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虛與委蛇（3更）
立冬時天賜與婉瑩來到山西太原府關帝山，先拜訪了玉柱神尊。
玉柱神尊歷來遊離於名門之間，既不願意得罪靈山派，也不願意直接與八公山發生衝突。
只不過最後玉柱神尊還是勸天賜不要挑戰靈山派地位，並直言如果沒有靈山派，江湖均衡將會被打破，必會有人出來逐鹿中原，問鼎至尊寶座，而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天賜知道玉柱神尊素來堅持中原均衡政策，不願意看到群雄爭霸的局面，便也沒有反駁。
辭別了玉柱神尊，天賜與婉瑩在附近遊玩，欣賞關帝山美景。
之前匆匆離開泰山沒有好好欣賞泰山風景，婉瑩常常唉聲嘆氣。這次好不容易來到關帝山，天賜便陪着她遊覽附近美景。
賞古猿望日，覽石豬受難，望九龍出洞，俯石龜下蛋……更有擎天探海松，枝分兩杈，—杈傲然挺立天地間，—杈探身俯瞰萬千峰。
婉瑩還特意跑到三官廟祭拜一番，暗暗乞求三官禳災賜福。
離開呂梁山時，遠望群山巍峨，波瀾壯闊，仙雲繞林，松波陣陣……
兩人騎馬牽手，踏上了前往陝西賀蘭山的征程。
賀蘭山的落伽神尊是靈山派的鐵桿盟友，只不過落伽神尊歷來慈悲為懷，接濟天下，對天賜的仁善之舉十分欣賞。
他雖然不願意看到天賜挑戰靈山派地位，卻也不願意看到靈山派無故打壓八公山派。
最後落伽神尊許諾如果天賜因為伸張正義被打壓，她絕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儘力為八公山派斡旋。
天賜感動之餘，也不便多要求什麼。
兩人離開了賀蘭山，又駐足一日賞玩美景。
這時候靈山派盪魔護法王仙婆已經率領眾人到了龍山拜火教。
教主韓文信聽聞靈山派護法拜山，親自出迎。
雙方寒暄一陣，便齊到火神殿。
「王護法遠道而來，本主未曾遠迎，失禮了！」
王仙婆乾笑兩聲，皮笑肉不笑，「韓教主多慮了，貴教剛成立，百廢待興，瑣事纏身，老身可以理解。不過教主再忙，也該懂一些江湖規矩。歷來成立幫派都需要向靈山派申報，如今貴教一聲不吭便成立了，莫非不把靈山派放在眼裏嗎？」
韓文信忙賠笑，「豈敢豈敢？靈山派執江湖牛耳，我們也非常尊重靈山派，一直視貴派為江湖正道的象徵。其實早在幾日前本主已經派人前往靈山派，也許路上耽擱了，所以沒能及時前往貴派。」
王仙婆半信半疑，「果真？」
「千真萬確！」韓文信瞅向下坐的左使者張浩宇，「張左使，關右使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遲遲沒有消息？」
張浩宇起身拱手說：「教主息怒，關右使應該是繞道去了五指山。最近下元節快到了，關右使應該是想替上官聖尊去祭拜下魔嬰。」
「魔嬰？」韓文信故作詫異。
張浩宇瞅了瞅王仙婆，揚聲說：「魔嬰慘死，這件事關右使一直耿耿於懷。他與上官聖尊親如手足，也一直待魔嬰如己出。他曾說想去五指山再找找，看看有什麼線索能尋到真兇，如果能尋到線索，便請崔恆初幫忙討個公道。」
王仙婆身軀一顫，眼冒寒光。
韓文信當即點點頭，「王護法，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您暫且先回去，說不定等你們回到靈山，關右使已經到了。」
王仙婆心事重重，便辭別了拜火教。
韓文信領着張浩宇親自送到宮外，他又命張浩宇親自將眾人送下山。
回到火神殿復命，韓文信面色凝重問：「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出手，如果出手就說明魔嬰真是他們殺得！」
張浩宇低頭沉思，喃喃自語：「如果不出手，也不能說明人不是他們殺得。」
下元節前一日，五指山上，一人在墳前靜靜燒紙。
荒郊野嶺，面前三座墳墓，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吱吱的燒紙聲。
他方臉大眼，濃眉薄須，看上去冷酷而寡言，正是拜火教右使者關山月。
「女兒啊，爹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娘。」關山月喃喃自語，「當年如果不是大師兄攔著，也許我就把你們母女都帶走了，你母親也不會死，你也不會早逝。」
關山月慢慢想起當年往事，憶起那些青蔥的歲月。
那時聽聞婚後華平陽過得並不開心，他便找到了大師兄上官甫。
「師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大師姐？你既然選擇了娶她，為什麼不好好待她？」
上官甫背着手問：「我怎麼她了？是虐待她了，還是侮辱她了？」
「師兄……師兄應該問問自己。」
「哦？」上官甫一把抓住關山月衣服，險些將他提了起來，「師弟，你自己做的好事還要我說嗎？」
關山月眼神閃爍，低頭不知所措。
「師兄……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上官甫鬆了手，冷笑一聲，「不是我對她不好，是她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二師弟在他心中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裏。她對師弟一往情深，沒想到師弟始亂終棄，不僅拋棄了她，還拋棄了她們的孩子。」
「什麼……」關山月大驚，「那孩子是……他們的？」
「沒錯！」上官甫輕嘆一聲，「她對二師弟恨之入骨，非要讓我殺了二師弟，你說我能這麼做嗎？」
多年後當齊鳳翼夫婦慘死後，華平陽不僅沒有高興，反倒整日鬱鬱寡歡，以淚洗面。
直到那時關山月才明白上了當，竟被上官甫當了槍使。
他怒不可遏找到了上官甫，劈頭蓋臉質問：「師兄，你一直在騙我，是不是？你不是說師姐恨死了二師兄，為什麼二師兄死了，師姐竟這麼傷心？」
上官甫再次一把提起了關山月，怒目而視：「我是讓你殺人了，還是讓你放火了？你憑什麼質問我？你別忘了，如果不是你玷污了她，她早就跟二師弟修成正果了。我勸你從此以後不要再打探她們娘倆的消息，記住她們早已經與你無關！」
關山月欲言又止，不敢開口，只好低頭離開。
「師弟！」上官甫頭也沒回，冷冷丟下一句，「師妹不喜歡你，不要自作多情了。還有你們之間的事我會守口如瓶，關於師弟的事也希望你心裏有數，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關山月垂頭喪氣，心灰意冷。
「請師兄善待她們母女倆，其餘的事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