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去散散心

第4章 出去散散心

夜色漸深。

瀟瀟風雪之下,船樓停泊在江畔,隨着江水起起伏伏,逐漸安靜了下來。

船樓之中,月奴打扮得漂漂亮亮,站在樓梯的拐角,等着陸紅鸞的傳喚。只可惜等了半天一無所獲,還被偷偷摸摸跑過來聽房的巧娥給撞見了,然後兩個丫環,就彼此很尷尬各自回了房。

樓下的房間里,鍾離楚楚和松玉芙躺在一起,聲音細小的聊著新婚少婦之間的私密話題,兩個人關係本來就比較好,此時都和許不令成了親,話題自然更多了,不過楚楚剛剛完婚不久,還有點放不開,一直都說的是清夜的事兒,什麼爬不起來等等。

寧清夜疲憊不堪到船上就睡了,三更半夜又醒了過來,躺在老友滿枝的床鋪上,聽着滿枝碎碎念。

寒冬臘月,祝滿枝的睡相好了許多,用被子把自己和清夜裹成毛毛蟲,八爪魚似的抱着清夜,就好似抱着一個大暖瓶,略顯不滿的嘮叨:

「阿芙叛變了,小鍾也叛變了,這一轉眼,船上就我倆還是雛兒……哦不對,就我倆骨頭硬、夠義氣,常言日久見人心,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這姐妹我沒白認,以前在我旁邊欺負我的事兒,就不和你計較了……」

寧清夜身無寸縷,被滿枝的大白糰子夾着胳膊,心思再無往日的天真純凈,感覺十分古怪,老是想起在山寨里亂來的場景。

寧清夜性格率直,從來不會掩飾心思,刻意遮掩,反而讓表情看起來有點僵硬,眼神忽閃,不敢去看滿枝。

祝滿枝看起來憨憨的,心思可十分活絡,說了兩句后,便察覺到了好姐妹的不對勁,她抬起頭來,仔細審視着清夜:

「小寧,你不會也和許公子……」

「我沒有。」

寧清夜連忙搖頭,遲疑了下,認真解釋:

「我還是完璧之身,你不要瞎想。」

祝滿枝小眉毛一皺:「我沒瞎想,不過你臉紅什麼呀?看看看,又白了。小寧,我可把你當生死之交,要是連你也把我拋下了,我……我不成老么了?」

??

寧清夜微微躲開目光,楚楚出餿主意導致她被迫參與的事兒,哪裏好意思和滿枝說。被追問得有點受不了,便解釋道:

「我真沒把你拋下,江湖人言出必踐,說一起就肯定一起。臉紅是因為……因為不小心看到楚楚和許不令那什麼,嗯……楚楚可野了……」

祝滿枝眼前一亮,趴在跟前,用手撐著下巴:

「是嗎?多野?能賽過你師父和湘兒姐?」

「那倒沒有……」

寧清夜本就臉皮薄,不願意說這些不知羞的事兒,乾脆岔開了話題:

「滿枝,你放心,你不會是老么的。」

祝滿枝頗為掃興,在旁邊側躺,看着寧清夜的臉蛋兒:

「為什麼?」

寧清夜想了想,認真道:「我們在南越,又遇見了個女人,和我們年紀差不多,現在八字沒一撇,肯定最後進門。」

祝滿枝聽見這個,來了幾分興趣,下意識挺了挺胸脯:「什麼樣的女人,比我大還是比我小?」

寧清夜回想了下:「肯定比你大,武藝比你高,個子也比你高,嗯……還比你能說。整天叨逼叨叨逼叨,只有在嘴被堵著和睡覺的時候才會閉嘴。」

??

祝滿枝小眉毛一皺,又爬起來,把清夜的臉蛋轉過來面向自己:

「小寧,你會不會說話?我很矮嗎?武藝很低嘛?」

「嗯。」

「嗯??」

「我說真的,那女人比你還能說,不過說得沒你好聽就是了,你不用擔心。」

祝滿枝見清夜不是逗她,

危機感頓時就來了:

「那女人現在在哪兒?我去會會她。」

寧清夜搖了搖頭:「被扔在南越了,不過許不令留了一封信,看起來以後肯定會再見,你可得加把勁,別到時候又被人後來居上反超了。」

祝滿枝若有所思地點頭,平躺在旁邊,稍微琢磨了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引以為傲的資本,小聲詢問:

「那女人真比我大?」

「嗯,比你大,和我差不多。」

「……」

切~

祝滿枝翻了個白眼,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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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行軍不易,各地傳來的消息也銳減,樓船上很清閑。

許不令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開始守在了崔小婉跟前,和往日一樣講故事、詩詞,提起小婉的興趣,讓她心情放開些。

