而出的話，說完之後才後悔莫及，她怎麼忘了他們早就斷掉了所有的聯絡呢？

「厲少是特地來給你過生日的，他上午就來了，但是你搬離了關少爺的別墅，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裏。」

「可是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替我謝謝他的好意，不過，我不需要他的好意！」

戚閆說完後點了下頭，然後便轉身進了屋子裏。

「厲少！」

門還沒被關上，她已經聽到外面那聲熟悉的招呼聲。

只是沒有迴音，有的只是趙陽尷尬的看向屋裏的眼神。

她的手牢牢地抓着門把手，在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無法自控，視線模糊不已。

他幹嘛還來呢？

幹嘛還來給她過什麼生日？

劉雅如從醫院弄了一份單子出來，證明她曾經流過產。

她還記得那天傅厲對她說過的話，他說但願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她，說她根本就是個不知廉恥的騙子。

她好像忘了關門，直到那個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她模糊的視線。

啪的一聲巨響。

她從裏面將門關上。

她甚至不能再讓他靠近。

她答應過劉雅如，她也答應過自己，就那樣放過自己，以後再也不必跟他糾纏，再也不必自取其辱。

可是他為什麼還會來了？

來給她過生日？

他們也不是頭一年認識，他突然想起她需要過生日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難過，為什麼要落淚，但是已經這樣了，臉上的淚痕她無心再擦掉，只是有點無力的背靠着門板靜靜地感受着內心的滾燙煎熬。

早已經更深露重，周遭都安安靜靜的。

直到一首歌在門口響起，靜靜地，又帶着一些美好。

是劉若英的歌，聲音一響起，就特別有辨識度。

是生日快樂！

戚閆記得那首歌，在生日快樂那部電影是主題曲。

可是他為什麼要放給她聽？

手機被平放在地上，音量不算很大，但是足夠兩個人都聽到。

外面的人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裏面的人也沒想過要開門。

早就結束了？

何必再見？

可是眼淚會默默地流，可是嗓子會默默地難受，沙啞。

從北方到南方，這段距離對他來說，很短嗎？

來來回回，他好像總能很輕易的到達他想要到達的地方，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又有了重新的生活。

