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屍山血海

「呵呵。」

李天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這一次李天笑沒有同千葉老狗打嘴仗，而是選擇了高冷的無視。

生活中這種狗太多了。

此刻的千葉老狗就好比哈士奇一樣，在主人大護法牽了狗繩的情況下，沖着李天笑齜牙咧嘴的嘶吼、挑釁。

不過，一旦大護法鬆開了狗繩，立馬慫了。因為這隻哈士奇知道自己在面對一頭藏獒，不，是一頭雄獅。

雄獅可從來不會嚷嚷過嘴癮，直接動手，一動手便要了它的狗命，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裝什麼清高，哼！」

沒看見李天笑憤怒咆哮，千葉明顯有些不開心，冷冷的哼了哼鼻子，也不再多言。

「九層妖塔之中危險重重，大家都各自小心一點。」

大護法到底是大護法，縱然恨透了李天笑，這會兒也遞給了李天笑了水和食物，自顧自坐在一旁吃着，一邊吃喝，一邊提醒道。

「不管我們四人之間有什麼恩怨情仇，此次任務對於我們每個人而言都異常重要，所以，我希望在進入九層妖塔之後，暫且擱置彼此間的恩怨，以大局為重。」

大護法說着，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天笑，雖然目光不善，但相比之前已經柔和了許多。

身為暗夜大護法，更是暗夜元老級別的人物，大護法同樣身不由己。因為大護法同樣很清楚李天笑於暗夜而言到底有多重要，或者說，對聖主有多重要！

可以擊敗他，卻不能擊殺他，可以羞辱他，卻又不能挫傷他的銳氣。這是聖主的原話，聖主卻並不願意多說原因。

暗夜之中，沒人敢問聖主為什麼，哪怕是大護法都不行。

真要收拾李天笑，大護法也只能鼓動千葉周作成政動手。

哪有什麼盟友？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

「我沒問題，只要不背後捅刀子都行。」李天笑聳聳肩，無所謂道。表情看似輕鬆，心裏卻更加警惕了幾分。

咬人的狗不叫。

與千葉老狗這隻哈士奇相比，大護法就是一隻鬥牛梗，臉上笑嘻嘻，心裏MMP，總在趁人不備的時候咬你一口，這一口極為致命。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在暗示我嗎？」

果然，千葉老狗跳了出來。

「呵呵。」

李天笑再一次選擇無視，腦子裏卻在不停的盤算著，李天笑看似穩如泰山，實則心裏慌的一批。

因為，李天笑對九層妖塔一無所知，聽來的與有關九層妖塔的訊息全都是道聽途說，是真是假，李天笑要打一個問號。

而一旦大護法與千葉老狗對自己動手，李天笑毫無半分勝算，哪怕夜無雙捨命相救，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慌，是真的慌。但李天笑如今只有硬著頭皮往下走，別無退路。

「你是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千葉卻不放過李天笑，不知為何，千葉周作成政在面對李天笑的時候，總壓不住心底的火氣。

「要不你來帶隊？」

終於，大護法忍不住了，如魚眼白一樣的眼珠橫了千葉一眼，對這個師弟大護法頗為失望，好歹也是活了幾百年的成名人物了，為何始終要與一個後輩小生較勁，較勁也就算了，除了手上功夫能占點便宜之外，從來都是吃虧的下場。何苦來哉？

可他偏偏不動手。大護法哪裏知道，千葉老狗並非不想動手，是不敢動手，畢竟李天笑也是暗夜的人。

「……」

千葉閉嘴了，老臉有些尷尬。

「聖使，你有什麼意見，現在可以提出來，我們商量著辦。」大護法轉過頭望向了夜無雙，態度明顯謙和許多。

暗夜聖使，只此一人。

「我沒異議。」

夜無雙微微搖頭，道：「我與大護法想法一樣，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最好不要壞了聖主的大事，否則，我們在座的都沒好下場。」

「至於你們是否要團結一致完成任務，我也不管，因為此行我只負責監督你們，除此之外任何事情我都不管。」

此話一出，大護法鬧了個沒趣，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嗎？是威脅不假，但同樣是提醒。

聖主一旦動怒，哪怕是大護法也沒好下場。

「好，時間差不多了，那麼進入口吧。」

大護法拍拍身上的泥土，轉身一腳踏入背後的山崖，人影隨之消失在原地，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去，這……」

李天笑面色大變，吃驚的望向大護法剛剛站立的地方，眼珠子瞪得跟牛鈴鐺似的，這是怎麼了？

難道世上真有神仙不成？

「小子，沒見識了吧，這就是結界，哼！」

千葉終於逮著了機會，為了防止再一次被李天笑懟回來，千葉周作成政也走到大護法剛剛站立的地方，向後方的山崖一腳踏了下去。

千葉老狗也消失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還需要更多歷練，走吧。」夜無雙終於有機會跟李天笑說說話了，眼眸中滿含深情。

