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禍得福（4更）
天賜見禿頭男子揮掌襲擊白髮老者，急忙飛身阻攔，卻為時已晚。
他雖然自詡是敏捷高手，但眼前禿頭男子輕功更勝一籌。
禿頭男子人未到，掌氣已經先至。
眼見白髮老者已經命在旦夕，只見一陣虛影飄過，白髮老者竟不見了蹤跡。
禿頭男子頓時呆立當場，他甚至沒有看清白髮老者身影飄向何處。
這一擊未中，他已經明白，白髮老者武功遠在他之上。
天賜也愣住了，眼前一晃，白髮老者已經站在身前不遠處。
他細細觀察，老者肩上浮塵只是輕微擺動。
天賜幡然醒悟，這白髮老者不是泛泛之輩，可能是個隱居世外的高手。
禿頭男子轉過身疑惑地望着白髮老者，眼中透露出震驚、無奈和敬畏。
「晚輩天魔教鬼魔使夏御恆，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天尊恕罪！」
白髮老者一捋浮塵，淡淡一笑，微微點頭。
「小友竟然是天魔教的，老朽真是眼拙了。」
天賜也大驚失色，天魔教是神龍教死對頭，兩教鬥爭百年，堪稱「百年戰爭」。
自從三十年前天魔教發動「降龍戰」，幾乎每隔五年天魔教都要入侵神龍教。
只是最近十年在地老主政下，神魔和解，兩教大體維持了和平局面。
如今天魔教突然現身鳳陽，實在讓人不解。
天賜心下震驚，暗暗懷疑天魔教的出現是否和聖尊的失蹤有關。
夏御恆見老者沒有否認，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晚輩剛巧路過八公山，不曾想古祖天尊駕到，多有冒犯，萬望天尊寬恕！」
「不知者不怪！」古祖天尊捋著鬍鬚淡淡一笑，「不知小友可否給老朽一個薄面，就此罷手放過他們？」
夏御恆冷汗直冒，彎腰拱手不敢抬頭。
「天尊開了金口，晚輩豈敢不遵？」
夏御恆飛身從天賜身旁掠過，瞥了天賜一眼，很快溜得無影無蹤。
天賜二人見夏御恆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二位小友請速速離開，以免耽誤了性命。」白髮老者緩緩往南走去。
「前輩請留步！」天賜閃身攔住了古祖天尊去路。
「嗯？」古祖天尊不解地審視天賜。
天賜拱手行禮，「前輩既然是名門，又武功蓋世，為什麼不出手替天行道？」
這古祖天尊是八公山派的掌門，也是名震江湖的十六大名門之一。
古祖天尊搖搖頭，「替天行道是凡塵俗子的幻想，求仙問道才是我輩的追求。」
聽古祖天尊的意思似乎是準備袖手旁觀。
天賜自幼崇拜名門，希望有朝一日也能開山立派，成為一代宗師。
如今見名門不顧芸芸螻蟻死活，不禁怒氣衝冠。
天賜憤慨質問：「前輩有地位，又有能力救黎民於水火，卻見死不救。晚輩不懂，難道這就是名門的作風嗎？」
「哈哈，」古祖天尊一陣大笑。
「你無能為力的事比比皆是！既然無力改變，就要學會適應。」
天賜頓時愣住了，古祖天尊的話乍一聽十分有理，也不容他辯駁。
但天賜自幼受聖尊上官甫影響，嫉惡如仇，總想振臂一呼驅邪除惡，還天下太平盛世。
「前輩這話晚輩不敢認同。晚輩是有心無力，但前輩是有力無心。如果我有前輩一半的功力，必定不會像前輩這樣！」
古祖天尊面色微變，也被天賜的話驚住了。
「像老朽什麼？」
天賜慢慢直起身子，昂首抬頭，「絕不會像前輩一樣逃避責任！」
古祖天尊一臉茫然，慢慢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許久才回過神來。
當年他也曾憤世嫉俗，站在金殿上質問金尊。
如今多少年過去了，他早已麻木了，也放下了。
現在竟然有人用同樣的話質問他，彷彿在他波瀾不驚的心湖投下了一枚石子，頓時激起了驚濤駭浪。
某一瞬間他在天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樣的稚氣未脫，一樣的正氣滿滿，一樣的瀟灑恣意。
「哈哈，」古祖天尊又一陣大笑，右手一揮，猛然打出一枚暗器。
天賜還未反應過來，暗器已經飛到身前。
他面色大變，閉目等死，已經放棄了防禦。
實際上他連防禦的機會都沒有！
「砰」一聲暗器撞在天賜胸膛，緩緩落下。
天賜一驚，急忙接住，竟是一枚金牌。
再抬頭望去，古祖天尊已經不見了蹤跡。
「前輩！前輩……」天賜大聲疾呼，卻無濟於事。
天佑強撐著走了過來，捂著胸膛，有氣無力。
「師兄別喊了，那老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我看他是被你說得無地自容，說不定躲在什麼地方痛哭流涕呢！」
天賜急忙詢問天佑傷勢，又親自檢查一番，這才安心。
所幸天佑沒有傷到要害，調息幾日便可恢復。
「唉，」天賜長嘆一聲，「天魔教再次出現，必定是沖着神龍教來的。我們前有狼後有虎，形勢危急啊！」
提起天魔教，天佑便想到夏御恆，不禁氣得直跺腳。
「這個狗雜種夏御恆，簡直像瘋狗一樣，逮住誰咬誰。」
天賜急忙捂住天佑嘴，「噓，言多必失。我們現在逃亡在外，不要節外生枝，免得惹禍上身。」
天佑詢問接下來怎麼辦，天賜思考片刻，決定往八公山暫避。
天佑大惑不解，「那古祖天尊不是說了不過問江湖紛爭嗎？我們去他們怎麼會收留？」
「放心，一定會的！」天賜語氣堅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為什麼？」天佑追問。
天賜拿出金牌，淡淡一笑，「古祖天尊用金牌打我，必定是要傳我武功。」
天佑這才明白原來古祖天尊用金牌當暗器竟然有這番深意。
「哈哈，」天佑大笑，「要是我，我直接把金牌拐走，值七十兩銀子啊！」
是呀，七十兩銀子確實不是少數。一個平民種田十五畝一年也才賺五兩銀子。
「你懂什麼？這點小錢給你，你也發不了財。咱們是做大事的人，要有大格局。放眼天下，佈局未來！」
天賜望着北面八公山，躊躇滿志，彷彿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縷光明。
天佑雖然不明白天賜說的啥，但覺得他說得很厲害的樣子。
兩人沿着定珠鎮往北，碰到早起的獵戶，問到一條上山的捷徑。
正前往捷徑入口處，官道上響起一陣馬蹄聲。
不久一隊人馬飛奔而來，天賜二人不認識眾人。
但一個人影映入眼帘——水龍旗主郭嘉佑。
雙方互相凝望一眼，一瞬間的猶疑，神龍教眾人已經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