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蹲在過道上的同學

「喂！」

看到對面走過來的人在向我打招呼，我急忙把桌上的東西收進書包就要走，但還是晚了一步。

「馬上就上課了，你上哪兒去？」欠美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忽然想起來我沒選這門課。」

「沒選這門課？那你前幾次都是來幹嘛的？」

「只是感興趣聽着玩，現在忽然沒興趣了。」

「你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故意躲着我吧？」

「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去哪兒了？當然是在宿舍睡覺了。」

「你騙誰呢？你早上四點多才回的宿舍。」欠美死死揪着我不放。

「你怎麼知道的？」

「你們的宿管阿姨告訴我的。」

「哈？」

「你以為你們這些男生夜不歸宿，宿管阿姨都不知道的嘛？她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你們罷了。」

「居然是這樣。」我忽然有點沮喪和失落，每次在門禁時間之後溜回宿舍時的那絲得意感變得蕩然無存。

「對了，阿姨還有話讓我轉告你。」

「什麼？」

「『年輕人放縱一點無所謂，不過就算是為了賺錢，每天晚上都出去工作身體也吃不消的。』」

「什麼意思！她把我當什麼人啊？」為什麼連宿管阿姨都會把我當成牛郎啊，我有那麼像么？

「大概是以為你晚上去便利店或者工地打工了吧。」

「啊。哦，是哈？」

「你以為呢？」

「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那你怎麼好像聽了我的話很意外的樣子？」

「那是因為……你怎麼知道的？宿管阿姨怎麼會有機會和你說這些？」我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我跟阿姨說你把我的筆記借走了，我要用想拿回來，但是給你發消息一直沒回，所以想跟阿姨接你房間的門卡直接進去找你。但是她沒給我。」欠美有點無奈地聳了下肩。

「怎麼可能給你！不要說女生了，就連母蚊子阿姨也不會放一隻進到男生宿舍樓。」說完之後我忽然若有所思，自言自語的說到，「怪不得我在宿舍夏天從來都沒有被蚊子咬過，因為只有不咬人的公蚊子能飛進來。」

「怎麼不可能給我？阿姨說你是早上四點多才回來的，肯定還在睡覺，想讓你再多休息會兒，當時才不肯把門卡給我。所以我才知道你昨天晚上夜不歸宿的。如果我晚點去的話，她肯定就借給我了。」

「哈哈哈哈。」聽了欠美的話我忽然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欠美被我的笑聲搞得有些懵。

「我知道為什麼阿姨有可能把門卡借給你了，因為阿姨把你當成男生了。哈哈哈哈。」

「你！懶得理你！」欠美對我調侃她像男生的話基本已經熟視無睹了，「所以你昨天晚上到底背着我去哪兒了？」

「什麼叫背着你？我晚上去哪兒還要向你彙報嗎？說得怎麼好像你是我爸爸一樣。」

「爸爸你個頭，好歹也是媽媽吧。不對，什麼爸爸媽媽！喂，你該不是和那天聯誼會上的哪個女生單獨約會去了吧？」

「你別開玩笑了好嗎？說到聯誼會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什麼都是美女，就那些女生的質量，我覺得你可能打扮打扮都比她們強。」

「你是說我比那些女生都漂亮？」

「我說的是『可能』，你現在這樣肯定不行，前提是『打扮打扮』。至少得先穿上內衣讓別人知道你是女生吧。」

「我是不是女生難道要靠穿沒穿內衣才能判定嗎？」

我點了點頭，「而且你不覺得這樣有點太……嗯……放縱？」

「放縱？」

「不是。開放？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不知道你是女生的也就算了，但是我既然知道了，總覺得你這樣有點……當然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一下。」

欠美並沒有生氣，但是面露難色。

「有什麼難言之隱？」我隨口問到，不過不穿內衣能有什麼難言之隱，「難道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女生？啊，也對哦，你今天試圖混進男生宿舍，要是穿着內衣就會被宿管阿姨辨識出來了。」

「什麼呀！說的好像我想讓人把我當男生似的！我不穿是因為……」欠美稍微猶豫了一下，「因為女生太早穿內衣的話可能會影響發育。」

「噗……」我差點笑噴出來，平靜下來之後，我把手搭在欠美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覺得你已經沒有再發育的可能了。」

「咚！」

我的腹部忽然挨了一拳，明明之前拿她像男生這點開玩笑她都不會發怒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痛得彎著腰，腦袋頂在課桌上，感到胃液在不停地攪動。

趴在課桌上的我臉對着教室的前面，正看到老師抱着教案走進教室，這當然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但是讓我愣住的是跟在老師後面走進教室坐在了第一排空位的人。

「喂！你沒事吧，是我下手太重了？」欠美急切地說到，她大概是被我愣住的樣子嚇到，還以為我被她打殘了。

但是我卻趁着她鬆開我胳膊的工夫，翻身跳出了座位，一路小跑竄到了教室的第一排。

一向都是在最後幾排混日子的我才發現這課有這麼受歡迎的？前排的位置居然已經都坐滿了，無奈之下我只能蹲在過道上。

「你怎麼在這裏？」因為我想要說話的人並沒有坐在過道邊上，我只能探著頭向裏面說到。

她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把食指疊在了緊閉的雙唇上，與此同時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但是我哪裏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我若無其事地蹲在原地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倒是被隔在中間的兩位同學顯得有點尷尬，不過也固守着屬於他們的位置沒有要讓開的打算。

「已經上課了，這兩位同學，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嗎？」老師的目光投向了這邊。

兩位？向講台方向轉過頭的我被嚇得差點跳起來，原來在我的身邊的過道上居然還蹲著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