如今，城裏風平浪靜，那些大明星的新聞很快將她一個小主播的事情給蓋了過去，她現在只是一名普通人，過着普通的生活。

劉雅如那天還送來一條披肩到電視台給她，就是為了讓她別忘記自己的諾言。

她答應過劉雅如，再也不見他，即便見到了……

是的！他們早就沒希望了！

不！

他們從來沒可能的，從一開始就是！

歌還在唱，那麼平靜的！

彷彿你就在我身邊，等待了一年又一年，對你的思念，三百六十五天，我只等這一天，勇敢地把從前……

祝你生日快樂……

歌里這樣唱！

戚閆記得電影里兩個人分分合合，可是最終呢？他們愛過，但是註定不能相守的。

而戚閆跟傅厲，甚至，都沒有愛過！

第二天早上下着小雨，戚閆按時打開了家門，背着包出來。

卻是鎖門的時候一轉眼看到旁邊睡在地上的男人。

他的身子傾斜過去，完全倒在地上，而她的心，也跟着狠狠的一顫。

他在這裏睡了一夜？

大冬天？

地上的大理石都是冰的。

戚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差點回不過神。

包里的手機適當的時候響了起來，提醒了戚閆回過神，也讓睡着的人醒了過來。

戚閆下意識的看着他，而他一整夜，也有點苦難的看清了站在旁邊的女人。

手機繼續在想，而戚閆只是那麼悲傷的看着他。

是的，悲傷的看着。

終於，她看着他的時候，有了情緒。

卻是悲傷的。

傅厲扶著牆站了起來，「到點了？」

顯然是天亮了，她能背着包從家裏出來。

戚閆沒說話，只是眼淚要掉下來的時候撇開眼看向別處。

之後不知道怎麼的就坐進了他的車裏。

上班的路上手機又響起來，她才想起接電話，是關楠。

「團寵跟莫永東在一起呢，我要回城了，對了，昨天晚上你跟傅厲見面了嗎？」

電話里的人問她。

「沒有！回去后給我保平安！」

戚閆直接打斷了那個話題。

只是她聲音太低，低到讓關楠足以察覺到不對勁，便迅速掛了電話。

寬敞的車廂里，卻自始至終都是安靜的。

從來沒覺得距離上班的地方這麼遠，直到坐進他的車裏，覺得時間漫長的她快要熬不住。

外面的天也是陰沉沉的，黑壓壓的讓人覺得透不過氣來。

要下雪嗎？

南方要下場雪簡直太不容易了。

車子到了電視台的時候，戚閆幾乎是立即打開了安全帶，可是車卻突然被鎖住。

那一聲不算很大的聲音，卻是叫她整個心都一顫。

一雙手只是用力的攥著自己的包包帶子，卻是半個字也發不出來。

而旁邊坐着的人，似乎也沒想說話。

兩個人就那麼一直坐着彼此身邊，不知道過了多久。

不！

他掐准了時間！

在最後時刻放了行。

戚閆大步往台里走去，一路都沒敢好好喘口氣。

她很感謝，感謝他沒讓她錯過直播時間，也感謝他沒跟她交談。

只是這一天，她難得的神情不如以往那麼自在，主持完節目，已經是筋疲力盡。

趙陽給她打了電話，讓她到公寓去拿證件，她這才知道傅厲終於捨得把她的證件給她，心想，是終於想通了嗎？釋懷了嗎？

她步行去了傅厲的公寓，站在門口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壓力。

看着門鎖許久才伸手去摁了密碼，沒變。

門叮的一聲，開了。

趙陽說傅厲今天回豐榮，感覺裏面安安靜靜的，她確定傅厲是不在，便自己去找證件。

她甚至都沒有敢多在別人的房子裏看幾眼，哪怕她住過。

她直奔趙陽說的茶几旁，可是找了一陣，怎麼都找不到，倒是找到幾個……

他愛用的套！

戚閆臉上發熱了幾秒，將抽屜關上的時候便把他那磨人的技術給拋在腦後了，那時候他隨時都想做，所以家裏很多地方都放了這個，只是以後，不需要了！

不！他該帶走的，可以跟戚寶珠用。

這樣放到過期，太浪費了！

戚閆心裏這麼想着，一邊給趙陽打電話，一邊站起來去電視那裏找。

「沒找到，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是嗎？對了！我想起來了，昨天來打掃的鐘點工看到有證件便給放到樓上去了，好像說放在主卧室了，你去找找看看，要是還沒有，你就再找找別的地方，如果實在找不到，我打電話給問問。」

戚閆無奈的嘆了聲，掛掉電話的時候抬眼看向那邊的樓梯上。

這才放下了所有的戒備，然後轉身看了看別處，這個地方，真是好久沒來了！

裏面有點涼，不過乾乾淨淨的，茶几上的花瓶里還放着洋桔梗，看上去很清新，給這個房子增添了些溫度。

戚閆想了想，然後提步往樓梯口走去。

從前在這房子裏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現，戚閆一邊走，一邊心跳加速。

不是沒愛過嗎？

為什麼會在遇到他的時候難過？

為什麼會時常想起他在自己身邊時候的樣子，根本無法控制的，就去想他了！

戚閆對感情這種事，有了新的認知。

以前以為，不愛的就不在意。

可是自從上次鬧翻，她終於知道，原來，只要在一起過，無論有沒有愛，都會念念不忘，一陣子吧！

戚閆的手觸摸著那塊熟悉的牆壁，不自覺的停住腳步。

曾經，他把她抵在這塊地方，他們在這裏熱吻，相擁，調情。

她還能清晰的記得他當時強烈的氣息，他霸道又超有技巧的撩撥。

她還能記得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上的溫度。

她情不自禁的將自己的額頭壓了上去，在那冷冰冰的牆壁上。

眼睛閉上的一瞬間，他們親吻的情景更加清晰的在腦海里。

戚閆，你不是沒愛過嗎？你不是不會愛嗎？

就這麼一次，沒有別人在場，唯一的一次放縱自己的心，淪落。

她默默地留下眼淚，手跟額頭還抵著那裏，撫摸著那裏。

漸漸地，牆壁好像也有了溫度。

可是卻遲遲的無法從這裏移開，她的心裏，太委屈了，自己給的，別人給的，彷彿都要一擁而上，將她的心也給衝出去。

「你在幹什麼？」

戚閆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是因為太想他嗎？忍不住嘲笑自己。

「蠢貨！你在亂想些什麼？」

她罵自己，第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