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側顏
銀月懸空,南陽城內不見半點燈火,好似一座空城。
鍾離楚楚帶着一隊西涼軍沿街行走,尋找南陽城中的藥鋪和醫館。
工具鳥小麻雀負責來回傳訊飛了一整天,早已經精疲力盡,軟踏踏的蹲在鍾離楚楚的肩膀上休息。
只要是打起仗來,大夫、藥材永遠都是很金貴的戰略物資,畢竟多個大夫有時候就多十幾條人命,沒人不稀罕。
南陽城是楚王勢力範圍最前沿的城池,馬山口主戰場的後勤補給之地,城裏的大夫大半被抓了壯丁,傷葯更是所剩無幾。
西涼軍大戰一天一夜,鎧甲精良又戰力過人,戰死的人不算多,但連續作戰下來,兩千將士基本上人人都掛了彩,需要的傷葯不在少數。
鍾離楚楚帶着兵馬在城裏搜羅了一整天,才在幾家老鋪子裏湊夠了可用的藥材,還拉了些大夫回來,把東西帶到城牆下后,已經月上枝頭。
鍾離楚楚雖然沒有上城牆殺敵,但東奔西跑在後面行醫送葯,也耗費了極大的力氣,回到帥府後,便想回屋休息片刻。
已經入了夜,后宅中十分安靜。
鍾離楚楚不想吵醒忙了一整天的大小寧,腳步很輕的進入院子,還沒回到房間,便瞧見師父的廂房內,窗紙上印着一個女子的倒影。
鍾離楚楚轉眼看去,卻見那女子頭髮披散在背上,起起伏伏,正附身做着什麼,從側影上能看到兩個倒扣碗兒般的圓團兒,明顯沒穿衣裳……
??
鍾離楚楚腳步一頓,略顯疲憊的思緒驟然清醒,碧綠雙眸中顯出幾分疑惑。
師父在做什麼?
怎麼不穿衣裳……
小麻雀察覺不妙,從楚楚肩上抬起小腦袋,想要嘰喳兩聲提個醒,只可惜還沒開口,就被纖細手指捏住了喙。
鍾離楚楚眼神狐疑,輕手輕腳走進幾分,些許說話聲便遙遙傳來:
「相公,舒服嗎?」
「嗯,力道再大點……對對……」
!!
鍾離楚楚滿眼錯愕。
許不令搏殺一整天沒合眼,師父竟然還壓榨人家,真是……
鍾離楚楚心中湧起無名之火,也顧不得羞澀避諱,猛地跑過去推開房門,抬眼看去,許不令趴在軟塌上,鍾離玖玖則趴在許不令背上,自己捧著,推來推去……
try{mad1('gad2');}catch(ex){}「呀——」
燈火昏黃的房間內,鍾離玖玖聽見聲響嚇的一聲驚呼,連忙翻下身來,從旁邊拿起衣裙遮擋住自己,眼神惶恐:
「楚楚,你怎麼不敲門呀?」
許不令和媳婦在一起,自是沒什麼驚慌的,只是稍微抬手拉了拉袍子,回頭看去。
鍾離楚楚臉色漲紅,快步走到跟前,沒敢去看許不令,只是瞪着自己的師父:
「你做什麼?他累了一天一夜,你還……」
鍾離玖玖抱着胳膊,焦急解釋:
「我……我給相公推拿……楚楚,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推拿?」
鍾離楚楚抬手就在大白團兒上掐了下:「我又不瞎,什麼推拿?有你這麼推的?」
鍾離玖玖一個哆嗦,連忙縮在角落,眸子裏滿是委屈:
「他……他讓我這麼推的……」
許不令有點心疼媳婦,
側過身來,含笑打圓場:「是我在書上新學的手法,用以戰後緩解疲勞……」
鍾離楚楚武功沒學會,怎麼保養身體的本事可學的不少。方才那種推法,除了勾起男人的邪火沒半點用處,她豈會被這話糊弄。
鍾離楚楚臉色時紅時白,想了想,又看向許不令:
「你也是,在城牆上打了一天一夜,回來不休息就由着她折騰。她沒輕沒重,你也沒分寸?」
鍾離玖玖委屈死了,小聲道:「楚楚,我勸他了,他非要我……」
鍾離楚楚雙眸微瞪:「你回去睡覺,晚上再往許不令屋裏跑,我把你鎖屋裏!」
「我……」
鍾離玖玖抿了抿嘴,也不敢再強行解釋,把睡裙套在身上,在楚楚審視的目光下,低頭下了卧榻,小心翼翼把小麻雀從楚楚肩膀上捧下來。臨走前可能是氣不過,還用腳輕踢了臭相公腿一下。
「你還踢他!有你這麼當媳婦的?」
「我走我走……」
鍾離玖玖縮了縮脖子,連忙捧著小麻雀跑出了門,不忘把門帶上。
鍾離楚楚插著小腰,一副家長抓住孩子早戀的架勢,還輕輕哼了聲。
許不令鐘沒上完,心裏有點空落落,輕嘆了一聲:
「楚楚,別對你師父這麼凶……」
try{mad1('gad2');}catch(ex){}鍾離楚楚盯着師父出了門后,才把目光轉了回來,臉兒嚴肅:
「嫁出去的師父潑出去的水,你以為我想凶她?我是為了她好。為人婦就該有為人婦的樣子,明知道你在行軍打仗,還隔三差五往你被窩裏鑽,打完仗覺都沒睡,就急吼吼的往你身上撲,這要是讓綺綺姐知道,非把她攆出門。」
許不令略顯無奈:「以前是我叫她過來的,剛才真是在推拿,我連動都不想動,哪裏會有歪心思……」
「什麼推拿,你當我不知道怎麼推的不成?」
鍾離楚楚左右打量幾眼,便擼起了袖子,從小案上取來藥酒,然後脫了繡鞋,跳上了軟塌,直接就是一膝蓋跪在許不令的腰上。
鍾離楚楚出生異域,身材和中原女子截然不同,腿長團兒大要啥有啥,份量可不輕。
許不令措不及防,被壓的差點岔氣:
「誒,楚楚,你這是做什麼?孤男寡女的……」
「給你推拿!」
鍾離楚楚一瞪眸子,跪在許不令后腰,附身雙手握住了許不令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拉。
「嘶——」
許不令整個人崩成蝦米,上身高高抬起,偏頭道:
「輕點輕點,下手太重了,溫柔些……」
「軟綿綿的怎麼活血化瘀?你老實趴着!」
鍾離楚楚身為大夫,自然不會聽從患者的話,拉了片刻雙臂,又用手肘用按壓着脊背。
許不令死魚似得趴在榻上,只覺得生無可戀。楚楚的作自然是沒問題,但感覺就好似剛剛還在被玖玖上鍾,忽然變成了澡堂的老大爺給搓背,體驗天差地別。
不過被楚楚上鍾,許不令心裏還是挺暖的。從昨天到現在,楚楚一直在後面跟着跑前跑后,因為武藝不如清夜,醫術也不行,怕成了累贅,楚楚可以說是強撐著盡了最大的力。守完城后,夜鶯她們都休息了,楚楚還想着如何幫忙,帶着西涼軍滿城的東奔西跑,找大夫找藥材,這些他都看在眼裏。
拼盡全力做這些,楚楚說是『江湖人拿了錢,得把事情辦好』,可實際上是因為什麼,別人不知,許不令豈會不明白,心意早在幽州就表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