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崩地裂

大華邊境。

「報告天尊，本次武裝入侵的十三國精銳共計301人，含十三名高級戰將，已被盡數剿滅，我方零傷亡，請指示！」

「打掃戰場，收隊。」

烈日下，大華四大天王之一的鎮北王凌風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剛準備搭乘直升機離開，不料又是一道報告聲響起。

「天尊，漢江市急電！」

「念！」

聽到漢江市這三個字眼，凌風那張常年不喜於色的臉，竟然產生了一絲波動。

漢江市，是他的根！

他唯一的親人，大哥凌炎還在漢江。

「漢江市急電，凌炎墜樓，確已死亡。」

「你說什麼？」

幾乎是通訊兵念完消息的同時，凌風猛地站了起來。

一股肅殺之氣，瞬間充斥了整片戰場。

偌大的叢林瞬間化為地獄，以至於距離凌風最近的那名通訊兵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凌風一把從通訊兵手中奪過那份報告，看到那一行字，他身上的氣勢越發冰冷，同時只覺得鼻頭一酸，雙眼不知不覺濕潤了。

曾幾何時，眼淚對於這個從屍山血海中爬出的男人，已經變得無比陌生。

沮喪！

哀傷！

痛苦！

見過太多生死的凌風，已經忘記了這些辭彙。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當聽到親哥哥死亡的消息后，這所有的情緒，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天……天尊，這裏還有份掃描過來的遺書」

通訊兵已沒有勇氣去看凌風的臉，猶豫再三，還是哆哆嗦嗦地將凌炎的遺書舉過了頭頂。

凌風沒有啰嗦，一把將那份遺書奪了過來。

「兄弟，離家十年，你小子音訊全無，這封遺書也不知道你是否可以看到。」

「八年前，我娶了你現在的嫂子姜穎，她沒有嫌棄哥哥窮，排除家族的非議，最終跟我走到了一起，並給我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你的大侄女凌小苒。」

「兄弟，自打你十六歲離家當兵，咱們哥倆已經整整十年沒見面了，真想看看你穿着軍裝的樣子，我凌炎的弟弟絕對錯不了。」

「哥哥唯一的遺憾，便是你嫂子和侄女。兄弟，如果你能看到哥的這份遺書，請你照顧好他們母女，這也算是哥最後的心愿。」

「兄弟，哥哥沒用，我去了，幫我照顧好她們——凌炎絕筆！」

看完最後一個字，報告已經悄無聲息的掉落在地，而凌風的眼前更是一片朦朧。

他沒有忘記，父母離世后，凌炎是如何照顧他這個弟弟的，曾經為了一頓溫飽，凌炎去偷別人的麵包，險些被人活活打死。

他沒有忘記，自己曾經了一場大病，凌炎為了求人給他治病，抱着他在大馬路上，見人就磕頭的場景。

他更沒有忘記，自己當兵踏上火車的那天，凌炎眼中的淚水與期盼。

他的離去，彷彿抽幹了凌炎的所有精氣。

「天尊，請您節哀。」

作為凌風的警衛員，楊飛知道，這個無時無刻向外渾身散發着冰冷氣息的凌風，才是最可怕的。

他不敢過多的言語，只能身體筆直的站在一旁，雙眼含淚，分享著凌風的痛苦。

「楊飛。」

「在！」

「馬上幫我安排去漢江的專機，我今晚必須趕到漢江。」

「是！」

楊飛敬了個軍禮，反問道：「天尊，是要拜祭大哥嗎？需要我準備東西嗎？」

對於楊飛來說，凌風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最尊敬的人，凌風的大哥，就是他大哥。

凌風這兩個字，對大華甚至整個世界來說，都是一種威懾。

曾經有人說過，只要鎮北王在，大華便可永享太平。

可是如今，天尊在外征戰，守護萬里山河，卻有人對天尊的親人動手，實在可惡至極。

莫說他楊飛，大華任何一名戰士得知，都絕不會無動於衷。

「不需要，大哥不會無緣無故自殺，這件事情太過蹊蹺，我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凌風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斬釘截鐵道。

「是，那我馬上就去安排！」

楊飛回了一聲，立即轉身離去。

在楊飛看來，不管對方是誰，只要凌風願意，翻手間便可將其覆滅。

十年間，凌風從不插手地方事務。

這一次既然破例，那必然會天崩地裂！

三個小時后。

漢江機場，一架軍用專機緩緩降落，艙門打開，露出了一張剛毅卻又略顯憂傷的臉龐。

此次回歸，凌風沒有帶別人，只帶了楊飛一人。

凌風早就有安排，不允許驚動地方。

因為這個仇，他要親自來報。

下了飛機后，他們二人便打了一輛計程車，朝着凌炎的住址駛去。

坐在車上，望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場景，凌風依舊面無表情，但內心卻已是波濤洶湧。

「哥，我回來了！」

「兄弟回來晚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哥，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嫂子和小苒，絕不會再讓她們受到一點傷害。」

「還有那些害你的人，不管是誰，我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m.

半小時后。

計程車緩緩停在一片破舊的四合院旁邊。

楊飛付了錢，跟着凌風下車，直奔凌炎家。

最終，二人在一扇破舊的紅色小鐵門前停了下來。

可讓凌風疑惑的是，小鐵門此時卻是緊閉着，門上還上了鎖。

這是怎麼回事，嫂子和小苒人呢？

大哥剛剛出事，她們怎麼可能不在家？

看出了凌風的疑惑，楊飛二話不說，縱身一躍，躍上了牆頭，向屋內張望了兩眼。

「天尊，屋裏的燈是黑的，沒有人。」

「你倆是幹嘛的？大晚上的翻牆頭，想偷東西啊？」

楊飛話音剛落，一道怒喝聲便傳了出來。

接着一個穿着白色弔帶背心的老頭，抄著一把鐵杴，從對面的大門裏沖了出來，怒氣沖沖的說道：「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了，凌家都這樣了，你們還要偷人家？」

「老人家別誤會，我們是凌炎大哥的朋友，聽說他出事了，特地過來探望一下。」楊飛連忙跳下牆頭，訕笑着說道。

「探望？」

老頭微微一愣，手中的鐵杴也放下了，先是搖了搖頭，這才嘆息道：「沒必要了，凌家人已經死絕了，都死絕了！」

「你說什麼？」

凌風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暴虐，整個人更是如火山一般，隨時都有爆發的跡象。

「我說凌家人死絕了，大炎子白天跳樓，一小時前，他媳婦也上吊了。唉，造孽啊！！」

凌風雙眼一眯，一股寒意衝天而起。

天地變色，九天風雲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