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隕落

第1章 隕落

「小夢,你有幾分把握?」一位已經滿頭蒼蒼白髮的老人,手裏拄著一支黃花梨木製成的拐杖,臉色焦急,輕聲詢問他身邊陪伴着的一個年輕人。

那名年輕人目若朗星,劍眉如柳,輕輕一笑道:「家主爺爺,吳爺爺不過是得了心梗而已。用我們秦家祖傳的針法就可以治好。」

老人點了點頭,沉聲道:「小夢,我知道你早就把我們秦家的醫術全部融會貫通,家傳的秦家針法更是爐火純青,只是這人可是我的至交好友,更是這個國家重要的人物,你可不要掉以輕心!」

年輕人目光中閃爍著自信,整理着手中的藥箱,說道:「家主爺爺您放心吧。醫者仁心,我秦如夢對每一個患者都會全力以赴!」

老人露出寬慰的笑容道:「好!好!有你這句話,爺爺就放心了,你放手施為,一定要把老吳救回來。」

叫秦如夢的年輕人應了一聲,就直接進入了重症手術室內。

「手術中」的燈亮起,讓重症手術室門外的所有人心裏都糾結了起來。那名老者一動不動得站在門口,兩眼一直盯着關閉的鐵門,猶如一尊雕塑一般。

在他旁邊是一對中年的夫婦。兩人臉上也都佈滿了焦急,周圍則圍着十餘名軍官,肩章之上最少也有一顆將星。

「老秦,老秦!」門口忽然傳來一聲蒼老的呼喊。

老秦精神一振,回過頭去,只見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在旁人的攙扶之下,步履蹣跚,卻疾步而來。

「老李,你怎麼也來了?」老秦又驚又喜。

「老吳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怎麼能不來?」老李年歲已經很大,可說話依舊清晰無比。他來到老秦身邊,焦急問道:「小夢進去了?」

老秦點了點頭。老李頓時長長得鬆了一口氣道:「有小夢在,老吳應該就不會有事兒了。」

老秦看了他一眼,搖頭沉聲道:「可是老吳這次是突發心梗。老吳今年也八十多了,這個毛病可是致命的呀!」對於自己的孫子是否真的能夠製造奇迹,他這個做爺爺的,也是心中沒有把握。

老李輕輕得喘著氣,將胸中的氣息理順之後,方才緩緩道:「老秦你難道忘了?我前幾年也是這個毛病,小夢幾針下來,我就痊癒了。你對他應該有信心!」

老秦臉色緩和了一點,可眉間一抹凝重不散,在他心裏隱隱覺得此事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手術室邊的牆壁上掛着一隻圓鍾,秒針滑動,發出沉悶的聲音。這聲音就好像一隻鎚子,在眾人心頭不斷得敲擊。隨着時間流逝,這敲擊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大了。

秦如夢這一進手術室,就直接過去了兩個小時,原本心中還有些希望的眾人,只感到心情漸漸沉了下來。

老秦的臉色也開始漸漸嚴肅起來。秦如夢的醫術,已經是秦家最厲害的,前幾年治療老李的病情,也沒有超過半個小時,可是今日居然一進去就是兩個小時。難道老吳這一劫真的闖不過去了嗎?

手術中的燈突然暗了下來,眾人精神一振,瞬間聚集到了門口。手術室的鐵門緩緩打開,只見秦如夢走了出來,臉色卻是難看之極。

眾人的心頭,就好像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一般,秦如夢如此臉色,恐怕老吳凶多吉少了。

「小夢,老吳怎麼樣了?」老秦只感到自己心頭砰砰只跳,似乎都要從喉嚨口蹦出來一般,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之內竟然含着一絲震顫。

秦如夢似乎在沉思之中,聽到老秦的問話,抬起頭來道:「哦,家主爺爺,吳爺爺已經醒過來了。您和各位叔叔可以進去見他了。」

眾人頓時感覺身體之中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老秦又喜又怒,忍不住在他頭上輕輕拍了一下道:「你個小兔崽子,想急死我啊。臉色凝重得跟水一樣,差點把我們都嚇死知不知道。」

雖然老秦話語之中是怒罵,可是眾人都從中聽出他的開心之意,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秦如夢雖然被爺爺呵斥,可是卻絲毫不惱,依舊低頭沉思,不停得搖頭道:「奇怪,真是奇怪。」

老秦和老李見他神色有異,相互看了一眼,老秦道:「小夢,什麼事情奇怪?」

秦如夢劍眉微微一蹙,抬起頭來,看了旁人一眼。老秦和老李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哪能不知道其中深意。於是三人撇開了眾人,來到旁邊的一處安靜的房間之內。

