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助紂為虐（2更）

很快出了初五，俠客盟宣佈正式解散，正義盟、卍盟挾江南八位小幫正式加入擎天盟，江湖為之震動。

靈山派聞言大怒，立刻派蓮台長老皇甫御率領緊箍護法孫壽松、禁箍護法熊貴善、金箍護法牛福海、金砂護法沙敬瑭四人前往逍遙閣問罪。

養心閣里，閣主裘莫言面北跪地，不敢抬頭。

兩邊擺了四把椅子，各坐着一位護法，四人神色各異，卻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皇甫御端茶輕抿，一瞥面前跪着的裘莫言，慢悠悠說：「裘護法，你可知罪？」

裘莫言額汗直冒，雙臂顫抖。

「屬下……屬下不知道犯了什麼罪，還望長老明示！」

皇甫御撂下杯子，冷笑一聲：「前閣主夏妙玄沒抓到，這是罪一。文昌閣主南宮文正被殺，丐幫幫主郭問天被殺，兩件事沒有一件做得乾淨，致使俠客盟徹底倒向擎天盟。直到今天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裘護法，你說說該怎麼辦？」

裘莫言猛然抬頭，驚得面無血色。

「屬下……屬下知罪，請長老跟天尊求情，屬下願意將功補過！」

眾人一陣大笑，皇甫御也笑得前仰後合。

「好個將功補過！說說看，你如何補過？」

裘莫言四下瞅瞅，小心翼翼。

皇甫御立刻會意，他抬抬手，裘莫言便近前附耳低語一番。

皇甫御目露凶光，臉上現出一絲詭笑。

裘莫言也暗暗欣喜，微微直身。

皇甫御眼皮一抬，邪笑說：「如此慘絕人寰的事，你也敢做？」

裘莫言嚇得臉色蒼白，連忙倒跪，不敢抬頭。

皇甫御抬頭沉思，枯指輕敲桌面。

「裘護法，你可有把握？」

裘莫言喜上眉梢，連忙抬頭說：「長老放心，有岳陽樓主關玉峰幫忙，此事必成！」

皇甫御起身拍拍裘莫言肩膀，慢慢步到閣門口。

裘莫言鬆了口氣，心下暗暗竊喜。

「執行吧！」皇甫御話音剛落，兩旁熊貴善和牛福海立刻左右開弓，封了裘莫言穴道。

「皇甫長老！」裘莫言驚得渾身震顫，結結巴巴說，「屬下……屬下願意將功折罪！」

皇甫御冷冷說：「將功折罪只是你保命的護身符，絕不是逃避刑罰的擋箭牌。行刑吧！」

「長老！」裘莫言剛開口便見銀針刺入食指，宛如一道閃電擊中身體般，渾身不住顫抖，手臂筋脈開始痙攣。

牛貴善嘿嘿陰笑，繼續出針，刺入合谷、曲池……足三里等穴，痛得裘莫言死去活來。

牛福海跪在裘莫言腰上，一手抓起裘莫言頭髮，猛然用力往後拽，迫使裘莫言臉面朝上，嘴巴大張，然後他兩指夾住一枚丹藥射入裘莫言嘴裏。

裘莫言拚命掙扎，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丹藥，卻打死不願意下咽。

「哈哈，」牛福海大笑，一把扣住裘莫言喉嚨，憋得裘莫言滿臉通紅。他猛一鬆手，裘莫言被迫咽了下去。

熊貴善和牛福海齊齊後退，霎時裘莫言渾身騷癢，全身蜷縮。

皇甫御負手南望，回頭一笑，「裘護法，這是對你的薄懲。如果日後再辦事不利，可就沒有機會了。儘快玉成此事，或許可以保住小命！記住，無論成敗，一切與靈山派無關，否則下場你應該明白。」

皇甫御三人飛身而去，一閃而逝。

裘莫言拚命抓撓，宛如得了狂犬病般。

第二日裘莫言裹着紗布，親自去岳陽樓見了關玉峰。

「關樓主，一直以來本閣主都沒有讓你露面，就是怕有人認出你。等什麼時候抓到了夏妙玄，本主自會讓你重見天日，且委以重任。」

關玉峰拱手稱「是」，神色極其恭敬。

「不知道閣主此行來有什麼事？」

裘莫言四下瞅了瞅關玉峰的傑作，突然神神秘秘附耳低語一番。

關玉峰大驚，許久沒有說話。

裘莫言冷冷問：「怎麼，你不願意？」

關玉峰忙躬身低頭，「不是屬下不願意，只是小主未必信我。」

裘莫言陰笑一聲，「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成不成！」

關玉峰稍稍沉思答：「只要能進，必成！」

「好！」裘莫言回身拍拍關玉峰肩膀，「記住，做完了這件事，從此你在江湖上就可以橫著走了，再也沒人敢動你半根毫毛。這個利害關係，你應該明白。」

關玉峰連連稱「是」，神色更加恭敬。

幾日後八公山迎來一個神秘人物，點名要見婉瑩。

婉瑩暗暗詫異，便與天賜一起在大殿端坐。

不久一個老者飄然而至，他黑髮虯髯，劍眉細目，滿臉傲氣。

「師父？」婉瑩又驚又喜，突然一閃而至。

「師父，我爹呢？那天晚上到底是誰襲擊了聖閣？裘莫言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攻陷聖閣，是不是靈山派在暗中操縱一切？」

天賜也飄身而至，一把按住婉瑩肩膀，輕輕撫摸，「小蝶，別太激動了，聽關師父把話說完。」

婉瑩這才稍稍安靜，卻忍不住嬌軀顫抖。

「唉，」關玉峰長嘆一聲，將那日情形細細描述一番。

「那幾日靈山派大軍北伐，我已經預感到形勢不妙，於是建議閣主加強防備。果不其然，靈山派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一日關玉峰正與閣主夏妙玄商議大事，兩人竊竊私語，相談甚歡。

突然護衛送來一封密信，夏妙玄拆開細看，頓時一驚。

「閣主，怎麼回事？」

夏妙玄面色凝重說：「壞了，逍遙閣要亡了。靈山派名義上派兵北伐，實際上派人殺向江都來了。」

關玉峰大驚，急切問：「閣主，不如你們先退，避其鋒芒，接下來的事交給屬下就行。只要這件事辦成了，靈山派必定作繭自縛，自食惡果！」

「不！」夏妙玄語氣堅定，「要想做成大事，就必須有犧牲精神。否則我逃了，你們怎麼辦？即便你們投降，靈山派也未必會容你們。我不能坐視逍遙閣滅亡，也不能拿你們的生命去賭，更不能留給瑩瑩一個巨大的隱患！」

「閣主！」關玉峰心焦如焚，「只要閣主撤出逍遙閣，屬下可以讓他們有來無回！」

「不行，萬不可！」夏妙玄長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殺雞焉用牛刀？你記住，將來我還指望你輔佐瑩瑩，指望你們重振逍遙閣雄風，重築夏家基業！」

婉瑩聽到一半已經泣不成聲，哭倒天賜懷中。

關玉峰老淚縱橫，抹了抹眼淚，只覺心口也似堵住了巨石般。

「後來裘莫言引靈山派奇襲逍遙閣，我拚死抵擋，終究攔不住靈山派攻勢。我當時想着先護送閣主出園，不料待我敗退到養心閣外時，地上只剩三位樓主的殘軀。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被裘莫言所殺，而從此以後閣主便下落不明，音訊全無了。」

婉瑩越想越難過，竟哭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