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他能滿足你嗎？

「是啊，人生在世都不容易，每個人都身不由己，每個人都有不得不堅持，不得不努力的理由。」

夜無雙也是感慨，身體靠在了藤椅上，環顧四周的攤位吆喝叫賣的小販，道：「看看他們，不都是為了生活嗎？」

「只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罷了。」

夜無雙嘆息道：「與你相比，我的前半生確實有夠悲慘的，但至少我還活着，而我的後半生雖然沒什麼期待，沒什麼夢想，但也沒有壓力，不會為了親人、不會為了國家情懷而頭疼，更不會像普通人那樣，為生活所迫。」

「這麼一想，我忽然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說完，夜無雙又笑了，雖然今天晚上夜無雙流了很多淚水，近乎將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黑暗遭遇都如同過電影一樣走了一遍，那種痛苦仍然存在，但也是夜無雙笑得最多的一次。

有些時候，當你鼓起勇氣，敢於面對過去，敢於將心中的痛苦全部吐露出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度過了心結。

「你確實很勇敢。」

李天笑點了點頭，又道：「但如果我是你，我或許不會選擇現在的生活。雖然你在暗夜的地位可能會很高，可能不會有受制於人的感覺，但畢竟談不上自由自在。如果是我，或許，我會找一個堪比人間仙境的地方，養一條傻狗，然後慢慢老去，從此不再踏入紅塵，不惹人間煙火。」

「你這不是逃避嗎？」

然而，夜無雙卻是搖搖頭，「如果要走出困境，就必須要勇敢的面對困境，而我選擇了勇敢面對，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還選擇了畏畏縮縮的逃避了呢？」

「你這麼說好像也沒問題。」

李天笑稍稍一愣，旋即啞然失笑，是啊，自己這不是在逃避問題嗎？與夜無雙相比，自己好像確實太慫了一些。

「或許，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吧。」夜無雙倒是沒取笑李天笑的意思，轉而嘆息道：「其實，我在暗夜同樣受限制的。」

「你也受限制？可我感覺不管是四大護法，亦或者大護法，對你都挺客氣的，尤其是四大護法，他們好像還挺怕你一樣啊。」李天笑有些好奇，「當然，如果涉及到隱秘，你可以不回答，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李天笑再一次強調道：「我說過，你是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利用你，只是單純的好奇罷了……」

「你不用緊張。」

夜無雙微微一笑，忽然覺得李天笑很可愛，同時也很真誠。他是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男人，同時，他也是一個童年悲慘的男人。

在他身上，夜無雙找到了共鳴點。正如一開始夜無雙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好奇一樣，夜無雙想不明白，為何他遭遇了那麼多不公，遭遇了那麼多的黑暗時刻，卻仍然能保持初心不變，仍然整天樂哈哈的跟個王八蛋似的。

就是因為這份好奇，讓夜無雙看到了他的多情，也看到了他對他每個女人的神情，那個時候，夜無雙多麼希望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男人。

對，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有了好奇心之後，便會陷入情感的重圍之中，無法自拔。一如現在一樣，只要這個男人點頭，哪怕為他去死，夜無雙都不會眨巴一下眉頭。

這就是感情，令人捉摸不透的感情，看似畸形，實則深情。

「其實，我也中了吞天蠱。」

夜無雙道：「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本以為聖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會對方我很放心的，不過，在一次任務之後，我忽然有些疲倦了，我告訴聖主我想要走了，他催動了吞天蠱，我痛不欲生。」

「從那以後，我對他的感激之情便逐漸淡了下去，而這些年走南闖北，我也試圖尋找解開吞天蠱的法門，卻一無所獲，據我所知，吞天蠱原是出自南疆邊陲之地，為一個古老的民族所擁有，只可惜，這個民族後來消失了，也就沒了吞天蠱的解除方法了。」

說完，夜無雙眼瞼低垂，說不出的失落。

「所以，你是在告訴我，我一輩子都賣給暗夜了么？」李天笑苦笑不已，夜無雙這話不假，與自己所了解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一想到藏在體內的吞天蠱，李天笑便不安心，雖然吞天蠱給自己帶來了無數好處，但卻並不受控制。

就好比自己的銀行賬戶，突然憑空多了一筆巨款，自己只能使用巨款存放帶來的銀行利息，卻不能動用本金一個道理。

甚至面臨着銀行隨時查封自己賬戶的危險，而這個賬戶一旦被查封，便意味着沒命了。

「除非聖主願意主動解開你體內的吞天蠱。」夜無雙又說了一種可能，有些話到了嘴邊，夜無雙又給咽了回去。

那種痛苦，夜無雙不敢也不想再嘗試了。

「主動解開？可能嗎？」李天笑搖搖頭，沒有任何期待。

「所以。」

夜無雙忽然壓低了聲音，用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對李天笑道：「在沒有絕對把握解決後顧之憂的情況下，我希望你能聽聖主的話，那種感覺生不如死！」