「小夢,是不是老吳的病另有隱情?」老秦手指輕輕得在拐杖上敲擊著問道。

秦如夢點點頭道:「家主爺爺,李爺爺。我剛才診治的時候發現,吳爺爺的心梗,發作得不太正常。」

「不正常?」老秦和老李面面相覷,都從中聽出一些別樣的意味。

秦如夢雙眼之中露出些許疑惑之色道:「其實吳爺爺的身體健康得很,所有的臟腑都很正常,但是心肌和動脈卻老化得異常迅速。我細細得給他檢查了一番身體,感覺他體內有一股很陰冷的能量,在侵蝕他的心脈,使其以非正常的速度萎縮。」

老秦白色的眉毛深深皺起,緩緩說道:「除此以外還有嗎?」

秦如夢點點頭道:「我利用秦家回春針法醫治吳爺爺的時候,發現他心口處激發的能量被其他的力量吸收了。最後我直接隔開了他胸口的皮膚。」

老李追問道:「那你看到了什麼?」

秦如夢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之色道:「一隻碩大的蠱蟲,猶如一隻蜘蛛,緊緊得包覆在吳爺爺的心口,要不是我手中銀針,恐怕當場就會被它襲擊。」

「那蠱蟲呢?在哪裏?」老秦語氣頓時急促起來。

秦如夢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瓶子,裏面正是那隻蠱蟲的屍體,八條細長的腿,滿是猙獰之象。

老秦和老李看到這隻蠱蟲,頓時臉色大變,老秦額頭上汗水漸漸得滲出來,嘴裏喃喃道:「噬心蠱,居然是噬心蠱!」

「難道是琴苑來了?」老李沉聲道。

秦如夢從兩位老人臉上看出了事情的嚴重,可是卻不知道老李嘴裏的「琴苑」是誰。

正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蒼老的女子聲音道:「好,好!沒想到六十年過去了,你們還記得我這個老婆子啊!」

話音落下,門就被輕輕得打開,一名滿臉皺紋的老嫗,緩緩得走了進來。行走之時,環佩叮噹,正是她身上所佩戴的裝飾。

老秦和老李頓時如臨大敵。老秦雙眼微微眯起,沉聲道:「琴苑,已經過去六十年了,你難道還放不下心中執念嗎?」

琴苑露出嘿嘿的笑容,卻更顯猙獰:「我的好妹妹騙走了我的丈夫,你覺得我是該把這委曲全部咽下去是吧?」

「她已經去世了二十年,有什麼恩怨,也已經隨風而去了。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老李微微皺眉道。

琴苑冷哼一聲道:「那個賤人活該,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了她!」她轉頭看向了秦如夢,依舊嘿嘿笑着道:「小夥子,你果然醫術高明,只可惜,你真以為我苗疆巫女培養的蠱是那麼容易破的?」

老秦雙眼瞬間瞪大,就見秦如夢臉色閃過一道艷紅,一手按在了胸口,大口大口得喘著氣。

「琴苑!我們這一輩的恩怨,就在我們這一輩了結!你何必跟晚輩一般見識呢?」老秦和老李眼中都露出無比的怒火,朝着她大怒道。

「不好受吧,這就是心頭滴血的滋味!哈哈哈哈!」琴苑猶如瘋魔了一般,瘋狂得笑起來,一邊笑,嘴邊一道血絲緩緩得流了下來,身體也漸漸得委頓了下去。

她的笑將門外的人都吸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秦和老李此時已經不再管她,紛紛看向了秦如夢。

秦如夢心頭傳來一陣劇痛,只覺腦子裏漸漸得無力,耳邊傳來「小夢,小夢」的聲音越來越弱,意識也漸漸得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只感覺到意識在黑暗中漂浮着,也不知道是靜止的,還是運動的。他感覺自己無法控制身體,時間也彷彿在一瞬間禁止了。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光亮,雖然灰暗,可是在這完全黑暗的環境裏卻無比刺眼,他忽然產生了動力,想要朝着那灰暗的亮光飛去。

那道光亮越來越大,越來越亮,最後竟然如同太陽一般,刺得他無法睜開眼睛。

好不容易才適應了這道光亮,他緩緩睜眼,只感覺周身被一片衣物包裹着,異常緊實,他都無法行動。

他轉頭看了看四周,頓時震驚無比,原來他竟然置身在一隻竹籃之中。

等等,竹籃?他細細得端詳了一番,雙手勉強抓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原來的身體已經不見了,現在的身體是一個嬰兒,還是一個剛剛足月的嬰兒,他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前的竹籃,再往前看時,卻是一片模糊之色。

秦如夢當然知道,這是因為嬰兒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發育的緣故,所以他只能看到眼前一尺多的距離。

此刻他只覺腹中饑渴,可是這副身體連動一下都不可能,更不要說找東西填飽肚子了。

他很快就感到一陣疲勞傳來,知道這副身軀此刻根本無法支撐起他成人的意識,黑暗漸漸浮上眼帘。只是在他將要閉眼之際,眼前忽然掠過紅唇的影像,想要睜眼,卻再也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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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大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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