「確實神奇！」

李天笑重重點頭，滿臉讚歎之色。

「此處名為靈山，靈山其實本不存在，亦或者說，六十年方才出現一次，而且每一次出現的地方都不一樣。」

夜無雙加快語速，為李天笑解釋起來。

「方才荒漠之中我們之所以等，便是等結界開啟，旋風所指之處，便是靈山入口所在，否則，在靈山四周繞一天都進不去。而大護法剛剛所進入的地方，又是另外一個結界入口，或者說是九層妖塔的入口……」

「別，什麼叫做結界？」

李天笑聽得雲山霧罩，過去還真沒人跟自己講過此類知識，這趟遠門還真長了見識。

「你不知道什麼叫做結界？」

夜無雙聞言一愣，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一般，如今的李天笑可是半步天級強者，卻不知道什麼叫做結界？

「不知道。」

李天笑腦袋甩得跟撥浪鼓似的。稍顯尷尬道：「這是我第一次聽說結界，難道是另外一個世界不成？」

「可以這麼理解。」

夜無雙甚為詫異，李天笑好歹也是半步天級強者，西北李家更是古武世家，怎麼會連「結界」都不懂？

不過，夜無雙仍然很耐心的為李天笑解釋起來。

「結界分為自然結界和人為結界，自然結界就好比一座大山將兩邊的人隔絕起來，而人為結界則好比人們建長城一樣，把敵人隔絕在外。這九層妖塔便屬於自然結界，儘是大自然的力量。」

「九層妖塔內兇險萬分，你要格外小心，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話鋒一轉，夜無雙不無擔憂道：「大護法縱然對你有恨，但他一定不會，也不敢對你動手，不過千葉老匹夫就不一定了，他畢竟不是暗夜中人。」

「好，我記在心上了。」

李天笑點點頭，心裏其實蠻感激夜無雙的，儘管曾經遍體鱗傷，可在夜無雙的心裏仍然保存着那份善良。

或許，她可以對任何人心狠手辣，唯獨對李天笑不一樣。

「走吧，時間不早了，我們也進去吧。」

夜無雙說着，領着李天笑走到剛剛大護法與千葉老狗身處之地，對着山下懸崖，一腳踏出。

那一刻，沒有失重感，一股奇怪大力襲來，將兩人帶入到另外一個空間。也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一切全都變了。

沒有靈山的翠綠與清爽，四周全是一片暗紅之色，空氣中甚至瀰漫着一股濃郁而刺鼻的血腥味兒。

對，連空氣中都瀰漫着鮮血的味道。

「這什麼鬼地方？」

李天笑四處環顧一眼，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眼珠子瞪得有如銅鈴大小，驚訝，不，是驚恐！

這一次，李天笑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屍山血海」。

好似一個山洞一般，山洞四周，乃至於李天笑腳下踩着的都是森白的骸骨，骨頭連着骨頭，一個個骷顱頭如同皮球一樣堆放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足有五米多高的小山包，這可是用人頭堆砌起來的山！

而山的四周好像一汪池塘，一個全部由鮮血匯聚出來的池塘，這得死多少人才能堆起這山？又要死多少人才能放出這麼多血？

這一次，哪怕是有着「死神」之稱的李天笑，心底也是陣陣膽寒，太可怕了。

「熊樣兒，難道沒見過死人骨頭嗎？」千葉哼了哼鼻子，顯然瞧不起李天笑的表現。

李天笑掃了一眼千葉老狗，但沒有還擊，因為李天笑不是自己害怕，而是覺得造就這一切的人太可怕了。

什麼仇什麼怨啊？

「大護法，現在又該如何做？九層妖塔呢？」夜無雙同樣吃驚，畢竟第一次進入這種地方，也不知道會是這般景象。

不過，見大護法表情淡定如初，倒也放心不少。夜無雙很自信，大護法不敢拿自己怎麼樣的。

「那便是九層妖塔的入口了。」

大護法指向那人頭山，道：「自上而下，足有三十米深，到了最後一層，便自然能見着彼岸花了。不過，你卻是不能進去，在外面守着便可。」

「我也不想進去，不過聖主的意思是讓我監督你們仨人，萬一你們私吞了彼岸花，我該如何向聖主交代呢？」

夜無雙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李天笑，似笑非笑道，心裏仍在為李天笑擔憂。以一敵二本就沒什麼勝算，再者九層妖塔裏面究竟有什麼，夜無雙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