「……」李天笑眉頭一皺，沒有吭聲。

「我也拿你當朋友，而且是我唯一的朋友。」

怕李天笑不相信，夜無雙接着道：「我被吞天蠱反噬，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可我的五臟六腑卻破敗不堪，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方能下地，期間我如同廢人一樣，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那種痛苦，你可以想像一下。我不是嚇你，而是為了你好！」

「有些時候受制於人，並不一定是壞事。至少你還有利用價值，只要還擁有利用價值，生命就不會受到威脅，你明白嗎？」

「我懂。」

李天笑點點頭，隨即卻嘆息道：「有些道理你我都懂，可真正要面臨的時候卻……正如，我知道要做個好人，可在很多人心目中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身不由己，尤其是成年人。

「但是，你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有機會完成自己的夢想，如果都不能活下去，你拿什麼去實現願望？所以，你必須活下去，哪怕是苟且偷生！」

怕李天笑接受不了，夜無雙接着勸道：「韓信遭受之辱，後來不也照樣成了大將軍了嗎？」

「嗯。」

李天笑深深看了女人一眼，從她的嚴重，李天笑看到了濃濃的情義，心中感動的同時，也在心裏說道——我不想做韓信，我只想做個男人，做個李家爺們兒！

但李天笑沒有反駁，因為李天笑不想讓夜無雙着急，不想女人為了自己擔心，甚至去得罪暗夜。

因為李天笑是真的拿她當朋友，或許，這其中有可憐的成分，但更多的還是佩服。換做是自己遭受那麼多生活的不公，李天笑猜想着自己恐怕還沒有夜無雙來得堅強，興許早就懦弱的自殺了。

可她，至少還保留着活下去的勇氣，在腥風血雨的江湖中，還保存着一絲良知。

「你能理解就好，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夜無雙放心不少，眼裏滿是真誠。

「來，喝酒。」

李天笑端起酒杯跟夜無雙碰了一下，淡淡一笑，難得在面對暗夜成員的時候，心情如此放鬆。

「喝！」

夜無雙也是性子豪爽之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面色微紅，在昏暗的燈光下，更增添了幾許風情。

「喲，小妹兒，酒量不錯啊，跟哥喝兩杯唄。」

酒杯剛剛放下，一旁走過來兩個壯碩男子，穿着標準的少數民族服侍，壯如氂牛一般，看着威風凜凜，卻難掩滿臉橫肉上的淫邪之氣。

在任何地方都不缺少流氓，都不缺少醉酒後的街溜子，少數民族之中當然也有不少的敗類，比如眼前的查乾巴、莫爾巴兩人。

他們是雅各布境內小有名氣的流氓頭子，就比如夜市攤上吃飯從來沒花過一分錢，不僅沒花錢，還美其名曰幫攤主嘗嘗味道，提點建議，還能撈到一點的「建議費用」。沒人敢惹，因為他們拳頭硬！

可以選擇報警，可這種街溜子談不上犯了什麼大罪，吃霸王餐也不算違法犯罪，頂多安一個擾亂市民的帽子，撐死了教育兩句就得放人，放出來之後呢？

街溜子有的是時間耗，但小攤老闆有那個時間去耗著嗎？無形之中便助長了這幫王八犢子的囂張氣焰。

這不，查乾巴看上了身段幾乎完美的夜無雙，尤其在酒精的作用下，膽子更大了幾分，直接坐在了夜無雙與李天笑中間，無視李天笑，眼珠子死死盯着夜無雙，直流口水。

在雅各布並不是沒有美女，但夜無雙這種中原趕過來的極品美女百年難得一遇啊，查乾巴怎麼會錯失良機呢？

「對不起，我老公從來不讓我跟別的男人喝酒，要不你問問我老公的意見唄。」夜無雙並不生氣，微微一笑，將皮球拋給了李天笑。

尤其見到李天笑並沒有反對自己稱呼他為「老公」的時候，夜無雙笑得更加開心了，就當自己喝醉了酒，放肆一回吧，哪怕是在夢裏，只要能讓自己短暫的開心一下，夜無雙也覺得滿足。

這是自欺欺人，可自欺欺人能夠讓自己快樂，為什麼不呢？夜無雙沒理由拒絕。

「這就你老公？」

查乾巴用眼角餘光瞄了李天笑一眼，滿臉不屑道：「他能滿足你嗎？瘦得跟猴兒似的。切！」