不過,許不令不是詩仙詞聖,知道的詩詞歌賦,基本上都給小婉講過了,比較悲劇的故事小婉也不喜歡聽,肚子裏也沒了存貨,只能絞盡腦汁現編一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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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崔小婉不挑,只要是許不令講的故事,都喜歡聽,哪怕已經聽了很多遍的也一樣。

修養身心必然是個漫長的過程,光靠陪着聊兩天,沒法立竿見影地恢復如初。長時間躺在被窩裏對身體不好,許不令便想着等天氣好些,帶着小婉出去散散心。

只是剛剛回船三天,大雪尚未停,一封信倒是先送到了許不令面前。

中午時分,船上的姑娘們都躲在房間里禦寒,許不令坐在湘兒的房間里,講述著自己改編的『阿白傳奇』。

崔小婉側躺在床榻上,兩隻白皙玉手從被窩裏伸了出來,幫許不令撥著瓜子,和往日一樣,時不時問上一句:

「不是法海鎮妖嗎?怎麼變成女的了?」

「嗯……法海投胎轉世,變成了公主……」

「不是在斷橋上遇見許仙嗎?怎麼變成屋檐下了?」

「那邊沒有斷橋。」

「法海轉世遇上許仙,那許仙該娶阿白還是法海?」

「嗯……一起娶?」

……

就這麼亂七八糟聊著,房門忽然被敲響,繼而松玉芙的聲音傳來:

「相公!」

許不令停下話語,回頭看了眼后,讓小婉把被子蓋好,起身來到了外屋,打開了房門。

房門外,松玉芙眼神帶着幾分喜意,手裏拿着一封信封,明顯是剛剛送來的。她把信封遞給許不令,輕聲道:

「相公,我前些日子給外公寫了封信,問他老人家有沒有法子,本以為外公不搭理來着,沒想到剛才讓二黑把信送過來了。外公他神通廣大,肯定有辦法,我還沒來得及看。」

許不令接過信封,稍顯意外。嶽麓山其實就在一百里開外,來回也就一天的路程,只是老夫子行事難料,他才沒登門拜訪過。

雖然不太喜歡老夫子的行事風格,但對於老夫子的神通廣大,許不令還是有所了解。他關上房門,和玉芙一起來到了蕭綺的書房裏,打開仔細看了一遍。

可能是如今局勢已經逐漸明朗,老夫子也不再像往日那般神神叨叨,給個隻言片語讓人猜了,信上明明白白寫着兩件事:

一是老夫子不會治病,但知曉前朝大齊的皇城裏,有一塊千年沉香木,是大齊開國皇帝晚年身體不好,國師左哲先找來給大齊皇帝調養身體的的,出自春秋楚國屈氏一族。沉香木刻成了鎮紙,在長安皇城放了三百年,甲子前破長安時,被宮人帶走送去了北齊,對崔小婉的病有沒有用,不得而知。

第二件事則比較鄭重,是老夫子對如今天下局勢的推測。

南越納土歸玥,將千里疆域獻給了許家,導致了局勢失衡,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許家一家獨大。

東玥只有遼西軍為主力,西擋西涼軍、北御北齊,根本無力招架;北齊連續征伐一年,雖有黃河以北大片疆域補充糧草輜重,但以復國為名起勢不能失民心,只能徵召而不能強擄,積蓄六十年的家底,很難支撐北齊繼續渡黃河南下。

在這種局面下,老夫子推測北齊和東玥,必然化干戈為玉帛,彼此聯盟,先討伐許家掌控的西玥。

以北齊的強橫兵力和江南富甲天下的財力,許家想平滅兩國代價巨大,老夫子觸手伸不到左清秋的手底下,沒法幫忙,讓許不令自己去破局。

許不令仔細看完了信封,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松玉芙站在旁邊,踮起腳尖張望,可惜看不太清,柔聲詢問道:

「相公,外公說什麼?有沒有辦法?」

「有倒是有,不確定。」

許不令把信紙遞給在旁邊等待的蕭綺,詢問道:

「近日東部四王和北齊,彼此可有來往?」

蕭綺接過信封,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臉色也嚴肅了幾分:

「南越歸順是十幾天前的事兒,消息恐怕才傳到東部四王和北齊手裏不久,如果玉芙外公的猜測屬實,現在應該在謀划的階段,還未正式接觸。雙方聯盟得想辦法阻止,不過這種級別的交涉,埋下的暗樁根本接觸不到。」

許不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琢磨許久,看向了窗外的飛雪:

「開春才過江打東部四王,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

蕭綺眨了眨眼睛:「你準備怎麼應對?」

「準備帶小婉出去散散心。」

許不令來到書桌前,拿起筆墨,在宣紙上開始寫信。

信顯然不是給老夫子的回信,蕭綺偏頭仔細看了幾眼后,微微愣了下,繼而眯起雙眸,顯出了幾分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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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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